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侍女宫人全数退开车外,乐逾卧在车内坐榻上,萧尚醴站在他身边,静静看他。这人满身血污雪水,双眼紧闭,萧尚醴分明有洁癖,此时却全不在意。他以手指拭擦那人脸上污迹,不怜惜雪白的裘衣沾污一点就毁了,就着满袖冰水握住乐逾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下,道:“我……不怕你恢复武功,杀上宫中找我,只怕你成为宗师,真可以一生再不见我一面。这三年里,你可知我是怎么熬过的……”
他胸中极痛,好似雌蛊醒来又噬咬他,雌蛊本来柔弱,绝不会让宿主疼痛。此番大抵是他对乐逾……做得太过分,使雌蛊为雄蛊受苦而发作。萧尚醴痛则痛矣,却仍握着乐逾的手,手掌颤抖,却不放开,自语一般道:“你放心,不必怕,武功、蓬莱,都是你不再需要的了。我会给你其他的。”
乐逾昏沉中断续有过片刻神智,人影憧憧,仿佛有人说话,随后许多双手为他更衣,又是几个人小心地拧了热帕服侍他擦身。伤口被揭开上药,药膏清凉,他再度失去神识。
醒来之时,全身上下,是从来未有过的畅快极乐,也是从来未有过的煎熬痛苦。身体沉重,四肢失去知觉,后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里面已经是一片肿胀湿滑,肉壁被撑开,身上人在他体内进进出出撞击,带出不绝的水声。他眼眶颤动,却连眼都睁不开,只觉身上紧贴着另一具躯体,触体微凉,肌肤柔腻,侧腰摩擦他双腿内侧,不知足地与他交欢。
他一身密布汗水,前方性器粗重坚硬,却难以泄出,硬得发痛。又被狠狠捅上几次,撞得体内酸软,止不住地紧绞,一股阳精淋在穴心。那性器软下来才被拔出,他身上的人又俯下身,用双唇反复吻他胸前被打开胸腔留下的疤痕,气息扑来,如是几次,又吻向下,却是用一个极为湿软之处裹住他的阳具。
乐逾低沉呻吟,竭力睁开眼,眼前帐内是夜明珠的光。床帐里满目彤红,他倒在一张奢华至极的大床上,双腿松松打开,身上的人黑发披散,容颜冶丽,额上朱痕,面带红潮,将他的巨大性器托入口中,含得艰难还是吞不下,便又吐出那硕大头部,用一条粉红软舌一点点舔舐,双唇与舌尖碰遍了男人的粗长器物。
萧尚醴哪怕是密室那夜,被“情根”所惑,意乱情迷之时都没有为他品箫,如今却放下身段。不是为愧疚,更如一种昭示,要在此夜彻彻底底占有这个人。
萧尚醴见他醒来,竟含住他阳物顶端吸吮,双唇磨蹭那条粗长物件,唇上涂满晶亮淫液。双目自下向上看,眸子水润,眼尾微红。
乐逾下体被他唇舌侍弄,销魂蚀骨,全副精神都在对抗周身剧痛,脑中混乱,一声都不能出,牙关一松就要被苦痛折磨得呻吟咆哮。此时萧尚醴对他做的事无异于另一种折磨,他四肢青筋浮现,肌肉绷紧,九星钉刺入肌骨处渗出几线血丝,竟在这样的挣扎下射精在萧尚醴口中。
那一股浓精最开始是射在唇中,萧尚醴被呛住,精水就也洒在他双唇和鼻梁上。萧尚醴压住呛咳,缓缓咽下,嗓子哑了,以手指抚摸嘴唇,道:“真好……逾郎……积攒了这么多,看来不在我身边时,是没有被人勾引了。”
乐逾神志昏沉,竟勉强撑起身体,翻身摔下床,萧尚醴静静坐在床上看着,见他踉跄掀帐,四肢被九星钉锁住,经脉里空空如也,一丝力气都提不上。下床的第一步就稳不住身体,高大身躯要重重跌倒,强健手臂向灯架一扶,就带倒了紫檀灯架,琉璃灯罩碎裂满地,烛火在台阶上滚动两圈,径自熄灭。
床下帐外,灯烛映照寝殿,犹如白昼。乐逾被烛光刺痛双眼,一阵晕眩。服侍的宫人都在殿外守候,听见那声灯架到底,灯罩撞碎的巨响,不由趋步上前。萧尚醴冷冷道:“谁敢过来。”披着寝衣,慢步走下床。
乐逾站在殿内,灯火将他身影映上门窗,却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失去内力,双腿间隐秘之处迈步就酸楚,一旦站起身,就从穴口涌出温热的油膏体液。
乐逾一生从不曾遭遇过这种挫败折辱,胸中有一团火在焚烧,不看萧尚醴,却忽然听见长剑出鞘声。
——那是颀颀!他猛地回头,见萧尚醴将剑鞘扔下,递剑给乐逾,雪白手指拈起剑尖,对向颈口,道:“剑在你手里,你若想杀我,杀我就是。有你给我陪葬,也没什么不好。”语罢,竟还向前半步,剑刃抵在他咽喉,冰冷寒光映照一段玉白颈项,乐逾一抬手就可以取他性命。
萧尚醴只是闭上眼,引颈待戮,看不见含情含恨的眸光,可那张脸,眉峰纤长,黑发散下,肌肤在红烛火光下更是动人,额上海棠疤痕犹如活过来似的柔艳,朱唇上还沾着被射在唇角的淫液。仍是绝色美人,却已经不是三四年前的模样。
乐逾胸膛起伏,不知何处在痛,痛得不能深思。“当啷”一声,颀颀落地,他背对萧尚醴,望着自己的手,分不出是连再握住颀颀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即使到此刻,都无法下手斩杀萧尚醴。
此时剑已坠地,萧尚醴背后冰凉,乐逾刚才是真动了杀机,可后怕之后,萧尚醴竟笑了几声,轻声道:“你杀不了我……逾郎,你是没办法再杀我的了。”他脸上如同欣喜,做梦一般走向乐逾,将脸颊贴上他赤裸的背脊。
乐逾自进入他的寝殿起,身上只有一件寝衣,除此外不着片缕,胸怀大敞。
他本就是肩膀宽阔,胸膛饱满,若是没有那道狰狞疤痕,肌理光滑,骨肉坚实,真像石头琢磨成。如今坚实的胸膛上乳头早已被玩得殷红挺立,萧尚醴揉捏他的胸膛乳粒,又抚摸那伤痕,直到小腹。乐逾身体滑落,他体格高大,自然十分沉重,萧尚醴就让他滑下,膝盖落在厚毯上,变成跪伏姿势,从后插入那仍微微张开的后穴,想起他二人已有一子,轻轻喘道:“逾郎已经给了我一个儿子,就再给我一个女儿。我保证,她会是大楚有史以来最受宠的公主。”那里面又热又紧,仿佛已经认识他,一插入顶端,内壁软肉就裹在油膏里咬了上来。
殿内尽是淫糜的肉体拍打声,相连的两道影子映上云母窗,萧尚醴方才一声,使殿外数排宫人进不得退不得,纷纷跪倒,只要抬头就能见到窗上交合的人影。
这些宫人不敢看,也不敢听。不多时后,殿内喘息渐急,忽听萧尚醴低喃道:“逾郎……”那声音骤然一变,道:“逾郎!”萧尚醴厉声道:“来人!召殷无效!快!”
殷无效星夜入宫,这次是被垂拱司的人带入勤政殿。寝殿阶下温暖如春,烛光映照,地毯上赫然一处血迹,宫人不敢来处置,殷无效眼皮一颤,却也不觉意外。
走过数丈的屏风,殿内床帐拉开,萧尚醴坐在床边,帐外灯火与帐内明珠光都在摇动。乐逾身上盖一床薄被,殷无效习医日久,嗅觉灵敏,殿内有淡淡血腥味与情欲气息,他也不必问这二人先前在做些什么,径自抓住乐逾的手把脉。
乐逾还没有神志,殷无效对萧尚醴笑道:“恭喜萧陛下。”萧尚醴仍盯着乐逾的脸,不转头地道:“说。”殷无效道:“乐岛主被闻人公子‘仙人抚顶’一击造成内伤,但当时他心情太过震荡,淤血被压进肺腑,躺了两天还醒不来。不管萧陛下用什么法子弄醒他,他急怒攻心,反使得这口血能吐出来。乐岛主身体素来强健,再调养几天也就没有大碍了。”
话到这里,他又停顿一下,道:“但是……”萧尚醴道:“说。”殷无效笑道:“接下来这段日子,最好不要对他做什么,须知悲与怒最是内伤病因。乐岛主现在没有内力护住心脉,需要一些时日适应失去内力这件事。”
萧尚醴道:“你以为寡人会强迫他。”殷无效放下乐逾的手,道:“这鄙人自然是不敢猜的。正如鄙人两天前告诉陛下,乐岛主现下不必忌房事,但也不可太过纵欲。”
萧尚醴仍凝望乐逾,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殷无效这才一笑,道:“这可不是鄙人的话,而是受人之托传一句话给乐岛主。”
萧尚醴寝殿之内,殷无效还没有仔细端详过乐逾,如今看了一时,倒想起谈崖刀要他带这句话时的情景。谈崖刀这回南下,有两件憾事。一是蓬莱岛主终于落入罗网,二却是“惜雨刀”顾藤衣。谈崖刀本来就是寻遍世间求一敌手的武者,他只愿死在两个人剑下,其一就是蓬莱岛主;而“惜雨刀”与他同样习刀,性情冷淡,若能心无杂念只有练武,假以时日,也必定能与他为敌。
可此番正如“琴狂”裴师古临去时所说,这一次小宗师之战,蓬莱岛主已是雄鹰折翼,英雄末路,能有什么看头。而“惜雨刀”顾藤衣……则是对春雨阁主人执念太深,旁人或许不知,但谈崖刀与殷无效都看出,顾藤衣秘而不宣,但她似乎数月前刚刚生产,尚未完全恢复,就为顾三公子参与围攻,用情至深,被情这一字限制她在武学一道的成就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至于谈崖刀要殷无效转达的话,殷无效道:“谈崖刀提醒岛主一句,‘莫忘与瑶光十年之约’。”萧尚醴眉心一动,这才转面对他道:“这一定不是瑶郡主托他带的话。”
殷无效轻笑不语,萧尚醴道:“瑶郡主懂得他,所以不会要人带这样的话。”说完,似是有些疲倦,挥手让殷无效退下。
殿内只剩他与乐逾两个人,殷无效留下一盒愈合创伤的药膏。萧尚醴望着乐逾过了许久,这个人模样俊异深刻,曾经天生的嘴角带几分戏谑,十分潇洒,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浓眉深目,长久不再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