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路德维希议长会合啊磨破出血的大‘腿’和***,蓬头垢面的菲里终于忍不住又呻‘吟’起来。
对于体质虚弱又缺乏锻炼的法师来说,趴在做工粗糙的铁蟑螂上疾行三天三夜顺便吃上三天灰尘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更何况走的还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尽管这一天来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下肚,菲里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忍不住爬到铁蟑螂边缘,不顾扑面而来的尘土,朝着飞速移动的路面大口大口地吐起了酸水。
“咳咳,呕……见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那穷鬼连个传送魔法阵都舍不得搭。还有,你这铁螂做得也太糟糕了吧,我都‘弄’不清这是刑具还是‘交’通工具了!你难道是受虐狂吗?”夏洛特趴在另一台铁蟑螂的背上,没好气地嚷嚷着。他同样被一路急行军颠得灰头土脸兼上吐下泻,肝火更是被搅得旺盛无比。
虽然话不中听,但是菲里依旧对此表示了宽容,毕竟一个人被迫在颠簸的道路上连续赶路,就够恼火了;如果这个人还晕车,那么就更加值得生气;要是这家伙路上一连摔下来好几次,以致于只能用绳索把自己绑在铁蟑螂上,连额头都被磕青了,那么就算彻底爆发也很正常。
“没办法,这地方的金属冶炼能力太差,做不出悬挂系统和减震弹簧。”他耸耸肩,“至于传送术。就算路德维希那边有设备,咱们这些做上司的怎么能丢下部队自己先走……呕。”菲里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又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酸水,脸‘色’也在由苍白向纯白地方向靠拢,似乎连胃酸都快吐光了。
“我说,你们两位也太不知足了吧!”浣熊军团副军团长瑞克•托里尼中校稳稳地坐在马上,皱着眉头注视着两位军团长互相斗嘴。信仰战略‘女’神并受过神殿武技训练的他,其身体素质显然远远好于这帮半吊子同僚,即便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疲惫之‘色’。
“看看后面,啊!士兵们全都跑得跟条死狗似的,你们有铁魔偶来代步已经够幸福的了,还这么唧唧歪歪地表演给谁看啊?”瑞克举起马鞭向身后一指。成群结队的士兵正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敞着‘胸’口拼命奔跑。一个个都斜背着火枪,跟夏天的土狗一样吐着舌头呼啦呼啦,头发上、衣服上尽是汗水和尘土板结成的污垢。时不时还有人脱力软倒,这个倒霉地家伙要在被无数双臭脚踩过后。才有机会让收容队的人捡起来,扔到比罐头还挤、比粪坑还脏的大车上“享福”。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烦得连我都忍不住要吐了……咳咳!”平日养尊处优的黑暗‘精’灵‘女’政治家喘着粗气高声抱怨。从自己地铁螂上面挣扎着探出头来,想要痛痛快快地大吐一场。不料道路坎坷,铁蟑螂突然来了一个大幅度的上下起伏。散发着馊臭味的呕吐物顿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到了夏洛特头上。
“噢。怎么倒霉的又是我!”夏洛特一‘摸’头上黏糊糊地一片,顿时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我们本来应该在蓝堡享用香喷喷的烤‘肉’和美酒,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在这破路上受这份罪?”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立即钩起了所有人的新仇旧恨,队伍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泼‘妇’骂街般的大吵大嚷,仿佛耳边有五百只鸭子在叫唤,吵得人人心烦意‘乱’。
“还不全是你这‘混’蛋地责任!要不是你的炮兵把水坝‘弄’塌了,我们又怎么会拖延这么长时间?”
“对啊对啊,我们都被你害惨了!”
“主席小姐,你也要讲讲良心,那个炮兵队长明明就是你硬塞进来的啊!我一开始就对这个任命表示反对,哪有让弹棉‘花’地去管放炮地道理?”
“这是因为那家伙是税务局长地‘私’生子……够了,不要转移话题,你身为军团长,难道就不知道怎样监管部下吗?”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
“总之这一切都怪你渎职!小心我不给你报销这几天地招待费!”
“你好狠……”
…
“请大家静一静,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诸位。”一个用扩音魔法放大的声音突然在队伍中炸开,刺得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骑着一台铁螂在前面探路的蕾妮不知什么时候赶了回来,拿着张地图朝大家直摇晃,“我们从半天前开始就走错了岔道,现在必须马上掉头,全速往回赶!”
寂静,一片寂静。队伍中一时间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声和机械运作的隆隆声。半响之后,两眼翻白的菲里终于有气无力地发出了一声哀叹。
“天哪,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
在拖拖拉拉地看了七八天演习,热热闹闹地办了七八场宴席之后,蓝堡方面终于传来了竣工的好消息。早已心急如焚的夏洛特和菲里立即拔营北上——‘精’灵舰队从永聚岛大举出兵的情报终于传到了新大陆前线,顺便发来的还有帝国政fǔ晴天霹雳般的死命令:务必在‘精’灵援军抵达之前攻克北极港,以迎接友军。违者军官处死,士兵流放!
如此严厉的军令一下,全军上下先是一片哗然,然后是‘毛’骨悚然,接下来便是长跑飞人附体,一个个朝着蓝堡的方向是箭步如飞,快若流星一般。代表和记者们得到了消息之后坐着马车紧赶慢赶,可愣是追赶不上。
等这些文弱之人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摸’着颠得发痛的***四下张望的时候,却发现这座庞大的物资中转站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了负责留守的小猫两三只,原先预定的出征仪式、开拔宴会、劳军演出和军营采访等等隆重项目因此全部落空。
除了几个不怕死的报社记者自己买了马匹,前去追踪采访第一手战地新闻实况之外,其余那些前来凑热闹的家伙只好悻悻然打道回府。而且返回的路上由于没有安排招待,他们还不得不从自己腰包里放血。这种过于超前的自助式旅游让早已习惯于公费旅行和***吃喝的政治家们‘肉’痛不已,纷纷咒骂泽娜主席‘腿’脚太勤快,连个善后工作都不会安排。
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由于此战关系到了向本土运输粮食物资的生命线,帝国中央政fǔ那边催战的命令是一封接着一封,语气更是日益严厉,已经从贻误军机上升到了叛国叛族的高度。在如此突如其来的政治压力下,泽娜主席连蓝堡那幢特意为她盖的豪华别墅都没来得及入住,就不得不督促主力部队继续北上。两个军团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顿鞭子的劣马,火烧火燎的急速北进,没几天就跨越了广袤的大草原,‘逼’近了战火连绵的前线。
当然,快也有快的代价,事后查明,在这场规模空前的长跑比赛中,有五分之一的士兵忘了带枪,一半的士兵丢了自己的睡袋,还有差不多半个军团的士兵在草原上掉队‘迷’路。至于演习时宿营用的帐篷,干脆一顶不少地被附近牧民给拣去了……
***
随着军队的位置逐渐向北移动,平坦开阔的草原渐渐消失,前方的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森林的轮廓。在更遥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山脉。这一切地理标志都在说明一个事实,他们已经到达了覆盖着茂密针叶林的北方州。
在经历过一番任何人都不堪回首的艰苦旅程之后,这帮吃够苦头的半吊子军人们终于找到了路德维希议长的先头部队,同他们在森林和草原‘交’界处肯特镇会合,随即开始了战前最后的休整。
在菲里看来,肯特镇最多只能算是一座大型村庄,它的原有居民不到一千人,多靠伐木为生。虽然镇子很小,但是各种防御设施却相当完备。在镇子的外围建有一圈接近三十尺高的围墙,墙身全部由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粗大原木建成,木材还散发着松脂的清香,一看就是为了应付战争而临时抢修的。木墙中间矗立着高大的哨塔,在墙外还有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沟底‘插’满了削尖的木桩。为了防备‘精’灵的突袭,壕沟的外面也散布着不少魔法陷阱,尽管都是最低级的货‘色’,其杀伤力很是值得怀疑,但最起码用来预警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