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很快就给了他答案:“是没落的贵族处女血。”
苏锦之在脑海内想了一会措辞,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里维斯翠绿色的眼眸勾起唇角,晃着酒杯开口说道:“醇和清润,细腻优雅,如同霞多丽一样紧实爽口,真是不可多得的处子血。里维斯,你从哪找到的这么个宝贝?”
里维斯听着他准确说出那酒的来历,眼底的痴迷更盛,他微微垂下眼帘,带着笑回答道:“诺维城的卢埃林家族没落了,竟然沦落到将亲生女儿卖到拍卖场的地步。他们家族的人虽然庸俗不堪,但玛丽珍小姐却是难得的纯真可爱,我将她买下了——为了给乔希大人呈上更加鲜美的甘露。”
苏锦之也笑了笑:“你没有杀她?。”
“没有,乔希大人。”里维斯回答道,“贵族小姐们的血液不太好弄,大人又不喜欢那些失贞□□少女们的血液,我在城堡里为她布置了舒适的住房,每日有可口的食物供给,我相信她将会一直保持着好心情为大人您提供鲜血的。”
玛丽珍是贵族小姐,自幼被金钱权力和财富堆砌着长大,所以她的血液里带着贵族们特有的优雅和细腻。里维斯在她作为奴隶被拍卖掉之前买下了她,带回黑天鹅堡继续用华丽的裙子和珠宝,精致的美食和甜酒喂养她,就是为了保持她血液的味道。
苏锦之昧着心道:“真希望如此。”
“一定会的,乔希大人。”
苏锦问一号:“一号啊,零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等着它的调味包福利呢,这些血液的味道实在是太难喝了。”而且难道他每喝一杯,都要辨别出这是什么人的血吗?可他感觉早上喝的那杯和他现在喝的玛丽珍血没有什么不同啊。
“应该快了。”一号说,“他几个小时前告诉我路上交通堵塞,他要晚点回来。”
“交通堵塞?”
苏锦之很奇怪,难道ai们的电子沟通线路还会交通堵塞吗?但一号没有再给他更多的解释。
不过苏锦之很快又想到,现在的一号和零号已经有实体了,也许它是跑出去玩了。
真是令人羡慕。
黄昏时分,呼啸了一天的暴风雪停了,露出了天空本来的颜色。
苏锦之朝窗外看了一眼,天际的一半被融化的日落所占据,另一半是渐渐铺开的镶嵌着繁星的神秘夜幕,栖息在黑天鹅堡里的蓝歌鸲发出最后的动听鸣啭,目送最后的曙光离开。
也唯有在这种时刻,乔希·希利尔伯爵才能站在玫瑰窗前看一眼他永远也不能接触的太阳。
“里维斯,你听过一种名叫‘向日葵’的花朵吗?”苏锦之收回望朝落日的视线,对他身边的里维斯说道,“那种花朵会一直追随着太阳的光线,从日出到日落,花盘永远面向光芒万丈的太阳。”
里维斯微微俯身以示尊敬,听完苏锦之说的话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听说过这种花,不过这真是一种令人向往的花朵啊。”
“啊,那还真是可惜。”苏锦之长长叹了口气,抬步朝收藏室走去。
他回档之前死的太早,还没来过收藏室。乔希·希利尔的收藏室里放着许多原身珍藏的血液和珍宝,玛丽珍的血液如此甜美,他当然也不会错过,里维斯早早就装好一瓶捧着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收藏室后瓶身微斜,将其放在壁柜的左上角,垂下一枚纯银做的吊牌,上面写着。
“玛丽珍的血液真不错。”苏锦之夸赞着,随后抬手如触摸恋人那样痴迷地抚着旁边另一个装饰更为华丽酒瓶,“但我更爱艾米丽一些。”
“她的血液就像是迟摘酿制的贵腐白诗南,带着浅嫩香甜的蜂蜜香,优雅绵长,令人回味无穷。”苏锦之脸不红心不跳地装逼,一边将那瓶酒取下,皱着眉满脸忧伤地怀抱着她,一边用脸轻轻蹭着瓶身,“可惜她只剩下这么一瓶了。”
“美丽的裙子留不住她,精致的珠宝也留不住她,她只爱利兹山脉外湛蓝天空和温暖灿烂的阳光,我想将她永远留在黑天鹅堡,可是现在,她也快要消失了。”
“真令我伤心啊……”苏锦之最后如此叹道。
里维斯在乔希·希利尔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他当然知道苏锦之对艾米丽有多迷恋,于是安慰道:“别伤心了我的主人,您会遇上更香甜美好的甘露的。”
苏锦之点点头,将“艾米丽”放回架子上,转身准备离开收藏室。
里维斯却忽然喊住他:“乔希大人,今天您不打算去看看‘风’了吗”
风?
这又是谁?
苏锦之顿住脚步,他将乔希·希利尔的记忆搜寻了一遍,却一点也找不到关于这个“风”的记忆,但他没有傻到直接开口询问里维斯,他可不想再被圣剑捅一次,于是他说:“太阳还未完全落山,但暴风雪停了,我相信今晚的月亮一定很美,等月亮升起的时候,我再来看他。”
里维斯恭敬道:“一切都听您的。”
苏锦之在回卧室的路上和一号说话:“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打满分?”
一号说:“你要是早这样,也不必回档重来。”
“那不是因为我情绪没有调整好吗……”苏锦之轻声喃喃。
宋明轩死在他的面前,所以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情绪十分低落,无端地露出许多马脚,也难怪会崩了乔希·希利尔的人设被里维斯一剑捅死。
“对了,那个‘风’是谁?我把乔希·希利尔的记忆重新看了一遍了,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啊。”
一号说:“你的记忆里是有他的,只是你忘了。”
苏锦之再细细回想了一遍,说道:“没有,我真的想不起来,要是里维斯问起他来怎么办?”
“一定有的,你会想起来的。”一号顿了顿话音,“还有,那幅画画了些什么只有你能看到。”
苏锦之回到卧室,在壁炉前柔软的沙发上裹着毯子随意地翻阅着书籍。
屋子里很静。
一号已经下班了,没有什么人能陪他说话,偌大的一间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和壁炉里红炭和薪柴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明明火很盛,他却需要裹紧厚重的毯子才能将温暖围拢在身边。
在这样火焰旺盛却依然寒冷的夜晚是睡不着的,哪怕躺上床也只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乔希·希利尔喜欢被温热的血液包裹的感觉,他曾经放过一整池人血,然后跳进去泡澡,这些带有鲜红的记忆在苏锦之脑海里重复出现,与他的回忆交杂相织,最终停留在上个世界宋明轩开枪自杀的那一幕。
苏锦之手指一颤,不小心将手中的书页撕残了一角。
他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没有了暴风雪的遮掩,利兹山脉上的星星繁密又灿烂,月亮的柔光哪怕在寒冷的冬夜也依旧清澈明朗,就像宋明轩死的的那一晚。
悲伤像是只知更鸟,收拢翅膀停留在他的心脏上纹丝不动,鸣啭清丽。
苏锦之抬手捂住眼睛朝后一倒,任由疲惫和难过将自己掩埋。
里维斯轻轻叩响了门,提醒他:“乔希大人,月亮升起了。”
苏锦之收拢书籍,将它轻轻地放到桌面上,里维斯跟在他身后,穿过置满血酒的壁柜和各种璀璨珍贵的宝石珍品,最终停留在收藏室的最深处。
那里挂着一幅画,画的背景是大片大片蔓延成海的向日葵花海和浩瀚无垠的星空,而画的主人则是苏锦之异常熟悉的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站在花海前,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完美得就像是上帝最满意的作品,深灰色的眼瞳在黯淡的光照下显得有些黑,像是无边的夜,却蕴藏着化不开的深情。
苏锦之怔怔地望着他,抬手轻轻抚过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又滑过他包裹着心脏左胸,最后顿在放置在画前黑天鹅绒垫子里的黑色酒瓶上。
黑色酒瓶瓶口坠的吊牌是金色的,就像那些金黄漂亮向日葵一样,在烛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线。吊牌上面刻有一个小小[风]字,和他珍藏的其他酒瓶不一样的是,这个瓶子是空的。
“乔希大人,您又哭了。”里维斯轻声叹了口气,“‘风’果然是您最珍爱的甘露,我真好奇‘他’的味道。”
“不,他是不是甘露。”苏锦之抱着酒瓶转身,那双璀璨得如同星辰一般蓝色眼珠被泪水浸湿后显得更加耀眼,他垂下眼睫,盯着手里的黑色酒瓶不由自主地开口,仿佛他真的品尝过这瓶血液一样,“他像不加水的白兰地,很辣,能把人呛到流泪。”
苏锦之抬眸望向画里的人,笑着说道——
“但是我很爱他。”
苏锦之和一号都没有再提到“风”,仿佛这成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事。
苏锦之固执地认为那幅画画的就是宋明轩,毕竟除了那身黑色礼服,他和宋明轩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他想着这可能是一号在弥补他上个世界的事,要不然为什么除了他,所有人都看不到那幅画到底画了什么呢?所以每天晚上在一号下班之后,月亮升起时苏锦之就到收藏室里去看那幅画,从不间断。
他将看画的时间不断延长,也没想着去做任务,苏锦之想他可能是在恐惧着那些拯救目标,尤其是和宋明轩长得一模一样的,来自这个世界的拯救总目标。
毕竟长得再像,他也不是宋明轩。
苏锦之是这样认为的。
他像是个懦夫,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士兵,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那张活生生的面孔。
如此半个月后,暴风雪再次席卷了利兹山脉,黑天鹅堡依旧稳稳地屹立在山脉顶端,如同黑色的远古雕塑,在纷飞的白色雪花中,来自遥远皇都的人给他送来了皇帝的羊皮邀请信——邀请乔希·希利尔伯爵到皇都参加诺维王国的新年宴会。
这个新年宴会是每个身有爵位的贵族都必须去的宴会,作用就是去给皇帝汇报封地一年来的收成情况,顺便纳税和进贡一些珍宝。乔希·希利尔是所有伯爵中最有钱的一位,甚至连亲王和公爵都不能与他相比,而他那传言中可以和巨龙媲美的财富更是让所有人都垂涎不已。
有些子爵伯爵们甚至不管乔希·希利尔嗜血的凶名,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从而分走他的一部分财产,好在乔希·希利尔一向都拒绝了他们的议婚请求。
所以不管乔希·希利尔身体怎么样,皇帝都不会放过这个狠狠敲他一笔的机会,容不得他不去。
而且不仅得去,还得准备一份厚礼。
乔希·希利尔凶名远扬,厌恶他的人就和绵羊身上的羊毛一样多,哪怕今年薅了,明年还会冒更多更繁密的出来。那些人可没少道皇帝面前告他的黑状,但是皇帝对他的行为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有三。
一是因为乔希·希利尔每年上交的巨额财富,这些财富几乎抵得上诺维王国半年的所有财政收入;二是因为他的确一直住在利兹山脉,甚至皇帝要他来皇都都要再三严令他才肯来;而第三,则是因为他长得漂亮。
大陆的人给乔希·希利尔起了个绰号——“妖精伯爵”。
形容他就像那些妖精,虽然有着美丽的外貌,内在却冷血残忍,而乔希·希利尔有时候甚至比那些妖精更令人恐惧,毕竟他们再怎么血腥,也绝不会像乔希·希利尔一样放一池人血泡澡。
漂亮的人总能得些优待,诺维皇帝每次看着乔希·希利尔那张精致的面孔,都不怎么好责骂他,随便骂上几句就算揭过去了。
他知道最近利兹山脉的暴风雪刮得更凶了,所以还在信中特意叮嘱苏锦之路上小心。
出发的那天,苏锦之起得特别早,里维斯很早就等候在门外了,银铃一响他就带领着女仆们走进苏锦之的卧室服侍他更衣。
里维斯为他准备的礼服是白金色的,乔希·希利尔常年不见阳光,一身肌肤几乎比雪还要苍白,配上他耀眼的金发和蓝宝石似的眼珠,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天使一样圣洁精致——这与他血腥残忍的内在简直形成巨大的讽刺,苏锦之可以想象去到皇都后圣殿的人看到他这幅打扮时铁青的嘴脸。
里维斯最后在繁复的丝绸衣领前为他别上了一枚祖母绿宝石胸针,看见他挚爱的伯爵大人没有拒绝,里维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然而苏锦之其实是完全忽视了他,在和刚回来不久的零号说话。
“零号宝贝你终于回来了!”苏锦之很高兴,“我的调味包福利你带来了吗?”
零号道:“零号回来啦宿主大人!您的调味包福利零号为您申请到了喔,它已经生效,等会宿主大人就可以品尝到不同口味的血液啦。”
苏锦之感动得快要哭了,他这下终于能够尝出玛丽珍和艾米丽的区别了。
为苏锦之戴好手套,里维斯在苏锦面前半跪下身体为他穿着雪白的小皮鞋,开口问道:“乔希大人,需要把玛丽珍小姐也带上吗?这样您在遥远辛苦的路途中也可以每天都到甜美的甘露。”
苏锦之双手放在腿上,听到里维斯这么说想了一会,正准备开口说好,一号就忽然插嘴道:“拒绝他。”
“为什么?”苏锦之一愣,回问道。
一号说:“因为你的拯救总目标在奴隶市场,你得去把他买回来。”
苏锦之闭口沉默,一言不发。
一号又说:“你是不会再尝试一次违抗我的下场的。”
零号也用担忧的语气劝说他:“宿主大人……”
“不用了。”苏锦之面无表情,冷冷拒绝了里维斯,“到了皇都之后,我要去一趟奴隶市场,买些奴隶带回来。”
里维斯微微皱着眉,抬头望着他:“可是那些卑贱的奴隶血液味道很低劣,就像是最粗劣的过期酒——”
苏锦之掐指算了算时间,他从来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就没打过里维斯,而原身打他的频率基本是三周一次,看来是时候给他一巴掌了。
于是里维斯话还没说完,苏锦之就摘下右手的白手套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将本来就安静的空气压抑到停滞,服侍苏锦之的其他仆人纷纷低着头屏住呼吸,生怕伯爵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他们可没有里维斯先生那样的本事,能够让伯爵宽恕他们。
苏锦之冷冷地望着里维斯,对着那那双灰色的眸子一字一顿道:“里维斯,是不是我平时太过宠爱你了,让你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仆人,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决定?”
里维斯来黑天鹅堡之前,是圣殿魔武双修的圣骑士,乔希·希利尔这一巴掌对他来说不痒不痛,甚至连块红印子都没留下,唯一扇到的可能就是他的自尊。
但在乔希·希利尔面前,里维斯从来都是没有“自尊”可言的,他也不在乎这种东西。
里维斯望着苏锦之眼睛缓缓勾起唇角,俯身近乎卑微地在他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白鞋尖轻轻一吻,道歉道:“里维斯错了,请乔希大人您能够原谅愚昧的我。”
苏锦之把右手递到他面前,开口道:“为我戴手套。”
里维斯迅速接过手套为他重新戴好。
于是仆人们就见刚刚还在盛大怒火中伯爵大人忽然笑开了,像摸一条狗的头那样摸着里维斯先生的脑袋,说道:“我亲爱的里维斯,你真是我最忠诚的仆人。”
而他们的里维斯先生没有丝毫感觉,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垂首道:“感谢您的赞美,能陪伴在乔希大人您的身边,是我的荣幸。”
苏锦之上了马车后,和一号总结道:“这个里维斯有点不正常,他有病啊?”
一号叮嘱他:“小心点,他杀人很溜的。”
零号也接话道:“是啊宿主大人,您要小心呢。”
已经被捅死过一次的苏锦之:“……”
豪华的马车驶过利兹山脉荒凉的山腰,穿过冷杉林和深绿色的橡树,压出一串长长的辙痕。越往皇都走,天气就越暖和,到了有灌木丛的地方,在晴朗的早晨就能听到冠蓝鸦的鸣啭的歌声。
他们坐的马车被施了了风系魔法,因此黑天鹅堡道皇都只需要七天的时间。
苏锦之没有同意把玛丽珍带着,里维斯只能为他准备了许多口味的血酒,在他坐的马车架子上放满了深棕色的酒瓶,垂下的吊牌上标注了它们的名字:[迪莉娅]、[奥德丽]、[露西娅]……苏锦之看着它们就有点头痛。
好在零号给他的调味包福利不是盖的,那些血液果然没有铁锈似的腥气和咸味,在他嘴里变成了不同口味的饮料和酒水。
比如[迪莉娅]的口感和玛丽珍差不多,不过要更加复杂华美一些,浓郁沁甜,因为她不是处女,而是某个贵族娇养的情妇;[奥德丽]则充满了活力,有着丰富的果味,清新悠长,她是某个商人的女儿;而[露西娅]就像是薄荷味的利口酒,清爽洁净,再细细品尝却能尝出一股厚重的橡木香气,她是一个勤劳的农庄平民女孩……
苏锦之觉得这三者之中他最喜欢[迪莉娅],忍不住一喝再喝。
有了调味包福利的帮助,苏锦之再也不抗拒喝血酒了,但是他喝这些都是人血啊,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他问零宝贝:“宝贝啊,这些是人血啊……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零号想了想,说道:“可是她们不是宿主大人您杀的啊,再说您不喝这些血的话,就会死的。”
苏锦之觉得也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愿意就能改变的,比如他的死亡。
“我应该安心享受现在的生活。”苏锦之又抿了一口[迪莉娅],“等到了皇都开始做任务就没那么爽了。”
“说到任务,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现在还是看不到?”苏锦之问零号,和前几个世界不同的是,他在这个世界根本看不到他的任务是什么,有几个拯救支目标。
“嗯……这个嘛……”零号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等宿主大人您见到拯救总目标之后就能看到啦!”
苏锦之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