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原的脚步有些别扭,和常人迈步不同,他的脚步看上去很稳却偏偏用的力气并不大。朱长青再次惊讶地看了几眼,终于确定李纯原的走路方式和落脚方式很类似于学过武术的普通人。“这家伙难道是怪物不成?我可是什么也没教给他,他怎么能知道这种脚步最适合收力和发力?”
朱长青心内惊讶万分,终于有些忍不住干咳一声:“李纯原,你今天有什么收获?”
李纯原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看他:“我是在招式上找到了一些感觉,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这也看得出来?”
“脚步。我原来不是说你的脚步虚浮无力吗?现在你的脚步虽然依旧虚浮,但你腿部的肌肉却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发力,这正是学过武术的人时常有的状态。”朱长青有些得意的对李纯原说道。
李纯原点了点头:“那么依你看,我这样的状态很难得吗?你刚才似乎很惊讶?”
你小子背后长眼了?朱长青不爽地瞪了李纯原一眼,不过还是告诉他了:“你这样的状态在习武的人里面只不过是稀疏平常,但是在没习过武的人里面,算得上很难做到了,你能明白如何发力收力,虚实相间,那么你以后也可以说自己是个武者了。”
刚刚李纯原说了一声“谢谢”,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因此朱长青虽然看李纯原心内依旧警戒的厉害,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声色俱厉了。
“这么简单?”李纯原讶然问道。
“简单?棒子的高抬腿那种简陋的技法都能号称武道,你以为现在武者很多?如果不是丧尸来临,武者的作用凸显出来,世人还不知要被那种惑人耳目的垃圾欺骗多长时间,更不知道真正的武术会不会失传。”朱长青愤愤不平的说道。
李纯原这才了然,不是因为自己厉害,还是因为现在真正的武者太少,滥竽充数的武者太多,所以朱长青才会这么说。又想到军区武术组那些底层武者的尴尬处境,那大概也都是以前花拳绣腿的受害者。
坐到火堆面前,李纯原有些愕然地发现今天午饭有些丰盛,能找到的好吃的好喝的都放在了一起,抬头看向笑呵呵的李菲菲:“怎么回事?”
李菲菲抓过一块自己爱吃的牛肉干大口咀嚼着说道:“你不记得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昨晚我们没吃年夜饭,这一顿好好补回来!”
李纯原讶然,脑中顿时有些混乱,面对着这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他的心里有些发酸。即便是他刻意去忘记,现在那些事情还是一起涌上了心头。冰凉的右手搭上眉头,李纯原抓过两个火腿起身离开了。
往年的欢歌笑语如今一丝也没有,往年的鞭炮锣鼓如今一声也听不到,李纯原看着大雪铺就的这一片苍白孤寂的世界,机械地在寒风中吃着那冰凉到有些僵硬的火腿。
见李纯原走了出去,李菲菲有些不明所以,悄声对朱长青问道:“朱老,他怎么啦?”
朱长青摇了摇头,眼中也有些感伤,对于老人来说,每一次过年都是一次折磨,他更能体会李纯原这种表现。但是时间会抹去一切,岁月将会消除这些伤痕,逝去的人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这一点就是黑与白,再痛苦总要被残酷的现实隔开。
眼中火辣辣的有些疼,李纯原默默地吃完两根火腿,然后踏着这冰冷的雪,冒着寒风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现在只想睡觉,或许在梦中还能看见自己的软弱。
“过年喽!”兔儿高兴地在屋里蹦来蹦去,似乎真的成了一只雪地里的白兔。
玉玉躺在被窝里不耐烦地喝道:“死兔子,你叫唤什么?我还要睡觉!”兔儿嘿嘿一笑,把自己冰凉的小手递进了被窝:“臭玉玉是懒猪,现在还不起床!”
玉玉被她冰凉的手冰的惊叫一声,伸手按住了兔儿的手把她拉了过来捏起了兔儿的鼻子:“死兔子坏兔子,谁叫你这么干的?是不是你那个狐狸精姐姐?”
兔儿顿时不干了,伸出另一只手去抓玉玉的脸:“臭玉玉,不许骂我姐姐!你这个坏蛋!”两个小家伙吱吱哇哇地又闹腾了起来。
“明天又是集体出击的日子?”吴岩挺着大鹰钩鼻子,对这一出闹剧视若无睹,他和老张都有些习惯了这两个小家伙闹别扭。
老张点了点头:“是,不过我们两个早就完成了任务数,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吴岩摸了摸自己的大鹰钩鼻子:“真是个不平静的新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程晓端着热水进屋,看见正在打架的玉玉和兔儿,慌忙把热水放下上前劝架:“怎么又打起来了?”
老张摇了摇头,起身向外走去:“以后的事情真难说了。”吴岩也明白,接下来又要上演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戏码了,也是摇头出了这间房子。
院子外面的积雪已经被人铲掉了,一对对士兵在东区来回奔走,按名单抓人,正在筹备集体出击的人数。左立业背着手站在街上,等待士兵的回报。
“异能者张晓晨已经冻死了,不能参加明天的集体出击。”
“武术组蒋国华不知所踪,房间内什么也没留下,预计潜逃进了南区或北区。”
“······”
逐一汇报完毕,左立业看了看上面本来就不多的名单,然后转身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个人:“这么说,你很荣幸,成为了这次集体出击的唯一一个人?”
那人面白唇青,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得,不住哆嗦。左立业看向押解这人过来的士兵:“他叫什么?”、
那士兵敬了个礼:“报告长官,他叫康高伟,是武术组的。”
“很好。”左立业示意那士兵退下,对康高伟说道:“康高伟,你想不想死?”
“我······”康高伟喉咙里咯咯作响,紧张的一口气有些上不来,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左立业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真是废物!本来想要过年给个喜庆的事情随便把你放了,没想到这么不争气!”那康高伟猛然间站了起来,一副倨傲的表情:“你等是何许人也?”
“疯了?”左立业来了兴趣,笑呵呵地说道,“在下乃是一介草民,不知道阁下是何等人?”
“朕乃如意公子!”康高伟高声叫着说道。
左立业笑容更多了:“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如意公子,不知道公子有何要事?”
“朕要更衣!”那康高伟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说道。
左立业和其余士兵都笑了,左立业也失去了唯一一点兴趣,摆了摆手对士兵说道:“扔河里去,我们没空清理这种垃圾。”
两个士兵架起康高伟就走,那康高伟睁大了眼睛:“左将军,左军官,左爷爷!我错啦!我不该装疯卖傻!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
“要死容易,想疯哪有这么难?”左立业冷笑一声,示意那两个士兵继续,对其余士兵道:“列队回营。”一个低等军官上前号令起来:“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向右转!齐步走!”
士兵们迈开脚步向着西区走去,脚步整齐划一,一丝动摇也没有,恍如没听到那越来越远的康高伟的惨叫声。
傍晚,吃过晚饭,李纯原等了一段时间李芬芬也没有出来,这让李纯原有些隐隐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本来还以为李芬芬出现和夜晚有什么必然关系,又或者只能每天晚上出现,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出现的主动权完全是由李芬芬自己掌握的,这就更让李纯原摸不清李芬芬的能力究竟底线和限制所在了。
第二天一早,李纯原,朱长青,李菲菲三人收拾行礼打点着装,然后在积雪处处的街道上开始上路。李纯原慢悠悠的走在左侧,右手握着长刀,时不时挥出一记“盘蛇”斩去丧尸的头颅。长刀直刺向前,刺穿丧尸的咽喉,然后手臂一抖,长刀划断丧尸的脖颈,那丧尸就再也不能动作,只能乖乖被长刀普渡。
朱长青侧眼去看,心内也不由有些感叹:这李纯原出手之间进退有度,居然仅凭一招“盘蛇”就隐隐能够克制面前的丧尸,显然有些火候了。能将自己教给他的的招式用于实战,还是在自己隐藏了许多要诀的情况下,这李纯原也真是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