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花开在蛐蛐的鸣声中悠悠转醒,身旁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四阿哥什么时候起床的她居然不知道。{Keju}
花开打了个哈欠,就见九月和玉兔端着热水进屋来,便随意说道:“爷什么时候走的?”
九月笑道:“爷起身的时候,见侧福晋睡的正香,就去耳房洗漱了,倒没把您给扰醒。”
花开顿了顿起身的动作,昨晚四阿哥的一通折腾,直到子夜时分才迷糊睡下,若不是因为她有孕,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想起昨晚花开不由脸红,尴尬道:“睡的沉了,不知竟起来的这么晚,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得去给福晋请安。”
玉兔放好了热水盆,又从柜子里取了件印花丝绸夹袍伺候花开换上。
九月眉开眼笑道:“王爷说主子身子乏了,今天不去给福晋请安也是可以的。”
花开皱眉道:“还是去吧,太出格了不好,就当我饭后散心。”
九月说道:“侧福晋,王爷走的时候说了,会派人给钮钴禄府上送信的。”
花开立刻想起额娘今天会来,赶忙吩咐厨房准备几样额娘阿玛喜欢吃的糕点,她想起来前个儿四阿哥派人送来的几匹上好的提花葛和绉絺,便吩咐九月各拿出一匹备着,等额娘走的时候拿回去做衣裳。
九月笑道:“奴婢也给侧福晋做两身吧,等您肚子慢慢大了,以前的衣裳都穿不得了。”
“还是让立夏帮着做吧,她在额娘身边的时候,就是一手好针线。你在我身边整日的忙,还得管着整个春暖阁的事儿,别累坏了。”
“哪里就累坏了?不过是吱吱嘴罢了。王爷几乎天天来,这院子里的哪一个不时刻提着小心?本不用奴婢做什么,她们自然都规规矩矩的。”九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收到府里赏赐的各种务物什,笑容加深,她觉得主子在王府里住着也挺好,有王爷的宠爱,便是她这个奴婢出了春暖阁,府里的其他下人看到她,也都带着尊重。
花开却是有些忧虑,这样的日子好虽好,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谁知道四阿哥的恩宠能维持多久?自己又没有什么背景,若是她将来没了四阿哥做后盾,得有多少人想来踏上她一脚啊!想起这个她就高兴不起来。
九月不知道花开的忧虑,她高兴的专心服侍花开梳洗,小半个时辰后,用了早饭,玉兔又找来一件坎肩服侍花开穿上,便去正院给乌喇那拉氏请安。{}!
刚到正院,不待花开走近,老远就有院里的丫环、仆妇热情的迎上前来问安。
门帘处的传话丫头也笑呵呵的给花开请了安,躬身隔开门帘后扬声通传:“钮祜禄侧福晋到。”
花开含笑进了里屋,此时不过卯时刚到,在座的除了府里没名分地姑娘外,再就是少了李侧福晋,其余四阿哥的妻妾皆到齐了,头一次这么多人到齐,不会是都知道了李氏得了鬼剃头,大家都幸灾乐祸吧?还真是极有可能,李氏得宠可不是一年两年,尤其是她那种嚣张的人,背地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呢!
花开稍顿了下脚步,垂眼扫了下屋内众人,敛了心神行至屋子正中,蹲安行礼道:“请福晋大安。”
乌喇那拉氏嘴角带笑,颔首道:“妹妹请起。”说完,她的心腹王嬷嬷就领了乌喇那拉氏的意,搀扶着花开在加了软皮褥子地雕漆椅上坐下。
年氏拨了拨护甲套子,指甲死死的掐进手心里,她才是众人中最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她的身份最高、又是新婚,凭什么这个寡妇竟然比她更得宠?自己新婚第二天,王爷就去陪她去了!
年氏歪头斜眼看了花开一眼,笑道:“钮钴禄姐姐,听说李姐姐病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昨晚上爷歇在姐姐那儿,你应该知道吧?”
花开心下一怔,笑道:“说起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当时只知道李姐姐病了要请太医,却不知道太医怎么说的?”她说着话,看了看乌喇那拉氏。
乌喇那拉氏浅笑道:“太医说李妹妹需要静养一段,探病什么的就免了。”
年氏闻言顿时眼眼睛一亮,听这意思李侧福晋的病很重,若是她能有个什么好歹,侧福晋的位份非可就是自己莫属!这么一想,年氏当即有些坐不住了。
武氏听了乌喇那拉氏的话,一旁说道:“幸好得了福晋提醒,要不然妹妹贸贸然的去了,说不定打扰了李姐姐休息。”
乌喇那拉氏脸上的笑容加深,复杂地看了眼花开,随即低低地垂下眼睑,掩下了满眼的情绪,没想到平时默然的花开,居然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轻轻一个四两拨千斤就把年氏的软刀子拨到自己这边来了。
乌喇那拉氏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现在的花开,娘家是没什么势力的,唯一可虑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惜李氏那个笨蛋,刚出手就被发现了……
乌喇那拉氏笑道:“爷头几天还跟我说,钮祜禄妹妹有孕,应该多休息休息,以后若是不愿意活动,可以不必来请安……”
这话越发刺激了年氏,她更坐不住了,忽地站起来,转身对向乌喇那拉氏福了个身道:“福晋,妹妹身体不适,还请福晋许了我先行离开。”
乌喇那拉氏眼底扫过一丝笑容,年氏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急躁,不过这样最好了!她抬眼颔首道:“年妹妹身体向来羸弱,倒是姐姐疏忽了,让你坐了这么久,尽管下去歇息便是,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像钮祜禄侧福晋那样,早日传出喜讯,给爷开枝散叶。”
年氏捏着锦帕地手紧了紧,携着身边一位嬷嬷地手行至花开跟前,停下脚步道:“钮祜禄姐姐,妹妹得了空就去看你。”
花开不知道年氏这是想的哪一出,不过当着这些人的面,倒也不好拒绝,遂笑道:“妹妹客气了。”年氏笑了下,扶着嬷嬷的手离开了正屋。
年氏一走,乌喇那拉氏便开口道:“好了,钮祜禄妹妹怀孕还未出三月,得多歇息,大家也就散了吧。”说完,其余众人纷纷称是,言笑晏晏间,大家各自离去。
花开回到自己屋里,这才大大放松了下来,听着这些女人说话真是累呀,九月心疼道:“以前福晋还关照您,怎么这次说话……”
花开笑着摇摇头,关照?算了吧,想着九月总在自己身边,有些事情也应该让她多知道些,花开便说道:“那是因为李侧福晋太嚣张,福晋她需要有个人当枪使,她关照我了,李侧福晋当然冲着我来,现在李侧福晋那样了,她改变态度有什么奇怪?你闲着没有事儿,应该看看《三国演义》,什么叫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再联想一下家里的这些女人……”
花开自己说着,都不由得笑了,不过九月没有笑,她深吸了口气“主子,你这么一说,奴婢真是心寒,等过了八月十五,咱们还是回子衿馆吧!对了,年格格她怎么忽然要拜访您?”
“不过是打爷的主意罢了。”花开笑道:“咱们不用理她,你赶紧派人去看看,额娘也应该快到了吧?”
此时的佟佳氏,已然带着重阳进了春暖阁,看着这水榭楼台,亭子假山,处处皆是美景,她不由得心里感叹,女儿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说明四阿哥对她真的上心,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花开听说额娘来了,赶忙迎至门口,重阳远远地看见花开便喊道:“额娘!”
佟佳氏生怕他冲撞了花开,赶忙拉住他的胳膊,花开迎上去,抱住重阳亲了亲他的脸蛋“告诉额娘,你有没有淘气?”
“没有没有,我一直都很乖,不信额娘问外婆。”
佟佳氏笑道:“是啊,重阳乖着呢!你阿玛现在给他启蒙,夸他像恒泰,聪明着呢!”
花开听了很高兴,她一手挽着佟佳氏的胳膊,一手拉着重阳,母子说说笑笑进了屋,也就一个多月没见面,四阿哥就派了人去接她们进府,佟佳氏自己都觉得是莫大的荣耀。
母女坐定,重阳也不闹,乖乖的在花开跟前站着,九月拿来好吃的糕点,重阳小口小口的吃着,一边认真的听着额娘说话。
花开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佟佳氏本来觉得有些冒险,但是花开一说四阿哥同意了的,她便不再说什么,花开笑道:“额娘,你放心,这十万两银子,赚了钱利润咱们母女对半分,若是赔了钱,就算女儿的。”
佟佳氏还是有些疑虑“王爷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钱?”
花开也没敢说票号的主意是她出的,只是笑道:“还不是因为王爷赚了钱?”
票号的事儿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佟佳氏当然也知道“赚了钱就给你这么多?”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花开知道母亲不放心,眼珠一转便笑道:“额娘就放心吧,王爷说了,有了营利是我的,将来是要留着给重阳的,赔了呢,算他的,你尽管放心去做。”
佟佳氏不由慨叹自己女儿命好,母女俩又说些家常事,花开又将托付四阿哥关照恒泰的事儿说了,佟佳氏一听,当即兴奋起来,花开忙笑道:“额娘,回去之后可别对恒泰说,免得他少年意气,会不高兴。”
佟佳氏笑道:“恒泰可不是不懂事儿的孩子。”
母女俩正说得开心,就见四阿哥回来了,手里居然还拉着弘时,花开不由得愣住了。而佟佳氏,慌得赶紧拉着重阳上前见礼。
四阿哥笑道:“免礼,弘时,这是重阳,你们两个差不多大,一起玩一会儿吧。”
弘时嘟着嘴,他平时很少见到阿玛,对父亲并不亲近,更何况四阿哥那张冷脸,一般人见到都害怕,弘时也不例外,他怯生生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此时的花开无比头疼,看来四阿哥这是铁了心想要把重阳和弘时弄一块儿吧?这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