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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智本来神昏迷糊,内息既有去路,便即清醒,心下大惊:“啊哟!我内力给他这般源源吸去,不多时便成废人,那可如何是好?”
当即运劲竭力抗拒,可是此刻已经迟了,他的内力就不及段誉浑厚,其中小半进入对方体内后,此消彼长,双手更是强弱悬殊,虽极力挣扎,始终无法凝聚,不令外流。
段誉虽如原剧情一般,并未学全《北冥神功》,然其毕竟有了《六脉神剑》和《一阳指》作为疏导,现在运使《北冥神功》全不是问题了。
不过,鸠摩智内力毕竟高深,段誉被太多内力冲击,一时间还是无法完全承受,居然因此昏迷了过去。只有《北冥神功》仍旧自动运转,还在不断吸取着内力。
直到不久后,段誉内息顺畅,这才醒了过来。
鸠摩智内力虽失,心思仍是十分缜密,识见当然亦是卓超不凡如旧,但听得段誉细细的呼吸之声,显是在竭力抑制,已猜知他的用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段公子,我错学少林七十二绝技,又被这位小施主激发而出,走火入魔,凶险万状,若不是你吸去我的内力,老衲已然疯狂而死。此刻老衲武功虽失,性命尚在,须得拜谢你的救命之恩才是。”
段誉是个谦谦君子,忽听得他说要拜谢自己,忍不住:“大师何必过谦?在下何德何能,敢说相救大师性命?”
鸠摩智并没有回答,只是在叹:“老衲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比常人犹盛,今日之果,实已种因于三十年前。唉,贪、嗔、痴三毒,无一得免。却又自居为高僧。贡高自慢,无惭无愧。唉,命终之后身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得超生。”
段誉同情之心顿生,问:“大师何出此言?大师适才身子不愉,此刻已大好了吗?”
鸠摩智半晌不语,又暗一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然废于一旦。他原是个大智大慧之人,佛学修为亦是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淡,至有今日之事。
他遭遇此劫数,猛地省起:“如来教导佛子,第一是要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解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今日武功尽失,焉知不是释尊点化,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他回顾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又是惭愧,又是伤心。
段誉见此,有点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安慰。
只有冷眼旁观的白堂镜,他看到鸠摩智真的已经悔悟,这才笑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如同当头棒喝般,让鸠摩智一瞬间真的彻底醒悟,他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谢小施主点醒。”
接着,鸠摩智又对段誉道:“老衲过去诸多得罪,谨此谢过。”说着合什躬身。
段誉连忙避过,连称不敢。
白堂镜看着这个场面,心中不由点头。如果不是他一力促成这个局面,哪会有鸠摩智和段誉现在的场面。
又是一大笔善果收入,确实相当不错。
这时,鸠摩智才郑重对白堂镜道:“此间一切是非皆再与老衲无关。老衲今日告辞,此后万里相隔,只怕再难得见。这三本经书,尊驾他日有便,费神请代老衲还了给少林寺。”
白堂镜接过一看,原来是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没想到鸠摩智一直如此珍重的带在自己身上。
鸠摩智把这东西交给他,显然是暗示他可以自行翻看。
对于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白堂镜确实有那么一点兴趣。
他想了想后,也取出了一本书,交给鸠摩智,笑道:“明王,如果有闲可以翻看一下这本书。”
鸠摩智看也不看就收入怀中,笑道:“那就感谢小施主的好意了。”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施主,老衲多年苦心自创一门武学‘火焰刀’,此时已经与老衲无用,不如一并传于小施主,以谢小施主恩德。”
说着,他不管其他,当众开始说起了《火焰刀》。
白堂镜自然一一记下。
段誉是谦谦君子,直接把耳朵捂住,以此避嫌。
阿朱和阿碧武功太低,虽是好奇听之,但也只是各自记下一小部分。
待鸠摩智说完后,他向阿碧问道:“现在能够送老纳离开吗?”
阿碧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那么,老衲就此告辞了。”鸠摩智对其他人合什道。
“恭送大师。”段誉不由说道。
即使是鸠摩智过去折磨过他,可是段誉也没有真的记恨,这确也难得。
然后,就在阿碧的带领下,鸠摩智便离开了这里。
现场除了白堂镜,也只剩下阿朱、段誉,还有另两个一直看戏的外人。
崔百泉和过彦之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应该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居然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他们两个无法奈何的鸠摩智,居然被一路同行却根本没有存在感的“小兄弟”给轻易解决了,还似乎为世子带来了大好处。
没看到,现在段誉脸色红润异常,整个人容光焕发吗?
这一切太过让人意外,让本来是来寻仇的崔百泉和过彦之,一时间完全忘记了本来目的。
只有白堂镜知道,他解决鸠摩智也不是完全的简单。如果不是使用移魂大法迷惑了鸠摩智,近乎偷袭一般的突然出手,否则即使是他也必须要和鸠摩智交上几手,才可以打败对方。
这不在于其他,而是鸠摩智的武功招式确实精妙,而白堂镜内力深厚,但是相应使用内力的武功招式便没有那么擅长了。
之后,鸠摩智能够幡然悔悟,也与白堂镜进一步使用了移魂大法所影响才能够导致的。
否则,没有原剧情中的一番经历,鸠摩智想要因此就醒悟,哪是那么容易?
这一切种种,远没有外界看上去那么简单。白堂镜也不会跟外人解释这个,这会降低他的神秘感,此事他自己清楚就足够了。
最后,之所以送了那一本书给鸠摩智,更是布下了一手闲棋,会不会用得上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有了更多的棋子可用,也更方便他的计划。
在解决完鸠摩智后,也应该开始下一个阶段了。
……
“阿朱,你也别装了,我和段兄早就看出来了。”白堂镜笑道。
段誉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阿朱用那张伪装后的老脸吐了吐舌头,让白堂镜有一种要眼瞎的感觉,可见阿朱的易容术确实高妙。
阿朱知道今日“琴韵小筑”之中无人是这少年的敌手,在不知道对方真正目的前还是先行稳住,不由笑道:“今日天时已晚,四位请休息片刻,待会就用晚饭。”说着便退入内堂。
如今,白堂镜最强,当他点头确定后,也就无人能够拒绝他的决定。
崔百泉和过彦之觉得,既然这位少年认识世子,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正好可以等会暗中交谈一番。
如果这位少年同意相助,那么他们的复仇也就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