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看到几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后,他才反应过来,眼前有许多生面孔。
“哦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我是S英雄第三位,「断水流」空……不过自从我变成这幅模样后,应该算是过往的身份了吧。”
“英雄夏哲,你好。”
“您好,我是A级英雄「闪之轨迹」,安德丽娜。”
“空,真的是你么?难道夏哲的「治疗」起了作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回过头来的雷吉,看着此刻更像一个人类,而不是灾厄的老朋友,心中总算得到了不少安慰。
“治疗?”空有些不太明白,他虽然有这段时间的大部分记忆,可是他从来没有过被人「治疗」的记忆,除了某个家伙啰里啰嗦的废话以外。
而且,要不是他根本无法反抗这个强大到扭曲的夏哲,以空灾变后的暴躁脾气,他本人表示一定会非常残忍的拽出对方声带,然后打成节再塞回他的嘴里。
不过,也多亏了那个家伙说到星夜和布列琴科,因为这两个名字,让他终于战胜了内心最黑暗的一面,恢复了大部分作为人的内在。
所以,对于制止了他继续向灾厄的深渊堕落的夏哲,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感激的。
其实,雷吉他们都不太清楚,如果空是自然灾变的,而不是因为药物强制灾变的话,想要恢复理智那可就真的是一个天方夜谭了,没看到现在的黑蔷薇,完完全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么,以前的她可根本不可能像这样对一个人这么依赖,这么服从……这么渴望。
“这应该就是「人造灾厄」的缺陷了吧,如果不经常注射药剂,布埃尔对于灾厄们的控制,就会变得越发的虚弱,直到灾厄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夏哲突然冒出来的话,将雷吉和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不过,雷吉却非常的好奇,夏哲怎么会突然间知道了那么多,就像之前他说出「人造灾厄」的事情一样。要知道,这可一点也不像那个老爷子印象中的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宅男啊。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们分开好像没几天吧。”雷吉觉得夏哲这几天一定经历了什么。
“哦,这些都是吉利姆……”夏哲随口的回答,让他再次对自己的这张嘴感到无比的失败。
“吉利姆?他是谁?”
“哦,他是……他……”
然而,看着支支吾吾的夏哲,一旁的空突然对这个拥有秒杀自己实力的男人,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不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吉利姆他应该认识,当时就是那个吉利姆,将他抓住送到这座城市来的吧,“那个吉利姆,应该就是布埃尔麾下灾厄军团的指挥官,「焚化炎魔」吉利姆吧。”
“什么?夏哲你什么时候跟敌对的灾厄有联系了。”雷吉心中一惊,他感觉是越来越跟不上夏哲的节奏了。
而眼看事迹败露之后,夏哲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全盘托出,包括与吉利姆的「契约」。
听着夏哲的话,其他几个都逐渐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夏哲的行为。
自古以来,人类和灾厄便是势不两立的存在,哪怕是血继者,也有与人类共存的寥寥历史,虽然这种记录极少,但对于灾厄而言,却从来没有听说能和平共处的事情。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有了案例,夏哲再一次创造了历史,这是他继「治好」黑蔷薇后,第二个从没有人做过的事。
“灾厄与人类共存的契约是么?”不同于雷吉的震惊和挣扎,感受着自己根本算不上人类躯体的空,却对夏哲再次刮目相看了。
不过,在空的心里,他是不赞同夏哲这么做的,因为那样只会让世界的平衡被打破,这与英雄协会长久以来推行的政策背道相驰,同时慢慢恢复人性的他,也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一种不如就这样死去的念头,其实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女人的话,说不定,早在脱离布埃尔控制的时候,空就已经选择死亡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原本最不应该赞同这个契约的雷吉,却在空和夏哲身上看到了一种新的希望。
“夏哲,你真的想要担下这个重任么?要知道这种事情,可比你收留阿尔温的行为要严重和危险的多。”雷吉来到夏哲面前,表情严肃的望着他,“的确人造灾厄,并不是主动选择变成那种样子,他们都是可怜人,但是他们的破坏性却并不比自然灾变的灾厄少到哪里去,一个不小心,也许将会造成我们都不可承受的后果。这些你有想过么?”
夏哲摇了摇头。
“夏哲,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真的要解释么?”
看着雷吉认真的点着头,宅男无奈,只能费脑的思考了一会,然后,很自然的抓住了空的手,将他拉到雷吉面前,“嗯,就外观上来看,这是灾厄确实无疑,不过空,我想问下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们,你会有想不顾一切毁掉的欲望么?”
没有任何犹豫,空摇了摇头。
随后,夏哲闪现到灾厄堆里,将昏迷的吉利姆拖了出来,并打醒他,随后在他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问了同一个问题。
而搞不清楚状况的吉利姆,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别打扰我睡觉,便继续翻身趴倒了。”
夏哲看着老爷子,摊开手问到,“还要继续么?”
“就是因为发现了吉利姆不同于,一般意义上对「灾厄」的定义,所以我才会答应对方这个契约,也许他们曾经是人,而现在变成了灾厄,也许他们现在拥有灾厄的躯体,以后也会一直保持着怪物般的外表。但我相信,未来的他们一定会拥有比人类还像人类的心……因为人们总是不在意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只会在失去它们后,后悔莫及。”
夏哲的大道理模式一旦开启,就连身经百战的雷吉都有些招架不住。
而安德丽娜更是两眼冒着巨大的星星,盯着自己的老师。
至于同样身为人造灾厄的空,却突然有了一种被人理解和认同的感觉,并且,夏哲的最后一句,不知不觉的让他再次想起星夜和布列琴科起来,“拥有,不会珍惜,失去,才后悔莫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