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叔那里把黑子接了回来,每天逗一逗黑子,跟着花木兰和林青习武练刀,和周敬推一推九宫图斗一斗相门棋,偶尔了还去和李叔和两盅,日子过的也算是充实。
大概是碍于我的心情问题吧,花木兰倒是回家没有真的修理我,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用“真人快打”的方式来训练我,她说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武人了,也已经熟悉的她和林青的进攻套路,没必要继续进行对战训练了,只是点拨我的技巧而已。
中间,我也和青衣、胖子他们通了几次电话,也和他们聊起了一些近况。
值得高兴的是,青衣在经历十绝凶坟和西域鬼城的磨砺之后,心中有所悟,终于一跃成为了天师,这是他在斩了旱魃受伤以后原地踏步了许多年以后做出的巨大突破,相当于我们发丘门八段杀气的程度,绝对是眼下整个天师道肱骨级别的顶梁柱!
至于胖子……
这贱人还是那狗样,有活儿摸金,没活儿摸女人,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老他妈说荤话,说最近他和张金牙厮混在一起准备搞个小公司玩玩,他啥也不干就把关人力资源的招聘工作,一个老爷们不要就招女员工,有事儿女员工干,没事儿干……
好吧,反正他是没一句正经话,还撺掇我别自个儿练童子功玩了,也学学他,害的我当天晚上没少被媳妇修理。
我也尝试着的给伊诗婷打电话,不过西域一别后,她就跟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了音信儿,不过想想也正常,她毕竟是海外部门的人,能联系上才奇了怪了。
因为青衣和胖子他们全都是靠近天道盟的人,我和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也打听了多伦和曹沅的消息,可惜,西域一事过后,无论是多伦还是那具不老尸亦或者是曹沅全都跟石沉大海一样,了无音讯,现在天道盟都建起了专案小组在追查这件事情,结果到现在都没一点收获,我一直惦记着的曹沅仍旧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日子,就这样在平静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一眨眼,终于是到了过年的时候。
除夕夜,团圆饭,陪伴在我身边的不再是我的父亲,而是李叔、周敬、林青还有花木兰,热闹归热闹,但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的厉害,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太多,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看多了生生死死,有时候就算是想开心都开心不起来。
席间,李叔问起了我明年的愿望。
愿望?
我仔细想了想,除了找到曹沅、为我父亲报仇这些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以外,好像我还真没有给自己的未来做过太多的打算,就像是我从来都没给自己想过一样,李叔的问题还真是问住我了,最后我看了看身边一张张鲜活的容颜后,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其实我就希望明年、后年,甚至是我未来的人生,都能好好的,不再有人离我而去,今夜和我同桌之人能与我余生永远相伴。
这真的是经历了太多以后我心中唯一的想法了。
这一夜,我们几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甚至就连花木兰都跟着喝了不少,只不过她喝起来有点吓人,直接抄着三四斤装的白酒坛子给干了,然后拍着空酒坛子和我们说在她们那时候军中之人都是这么喝酒的……
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们直接无视她了,谁也不脑残,犯不上和这种变态喝。
一场醉,一个除夕之夜就这么过去了。
我睡的是昏昏沉沉的,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是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的,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以后我也有些纳闷到底是谁,大年初一的也不让人消停一会儿,一肚子怨气的过去开了门。
这一开门不要紧,我也直接傻眼儿了,因为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我在大学时候的好兄弟陈煜!
只不过他眼下看起来有点狼狈,气喘吁吁的,身上还披着积雪,最重要的是——他原本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全他妈的不见了,脑门子光溜溜的,剃的那他妈的叫个干净,那颗大光头在飞雪中明光锃亮的,比和尚都整的干净。
我一看他这颗头顿时就乐,忍不住在一旁揶揄道:“我说小煜子啊,你不是已经有蕾蕾了么,咋的还想出家当和尚啊?你也真舍得下手,我可是记得念大学那会儿你一天到晚没事净跟我显摆你的发型来的,整个偏分头,摩丝糊的头发就特么跟铁丝似得,对你那头毛别提多爱护了。”
“小天,都他妈啥时候了你还跟老子叽歪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陈煜哭丧着一张脸,一脸委屈地说道:“老子这回来找你可是让你救命的啊!”
……
第0296章 沙坑金凤
救命?!
我盯着陈煜仔细看了一会儿,看他神色之间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收敛起了笑容,心里嘀咕该不会又是蕾蕾出了问题了吧?上一次解决那二口女的时候蕾蕾被勾走过魂,虽然被我找回来了,但眼下一听陈煜说又出问题了,我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蕾蕾身上,因为这掉过魂的人三魂七魄不稳,是最容易撞邪的!
我看了眼外面,这个时候我家门前这片已经有人活动了,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于是一把拉起陈煜就往里面走!
李叔他们大概也被敲门的声音惊动了,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林青都开始准备早餐了,我拉着陈煜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是不是蕾蕾又出事儿了?”
“不是蕾蕾,现在都是假期了,她和她爸妈早就跑到南边去过年了,我们没在一起。”
陈煜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在老家还有一个妹妹么?”
我点了点头,陈煜是我在念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了,他家里的情况没少和我说,我当然知道他有个小妹,似乎今年才十八岁,好像过完年才高考。陈煜对他这个小妹是疼到了骨子里面,那会儿在宿舍里面老是和我说他和他小妹的事情,和我一起当单身狗的那段日子里他没事儿就会对着自己妹妹的照片傻笑,那张照片我也看过,还别说,他小妹长得确实是挺清秀一个姑娘,放在大学里面绝对是那种校花、系花级别的,那时候我就老嘲笑他和他妹妹不是亲生的,要不然他妹子为啥长那么俊,而他却长得跟个熊瞎子似得?
一听陈煜提起他妹妹,我就顿时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么,出事儿的是你妹妹?”
“是,我妹妹失踪了,就在昨晚!”
陈煜低头有些艰难地说道:“其实不光只有我妹妹出问题了,我们整个村子都出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看到这个了没?这不是我自己要剃的,我他妈睡了一觉起来就变成这样了!妈的,早就告诉他们有些东西还是别碰的好,一个个不听,现在好了,出事儿了……”
从他的话里,我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一些隐情的,于是我就皱眉说道:“事儿已经出了,你懊恼也没用了,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一点儿都不要隐瞒,要不然会影响我的判断!!”
这时候,李叔和周敬也凑了过来了,陈煜轻轻叹了口气,咬牙和我缓缓说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
陈煜也不是太原人,是吕梁山区那边一个家陈家沟的地方的人。
他们这个村子呢,也是属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那伙儿,只不过他们这吃法不一样,一不进山打猎,二不垦荒种地,他们吃的这碗饭来自于自然资源。
吕梁山那边是黄土高原地貌最典型的地方,算是山西经济比较落后的一块了,什么都缺,就不缺沙子和土!
陈煜他们这个村子陈家沟呢,吃的就是沙子这碗饭,这事儿他以前也跟我说过,说他们村子人不多,大概只有个三十来户人家,也就不到二百口人,因为老家那边不适合种地,所以村子里的人就合伙儿开了一个沙场,沙场的位置就在流经他们村子旁边的汾河水系支脉附近。
这沙场,就是他们全村人的生命线,也算是颗摇钱树了,夏天汛期到了的时候水一下来,冲刷的河床里面全都是清一色的水洗砂,等汛期结束了掏开河床上面的黄土皮,下面全都是夏天屯处下来的旱沙,一年四季都能产沙子,然后把这些沙子拉出去卖给工地也能挣不少钱,反正这两年山西吕梁那边正是大开发的时候,形形色色的工地不少,只要沙子拉出去就不愁没个销路,陈家沟跟着这沙场也算是发家致富了,每家人一年到头少说也能分个五六万块钱,这对于吕梁那边的农村来说可不少了,绝对算是富裕村子了,别村儿的农民要是遇着年景不好的时候忙活一年能挣到八九千一万的就求爷爷告奶奶了!
这一次的问题呢,就出在了陈家沟的生命线沙场上!!
去年夏天呢,吕梁山那头大旱,没下过几次雨,山上压根儿就没发几次水,拉过沙子的人都知道,这沙子其实就是发大水把山上的石头冲刷下来一路碰撞天然磨细碎圆润的,这山上要是不发水,河床里面就压根儿没沙子,所以去年夏天陈家沟压根儿没产出去多少水洗砂,山上冲下来的沙子一夏天早挖光了,等到了冬天河床干了的时候大家把河床里面的黄土皮一剔开,然后直接傻眼儿了,下面什么都没有,除了黄土还是黄土,根本没囤积下沙子!
夏天没产量,挣不着钱,冬天还产不出沙子,大家伙儿一起跟着喝西北风啊?
于是这陈家沟的老村长召集了村民一合计,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件竭泽而渔的事儿——继续挖,看看能不能挖出往年囤积下来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