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从白云之上飞过,短短两个多小时,便从临安飞到了首都。
在收到地面控制塔的指示后,飞机降落在首都郊区的一个小机场。
停稳以后,樊小晞在地勤人员复杂的目光中婷婷袅袅地走下,心里忽然有些膨胀。
乘坐私人飞机果然让人感觉良好。
一辆“君王”轿车已经在跑道外等候,这是诚羲电子首都分部派出来的车。易诚带着樊小晞上车,吩咐了司机地点。
在飞机上,樊小晞的兴奋劲过去后,就小睡了一会,易诚也就没和她说话。
这时他开始给樊小晞继续讲董平安的事情。“董平安在首都开了一家床上用品厂,到现在还没打响品牌名气,只是小打小闹。每年的盈利,大概是百来万的样子,不算高。不过这人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有头脑,当初赚到了钱就买房,都是在房价便宜的时候买的,到现在名下已经有十几套房,遍布二、三环内,要是全部卖掉,差不多也能卖个一两亿。”
“这人的性格,听说比较固执、古板,说一不二。想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消息来,应该是比较困难的。”
这人几乎不用QQ、微信,很少发短信,没有社交媒体账号,不发微博……伏羲也是很艰难地才查到一些他的信息。
至于抓住他的把柄来要挟,让他说实话,易诚也考虑过,但是伏羲暂时还没能找到。
所以只能见机行事吧。
不过易诚对于樊小晞表姐的下落已经心里有数,倒不需要董平安开口,这次来找董平安,也只是想弄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轿车飞快而平稳地行驶着。司机专心致志地开车,没有分神听后座易诚和樊小晞的对话。
樊小晞微微皱眉,“那今天我们很可能会空手而归了?”
“也不能这么说,”易诚淡然一笑,“只要问题问得对,不管他给出什么样的回复,都能让我们看出一些端倪,猜测到真相。”
“也对。”这方面,樊小晞也是大行家,作为一个记者,这是必备功夫。
“浅浅表姐……”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这一刻,她的心里没有要挖一个大新闻的念头,只是想着表姐,脑海里回放着幼年时的一幕幕。
……
半途停了一下,两人在路边一家看起来挺有特色的农家乐吃了顿丰盛的午饭,然后继续前行。
最后轿车在首都北边郊区靠近北海省的一个小镇上停下,易诚拉开车门,自己下车后,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樊小晞欣然下车,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安平家纺”的招牌。
“这个时候,董平安一般都是在厂里,不过我没有提前预约,也不知道会不会扑空。”易诚说道。实则伏羲早已通过这厂里的摄像头确认了,董平安在早上八点多就进了厂。
“没关系,”樊小晞说,“反正他厂子在这,一天等不到就两天,两天等不到就三天,这次一定要弄清楚我表姐的下落。不过易诚你也真够神通广大的,这些事情都能打听到。”
“那当然,我是全世界最好的私家侦探。”易诚微笑着说。
樊小晞早就在猜测易诚的情报来源。应该不外乎是在公安、税务、工商、乃至国安都有熟人,所以能轻易调查到这些东西。
可是易诚的大本营应该在东海省、松江一代,怎么可能连首都的情况都能掌握呢,他的手应该还伸不到这么长吧。
这样看来,是不是传闻有误,易诚并不是白手起家,而是出自于某个大家族,借用了家族的力量?
她把这点猜测放在心里,打算找到机会再试探。
“我们进去吧。”
门口的保安没有过多留难,只是登记了两人的身份证就放行了。
两人直奔办公楼而去,一路上也没人问东问西,他们顺利地在三楼找到了写着“总经理”铭牌的房门。
易诚上前敲了敲,里边没有动静,他又加大了力气。这次敲门声落后,里面响起一个有几分苍老的男低音:“谁啊?”
“董经理,有点事找你,请开一下门。”
里边传来响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头发斑白,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男人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看样子他刚才正在沙发上睡午觉,半边脸被压得红红的。
他有一个长长的鹰钩鼻,严肃的薄嘴唇,一对威严的眼睛,只是现在似乎还没睡醒,把那威严感冲淡了不少。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两人:“什么事?你们是?”
“这位是樊小晞,她是周海生先生、封珍女士的外甥女,”易诚抢在樊小晞之前微笑着介绍道,“我叫易诚,是樊小晞请的私家侦探,受她委托调查她表姐周浅眉二十年轻失踪的事情,寻找到她表姐的下落。”
“因为董经理你是周海生先生当年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们特地飞到首都来,想和你谈一谈,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董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他们进来,嘴里说:“请进来坐吧,不过我应该帮不到你们什么,我知道的都是海生告诉我的那些,只是听说浅浅失踪了,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两手交叉,两根食指点在一起,折成一个尖角。
樊小晞不由得想起自学心理学时了解到的一些肢体语言常识,这种姿势标志着这个人非常强势,独断专行,内心已有定见。
她看了易诚一眼,接过话头:“董叔叔!”一句话就拉近了距离。
“董叔叔,我真的很想找到我的表姐,我大姨现在身体很不好,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有个三长两短。她逢人就说我表姐的事,都过去二十年了,但她一直在思念我的表姐。这二十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董叔叔,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您应该能理解吧?”
话说出口,樊小晞心中一动。易诚在介绍董平安的信息时,压根就没提到他的家人。易诚应该不至于这么粗心,那这里头,莫非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