邬思道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四爷,这是侧福晋想出来的法子?”
四阿哥点点头,十三阿哥一旁话道:“一听这法子就大有可为,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有这么好的办法,他们钮钴禄家怎么不做?真是女生外向啊,这么快就知道帮着四哥着想了。”
四阿哥不由瞪视了他一眼,邬思道笑道:“十三爷,这想法虽好,可是有两样最重要的条件不具备,那也是枉然,第一是钱,第二就是权,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钮钴禄家这两个条件一个都不具备,若是真的蛮干,说不定到时候卵覆鸟飞、人财两空,这也是侧福晋最聪明之处。”
四阿哥笑道:“这么说邬先生也看好这个主意了?我的意思,若是交由朝廷来办,岂不是更好?不必非得四大恒吧?”
邬思道双眉微皱,缓声道:“四爷,这件事若是交由朝廷来办,户部有钱吗?内库有钱吗?到时候恐怕要便宜了九阿哥吧?再说了,四爷难道不缺钱吗?有了银子,四爷就可以办以前想办没法办的事情。”
四阿哥想到粘杆处,不由动开了心思,若是再发展壮大些,岂不是更好?
邬思道接着说道:“况且这件事非同小可,四爷现在献出此策,不过是一个主意,到时候朝臣七嘴八舌的,落实下去不知道得什么时候,若是走漏了风声被人捷足先登,四爷可没地方找后悔药去;而且若是四爷把事情办成了,办漂亮了,那就是眼见的真金白银,到时候四爷就算是送给皇上一半儿的利润,四爷也是大赚特赚,就是皇上那里,四爷还怕皇上会不喜欢吗?”
邬思道这么一剖析,四阿哥如醍醐灌顶“好,爷明天就到四大恒去,趁着皇阿玛去塞外这段时间,一定要把这件事办成!老十三,你手里有多少银子?都拿出来,到时候我算你股份。”
十三阿哥有些尴尬“四哥,这些事儿弟弟从来不管,还得回去问问。”
花开回到家,就见重阳抱着小狗站在院门口,小黑在他怀里挣扎着,重阳怎么也不肯放它下来,旁边田苗说道:“小少爷,回来了!”
重阳急忙把小黑放到地上,一溜烟儿的跑到花开跟前“额娘,你怎么才回来?重阳想你了。”他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花开,眸子中水汽氤氲,却不敢扑上来,因为他记得额娘说过,抱过了小狗之后要洗手,不然不准碰任何人和东西。
花开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她说着,亲自给儿子洗了脸和手,又给他换了一身衣裳。重阳也不说话,就那么眼神没落的看着花开,花开忙问道:“重阳怎么了?告诉额娘。”
重阳瘪了瘪嘴,要哭不哭的样子“额娘,表姐说你要嫁人了,以后我都要住在外婆家……额娘,你不要我了吗?”
花开心头一酸“胡说,额娘不会不要重阳的,额娘最近买了新房子,天天忙着收拾房子呢,重阳最喜欢表姐了是不是?你先跟表姐住一段,等过些日子,咱们家的新房子收拾好了,额娘再接你和你表姐一起去咱们家住,好不好?”
“真的?新房子什么样儿?”小孩子最是好哄,这会儿重阳眼睛晶晶亮。
花开笑道:“新房子很漂亮,有荷塘,还有竹林……对了,额娘给你买了最爱吃山楂锅盔……”
皇上出巡塞外,四阿哥忙着和四大恒的合作,再也没有机会来看花开。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吉期,按着规矩,嫁妆都要在吉期前一日雇人送至男方府上,花开的嫁妆着实不少,一般人家,都是把聘礼留下,格外给女儿备嫁妆,佟佳氏生怕女儿被人看轻,王府送来的聘礼她一件不留,全都给了女儿,结果嫁妆整整装了一百零八台,雇来抬嫁妆的人,居然整整排了一条街巷,佟佳氏看着,神情间颇为自豪。
转眼便到了成亲的正日子,用过了午饭,花开便开始净身洗面,然后又绞了一遍脸,她皮肤白皙,绞脸后脸色红扑扑的那么好看,趁着薄唇殷红,别有一番温婉气韵,让人观之可亲,鬓边戴着东珠镶金的簪子,和着银红色的小绒花,更显魅力出众……
佟佳氏帮着女儿穿上银红嫁衣,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总觉得女儿是最好的,应该穿上大红嫁衣才是,时间到了申时末,花轿也上门了。
花开戴上盖头,由恒泰背着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唢呐声中轿子很快就到了王府,轿子停了下来,花开也出了一身汗,这天太热了,农历的六月份就是阳历七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花开又穿了好几层嫁衣,幸好她在花轿里自己摘下了盖头,饶是如此,头也热得有些迷糊了……
花轿到了地方,花开连忙把盖头盖好,稀里糊涂的,被人搀扶着下了轿,又是跨火盆,又是跨马鞍,好一番折腾,这才入了洞房……
洞房里放了好几盆冰块,花开一进来顿觉清爽起来,偷偷地掀开盖头看了看,天晴忙问道:“侧福晋有事儿?”
花开忙说道:“我饿了。”她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就特别爱饿,好像总也吃不够似地。
天晴忙从桌子上拿了一盘点心递过来,花开拿了一块枣儿糕吃着,只见满屋子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地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酒席,应该是给新人吃的,还有一对酒盅装满了酒,一对大红的喜烛亮的刺眼。
洞房外,隐隐传来喧哗,吵吵闹闹好像是行酒令的声音,花开见屋子里只有九月和天晴,便问道:“玉兔和立夏哪儿去了?”立夏是佟佳氏屋里的丫鬟,给了花开做陪嫁。
天晴忙说道:“奴婢让她们去四处走动走动,立夏最擅长跟人交际的,这时候最能打听到消息了……”
花开点点头,不愧是四阿哥培养出来的,她现在是向自己卖好吗?“天晴,王爷让你一直跟着我吗?”
“是啊侧福晋,奴婢以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花开连忙摆手“这是什么话,你又不是我的男人。”
九月在旁边忍着笑,天晴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向主子表决心有些用词不当了。
花开又问道:“王府的人不认得你吗?”
“奴婢以前不在王府。”
花开也没仔细问,估计问了天晴也不会说,她想起来四阿哥好像有一个粘杆处,不知道天晴是不是那里的人,她又拿了一块栗儿糕,对九月和天晴说道:“你们若是饿了,也吃几块垫垫饥。”
九月笑道:“侧福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没一会儿,玉兔和立夏就回来了,立夏禀道:“侧福晋,今晚上五阿哥、九阿哥、十二阿哥、和十七阿哥来了,正陪着王爷喝酒。九阿哥嚷嚷着银子都被王爷赚去了,说一会儿一定要好好闹闹洞房……”
花开听了吓了一跳,她想到现代那花样百出的闹洞房,就有些害怕,忙问道:“他们会怎么闹洞房啊?”
四个大丫鬟都面面相觑,普通人家怎么闹洞房她们听说过,谁知道天家儿女怎么闹洞房啊?
天晴说道:“侧福晋不用怕,五阿哥、十二阿哥向来稳重,十七阿哥年纪还小,最怕王爷了,只有九阿哥一个人,闹不出什么来。”
花开听了,这才心安了些。等到二更天的梆子响了,外面的喧哗声渐稀,估升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猛然天晴说道:“侧福晋,爷回来了!”
须臾,花开才听见脚步声,却是一群人,只听见有人大着舌头说道:“四哥的酒量太差劲了,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老九,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今天可没少灌四哥。”这个声音都很陌生,想来舌头大的那个就是九阿哥了。
只听九阿哥说道:“我还不是跟四哥喝得一样多,你们看我就没醉!我看是四哥高兴得过了头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刚说完,就听一声惊呼“九哥,你怎么了?”回答他的,是鼾声。
那个陌生的声音说道:“十二弟、十七弟,你们赶紧把老九弄走。”
花开长出一口气,这样是不是就没有人闹洞房了?
九月和天晴疾步走到门口,进来了两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四阿哥,另一个就应该是五阿哥了,都说五阿哥是个跛子,可惜这会儿花开已经盖上了盖头,什么也看不见。
五阿哥踉跄着把四阿哥扶到床上,花开只看到四阿哥的靴子伸到自己跟前,仿佛醉的人事不知了,倒在床上竟然一动不动。
五阿哥对花开说道:“小嫂子,四哥醉了,就麻烦你照应了。”
花开忙点头道:“五爷太客气了,没关系的。”
五阿哥一瘸一拐的走了,四阿哥浑身酒气的斜躺在床上,花开忙摘下盖头,对身边的四个手足无措的大丫鬟说道:“好了,你们都累了一天了,赶紧去找点吃的歇下吧!”
九月说道:“侧福晋,你的盖头应该王爷挑下来,再说了,还有交杯酒还没有喝……”
“不碍事儿。”花开说道:“让厨房煮些醒酒汤送来,一会儿等爷清醒些就没事儿了。再准备好浴桶,我要沐浴。”
天晴忙说道:“这样的日子,厨房的醒酒汤一定是备好了的,奴婢让人去拿。”
果然没一会儿,醒酒汤就拿来了,浴桶也在隔壁准备好了。
花开喊了四阿哥两声,他没有什么反应,花开叹了口气“算了,就让爷这样睡下吧。”
“侧福晋,那可就坏了规矩了。”
花开“哼”了一声“我上次成亲,倒是没坏了规矩。”
几个丫鬟一听,谁也不敢言语了,花开说道:“你们下去歇着吧,不用留人值夜。浴桶明天再说。”
花开的规矩,身边不喜人贴身侍候,九月只得带了人出去,从外面掩上门。门一关上,花开刚想去吃点东西,忽然听到四阿哥说道:“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啊,”花开回头一看,四阿哥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王爷你醒了?先喝一碗醒酒汤吧,要不然明早上醒了头疼。”
“不用,爷今天喝了一肚子白开水。”
原来四阿哥居然装醉,这男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留一手,四阿哥从床上起来,亲自端了酒盅递过来,花开犹豫道:“可是……爷,妾身有了身孕,不能饮酒。”
“没关系,爷让人给你准备的是寡淡的果酒,意思一下就好。”
花开接过来,两个人胳膊环绕,俱都把酒喝了,果然是甜丝丝的果酒。
四阿哥说道:“饿了吧?想吃什么赶紧吃,一会儿一起沐浴。”他说着话,眼睛里似带着一团火,直盯盯的看着花开。
“啊?一起沐浴?”花开本来还想吃点东西,可是一听这话,哪里还有食欲?她只觉得脸上发烧,一颗心怦怦乱跳,慌乱的犹如揣了兔子,她还没忘记上次用手给他消火的事儿呢!谁知道今天他又能干出什么来?都说古人都保守来着,现在谁跟花开说,她就跟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