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是用最直接的老办法,用值钱的首饰去收买……菲里在心中鄙视了一下奥沃的为人,同时惊叹了一番他何时积攒下地私房钱。
随即便把目光转到了另外的方向,结果看到一副非常有震撼性的场面:一头两人多高的巨大狗熊正趴在餐桌上喝红酒,因为熊掌没有办法拿开瓶器,于是这只可怜地狗熊不得不把酒瓶子往地上砸。
等砸完了,再趴下去舔地板上流淌的红色液体,毛茸茸的脸上沾满了玻璃渣子,活象是在用舌头替人家擦地板……大德鲁伊维尼先生啊!
您好歹也是当过少将的人,就是再怎么想喝酒,也不能自贬身价到这地步吧!
为了参加这次盛宴,新耐色瑞尔殖民地十三个州的头面人物几乎是倾巢出动:议会各大党派的代表,商行和大工厂的老板,宗教界的领袖人物,以及刚刚把部下遣散,又急着赶回来的义勇军“将领”……虽然顶级的大佬多半没来,但是那些二三流的人物为了弄到一张观礼的请柬,几乎是争得头破血流。
这世界上的资源分配,似乎从来就是如此的不合理----有精力享受的时候没有资格,等有资格享受了又没有了精力,偏偏还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菲里先是对奥沃放了一个侦察魔法,没发现他使用媚惑法术之类的卑劣手段,再摸出个望远镜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手里拿了一大串做工精细的宝石戒指,正带着猥琐的笑容。用它们反复挑逗围绕在身边地精灵美女们。挑逗上一会儿,奥沃便摘下其中一只戒指,随意地往空中一抛,引得美女们纷纷发出甜腻的娇呼声,争相抢夺。一时间裙衩纷飞。春光外泻,看得奥沃这个老不正经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菲里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移动了一下脑袋,顿时发现了维尼先生舔地板地原因:照顾维尼起居的小格瑞娜抱了一大堆糖果糕点。正饶有兴致地蹲在大厅门外。而在她的面前,则栓着老黑龙福尔摩斯。这厮因为相貌比奥沃更加不堪,虽然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结果还是因为有碍观瞻被拒之门外。富有同情心的小格瑞娜于是便带了很多吃的出来,一样一样地往福尔摩斯的嘴里丢,引来老黑龙的连声赞美,自然就没有功夫帮维尼先生开酒瓶了。林雷
他叹了口气,挪动依旧有些僵硬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底蓝边的圆形令牌。光滑细腻的表面上。雕刻着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圣徽。这是女神在附体下凡的那一晚送给他的礼物---流星令牌,把这个东西挂在脖子。便可以在12小时之内,于禁魔区域和狂乱魔法区域之中施展5级以下地法术,并且还有驱散大多数不死生物的功效。除非是强大到肥巫妖奥沃那种水平,否则绝对能产生效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菲里就一直处于动荡的战乱环境之中,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战火的洗礼。但是从总体来说,其激烈程度和残酷程度都很有限,比起另一个世界近代地历次大战,或者在费伦大陆本土进行地战争,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打仗游戏。
但是,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的发展潜力也就仅此而已了。
大陆会议的骤然解散,固然有各州议会拆台的因素,但万里之外的帝国内阁,对此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如此重要的资源产地,绝对不能控制在任何体制外的势力手中!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将安稳地待在这片偏远地土地上。坐看文明世界霸权的一次又一次精彩纷呈的大洗牌。直到积累了足够爆发的实力之后,才会向世人展示出狰狞地爪牙……
没睁开眼睛的乳虎在长成猛兽之前,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驱使它走向斗兽场。相反,为了维护民主和自由的传统,这片土地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掉任何威望过高的人。无论这民主和自由是多么地虚伪和空洞。
然而,现在的菲里既不能算是野心家。也不再是普通地小市民。他既没有胸怀天下的伟大抱负,又不甘心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他就像是一个骤然得到强大力量的小人物,兴冲冲地跑出去显摆,却发现比自己更强的人比比皆是,但要他再回到原本的平庸生活中去,又实在是从心底里感到不愿意。
毕竟,在战争年代,任何英雄都要踏过无数尸骨。才能登上荣耀的顶峰。而成为踏脚石地几率,是成为胜利者的无数倍。
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地。新耐色瑞尔殖民地同样不是世外桃源。不怕敌人猛如虎,就怕战友蠢如猪,而多方面的因素,又杜绝了这片土地产生一支强兵的可能。如果战火再度来袭,他多半还是会被迫披挂上阵,领着一帮全无纪律的乌合之众,提心吊胆地打着闹剧般可笑的战争。其危险性一点也不比那些轰轰烈烈的大战更低,而且完全无法预先作出任何防范----军队会以任何超越人类想象力的方式崩溃,比如集体自杀、集体食物中毒、集体装病、伪装迷路、伪造假情报等等。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菲里抚摩着细腻温润的流星令牌,又看了看口袋里的那条小熊内裤,以及脖子上隐约作痛的牙印,不由得面露苦笑。在这个年代成为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选民,哪怕只是候补的,就注定了与安稳无缘。
“我们都是这个大时代中的小人物,跟随着大人物们朝令夕改的指挥棒,在生与死的边缘跳着滑稽的舞蹈。从英雄到奴隶;从功劳到罪状,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希望我们未来都能得到想要的命运,不求一路飞黄腾达,只求避开飞来横祸。”
他把脑袋偏转了一个角度,视线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在落地窗边缘的小阳台上发现了目标。
在他的周围,人群很自觉地让开了一大圈空间,使这一片地方显得空空荡荡。偶然有精灵美女上去搭讪,老人也丝毫没有好脸色,往往一两句话就让娇滴滴的美人哭着跑开了。惹得一群护花使者怒目而视,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呵斥找茬。在这个喧闹欢乐的大厅里,老人所在的那一角却显得如此冷清。
落座之后,菲里随手扇了扇刺鼻的酒气,又拿了个杯子替自己斟满,由于双手不停地颤抖,不少绛红的液体溅落在了桌面上。但是他完全顾不上擦拭,只是把酒杯推到桌子中央,然后微笑着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