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自有你夫君要你,跟小姐什么相干?”
阿姜抽抽噎噎道:“小姐是小姐,夫君是夫君!”
张孝辕也给月容把了脉,道:“是睡着了的脉象,此等怪病症,为父也是第一次见,看来唯有‘等’一途了。”
晚上张老太爷问起月容,张孝辕这次不敢隐瞒,把包括月容屡次被清国杀手袭击的事在内的林林总总,彻彻底底都交代清楚。末了,道:“月儿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真的就如元儿他们猜测的那样,大庆公主所生的清国公主?”
张老太爷看着张孝辕笑:“是不是大庆公主所生的清国公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月容可有半点像明慧公主?”
张孝辕老脸一红:“父亲,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您还提!”
张老太爷端正了脸色,长叹一声道:“是为父对不起你!然即使明慧不和亲清国,公主八夫,你一向心高气傲,该如何自处?”
张孝辕默然半刻,道:“世事无如果,承祖不怪父亲。只是当初承祖做主月儿和元儿他们的婚事,如今月儿如此情形,子嗣一途恐怕又要使父亲失望了。”
张老太爷也默然半刻,道:“俗话说得好,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经过你大哥和你,我早已看开,也不差这一桩,只是元儿几个要受苦了,唉——不过也有好事,北疆也传来捷报,不过是惨胜,赵青将军战死,你妹夫也受了重伤。清国十年之间,应该没有国力再战了,只是,十年之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陪父亲喝一杯吧。”
常勇侯父子、威北侯父子以及光宇等有功之人先进宫面了圣,然后各自回府等候十天后的封赏。
常勇侯夫人程氏站在侯府门前迎接刘战、刘琨等父子三人,看见刘珏愣了一下,马上喜极而泣,拉了他便打屁股:“小么,你丢下娘一声不吭跑到西疆,知不知道吓死为娘了!战场上刀枪无眼,可不像咱们家后花园可以随便逛……黑了这么多!呀,比娘都高了……”
刘珏一边拉着程氏的手往府里拖,一边无奈道:“娘!我能吃能睡,很好,还立了功呢!我们进府再说!”
晚上程氏非得看着兄弟二人沐浴,白天见面之时听他们父子三人说得天花乱坠,可是程氏不蠢,她知道湟源一战的惨烈,也知道父子三人不可能毫发无伤。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必须亲眼看看自己玉一般的儿子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两个儿子扭扭捏捏、极力推脱,可是最后到底被她亲自剥得只剩一条亵裤。程氏看着大儿子后背上长长的丑陋蜈蚣、抚着小儿子左胸上狰狞的圆形大饼,号啕大哭,反反复复只蹦出一句:“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刘琨和刘珏在程氏面前跪了大半宿,周围伺候的人都被赶出了正院,可是那天晚上大家都听到了程氏又哭又闹,最后,还是常勇侯出面安抚了她。此后三天,程氏对两兄弟完全视而不见。
刘琨很忐忑,对刘珏道:“五弟,母亲这个样子,恐怕很难呢。”
刘珏不以为然,道:“大哥,娘最后会同意的。我没告诉你吧,在湟源城的时候,爹爹都握了剑要杀我呢,是真杀!你看,我胳膊上这道伤,就是爹爹的剑刺的!可是,后来,爹爹还不是给我们通风报信!”
[WenXueKu.com奇`书`网]、赐婚
昨夜光元宿在蕴园,天未亮就到翰林院当差去了,光宇便一大早就来看望月容。坐在床边,看着静静睡着的月容,光宇百感交集。湟源参战,是为了保家卫国,也是为了报仇雪恨,可是他也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给她挣一个一品夫人的头衔。
后日就是湟源战役立功将士上金銮殿接受封赏的日子,依据陈例,自己的受封官衔不会超过五品,目前他能给她的也只是一个五品宜人而已,离承诺给她的一品夫人的封荫差了天远,可是他多么希望她能跟他一起欢欣鼓舞。可是,她竟敢睡着了!她睡了多久了?从六月十六到十二月初七,已经整整一百六十八天了!她就这样对他们三兄弟不闻不问,真是狠心!真是狠心!
光宇伸出手来,抚上月容姣好的面孔,抚过她弯弯的眉毛,抚过她静静闭着的双眼,抚过她挺直的小鼻子,最后,停在她水润的唇上,这里,比以前红艳了许多。光宇抚在其上的手指力度不由慢慢加重,看着那一嘟粉红润泽在他的指下微微起伏,光宇呼吸不由粗重起来,看一眼四周之后,蓦地伏下头去啜吸那一方甘甜。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可是那红唇柔软、温腻,诱人更胜从前,光宇啃/咬、舔/舐,沉溺一如既往,浑然不知时光流逝。
直至,他的头发被人揪住往上一拉,同时耳畔响起一阵大喝:“二哥,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如此欺负月儿妹妹!你忘了跟大哥的保证了?”
光宇意犹未尽,看也不看光涵一眼,恼怒道:“我做什么了?不就是亲一亲么!”
光涵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他的手:“那你的爪子放在这里做什么?”
光宇一看,愣住,自己的“爪子”居然伸进了月容胸前的衣襟里,手掌下,滑腻腻、软绵绵一团。不由轻轻抓了一把,然后不以为然对光涵道:“也就是顺便摸一摸罢了,三弟放手!”
光涵气急,一把把他拉离了床边,挥拳就打:“你,你这头饿狼!月儿妹妹中毒昏睡不醒,你居然对病着的她做出这般事!”
光宇架住光涵的拳头,道:“我是饿狼,你难道不饿?再说,凡把过脉的都说月儿只是睡着了,我就不信,你晚上宿在蕴园的时候没有偷偷亲过、摸过!”
光涵大声道:“我没有!谁做了谁不得好死!”
光宇嗤笑:“那是你傻!”
光涵愣住,满脸通红,怔怔看了月容半刻,嚅嚅道:“你的意思,大哥也像你刚才那样做过?”
光宇看着光涵,开心大笑:“哈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哥只是不许我们对月儿行房事,又没有说不许亲不许摸!真是大傻瓜,哈哈哈……”
光涵不理他的嘲笑,几步跨到床边:“那我也要试一试!”
光宇一把拉住他,斩钉截铁道:“现在不行!”
光涵一把甩开他:“凭什么!”
光宇道:“你看看月儿的嘴唇,再亲就要破了!今晚我宿在蕴园,你等明天再试吧!”看光涵仍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接着慢悠悠道:“阿葵就要进来了。”
光涵扭头,果然看见阿葵的身影晃过前窗,显然是听见动静过来了,只得作罢,与光宇一人一边,规规矩矩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张孝辕下朝回来,刚换好常服,阿金便来报:“门房递了帖子进来,常勇侯和夫人有事面见老爷。”张孝辕愣了一下,道:“请到前堂花厅。”
张孝辕走进花厅,常勇侯夫妇听见响动看了过来,张孝辕看见他们不由大惊:常勇侯愁眉不展、侯夫人两眼通红。心里“咯噔”一下,坐下笑道:“侯爷来访,蓬荜生辉!承祖这便以茶代酒,祝贺侯爷大胜归来!”
常勇侯苦笑道:“承祖,我今日厚着脸皮过府,是有事相求,此事颇为难,然请承祖务必答允。”
张孝辕道:“侯爷暂且说来,承祖不才,能帮忙一定不敢推辞。”
他话音刚落,那边常勇侯夫人突然离了座,“噗通”一声跪下:“请张侍郎答应我大儿和小儿入赘!”
侯夫人下跪,张孝辕慌得一下站了起来,想伸手去扶却男女有别,无奈之下,只得向常勇侯求救:“侯爷,你先把夫人扶起来,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
常勇侯刘战也没想到娇妻程氏居然有这么一出,愣了一下赶紧把程氏拉了起来:“夫人,张侍郎是明理之人,我们慢慢跟他说,不着急,不着急。”
程氏站了起来,扶着刘战的手臂坐回椅子上,眼眶一红流下泪来,一边摸出帕子擦眼泪,一边抽抽噎噎把刘琨和刘珏两兄弟的痴心描述了一遍,最后道:“后日便是金銮殿封赏之期,两个逆子已经打定主意,请求圣上赐婚入赘张阁老府。孩儿执意如此,为人父母者,痛断肝肠也只能为他们达成心愿。我与侯爷思前想后,强行赐婚或能达成逆子心愿,然必会催生张府怨愤,婚姻之事本为结两姓之好,故我与侯爷还是厚着脸皮先到府上提亲。逆子之心,天地可鉴,请侍郎务必成全。”
张孝辕一时目瞪口呆,刘氏两兄弟的痴心,的确可感天动地。可是,月容已经有了三个夫君,而且,这三个夫君还是自己的亲外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张孝辕一下便拿定了主意,道:“小女已经有夫君三人,圣上赐婚也会酌情考虑;再则,小女已经昏睡不醒,不知何日醒来,更不知能不能醒来;天下闺阁比小女优秀者比比皆是,世子和小公子年轻,一时沉迷,过些时日自当放开,侯爷和夫人……”
程氏打断张孝辕的话:“少年痴迷,能不能放开,想来张侍郎最清楚不过。说到你家女儿昏迷之症,我家正有一样东西或能治之,只是祖上有言,此物须得刘家媳妇方可享用。”程氏从袖中摸出一个方型玉盒,慢慢放到座旁的几案上,接着道:“越兰玉蟾能治衰竭之症,张侍郎想必也听说过,我不敢保证此物对你家女儿的昏睡之症有用,可是据说她所中之毒极耗人心力,解药之所以不能解,或是药力不够之故,如若服下越兰玉蟾,或能醒来也未可知。张侍郎还是慎重斟酌为好。”
张孝辕听了程氏第一句话的言外之意后有些恼怒,然而越兰玉蟾却让他犹豫了:越兰玉蟾珍贵可比鹰山玉雪莲,前者对妇人生产时的血崩衰竭之症极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