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
郑丽站在五十八个人面前,身边站着李纯原,大声演讲起来。
“或许你们会笑,同志?这是哪个年代的称呼了?但是我仍然要说,同志们。同心同德,同志之士,这是同志的由来。现在劫难来临,人类似乎到了末路,大家怎么看?”
“或许有人说,能怎么看?给人当兵,拿钱吃饭,和以前工作一样。但是我告诉你们,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我这个领导,算个狗屁领导?”下面那些武警顿时哄笑了起来,心里感觉这个女政委真实在。
“我打不过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以前只会装模作样读读稿子,开个会议。现在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咱们真的很难活下去。我想吃饱饭,活下去,你们也想,所以我们就是同志,我们就是兄弟。兄弟们,你们怎么想?”
下面的五十八个人一片沉默,都在想着这个女政委的话。
“兄弟们,我想带你们一块活下去,和你们同甘共苦。你们愿意吗?有我一口吃的,必然有你们的!你们相信我吗?”
下面五十八个人看着郑丽,直直地看着她,郑丽神色严肃,表情肃穆,就这么直直地回应每一个带着质疑和怀疑的眼神。过了片刻,下面终于有人被她的诚挚打动,一咬牙喝道:“奶奶的,政委你的眼睛不说假话,我跟着你!咱们同甘共苦!”
一个开了头,别人顿时都响应起来。郑丽笑了笑,看向李纯原:终于大功告成。李纯原撇了一下嘴:还早着呢。
郑丽继续往下说:“咱们也不说拯救人类这样的扯淡话。”下面的武警顿时都笑了起来。“咱们就说怎么对待兄弟们。今天开始,我和大家搬到一起去,都住在村子东头。有家属的都搬过来,咱们有粮食就吃饭,绝对饿不了一个亲人。”
下面的武警这下又是喝彩,看到了郑丽实打实的心意。
郑丽接下来安排起来,这些武警个人行李都不多,在傍晚之前,终于把村子东头清理干净,只剩下武警,少量武警家属和郑丽李纯原等七十多人住进了附近二三十间小院。
一切安排完毕,郑丽也忍不住出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安全了!谁也不能再轻易让我去送死了。”
李纯原看着她道:“还早的很。接下来你要整肃军纪,让你的部下成为原来的武警,而不是杂兵。另外,把你的警卫老王叫过来好好笼络一下,他消息挺灵通的。”
郑丽皱起了眉头:“老王?以前他可是对我不怎么样,有点阳奉阴违,能信得过吗?”
“那是以前,现在你说话管用,不再是一个嘴里尽虚话的人,他也是武警系统,相信他还分得清轻重好歹。”李纯原解释道。
郑丽把老王叫来一问,果然是个识时务的,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事情都说了。果然,不论是张家还是徐团长都动过武警里面这几十个人的念头,只是都尚未成功而已。让郑丽这么一来,一天之内,武警系统确立了首领和权威,他们自然都失去了机会。
另外老王把张为民的事情也都说了,张为民暗地里靠着自己原来市长的身份,打着亲民的旗号暗地里串联了一股不小的平民势力蠢蠢欲动,据说首要目标就是村西的张家。因为张家这几天以来下面的几个小辈很是嚣张跋扈,民怨极大,张为民最擅长顺水推舟,因此初步目标选定的就是张家。
李纯原听的有些好笑:连老王都知道张为民擅长顺水推舟,此人的墙头草性格可见一斑。郑丽听了却是吃惊不小,原来自己竟如同瞎子和聋子一样,连忙对老王客气非常,笼络万分,让他去多多打探那些消息。
老王下去之后,郑丽才叹了一口气:“我的天!我原来还真是天真的可笑,居然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的领导身份可以隔岸观火,哪料到人家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把我架到火上烤。”
李纯原默不作声,任由她感慨万千,就是不接话,郑丽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李纯原?我记得你本来的姓名是这个,可以告诉我你的事情吗?”
李纯原看了看她好奇的模样,面色发冷:“不想说。”
郑丽娇笑一下,把脸凑了过来,带着女人特有那种气息在李纯原耳边吐出了一缕芬芳:“告诉我嘛。”
李纯原转头,看着郑丽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丝毫不为所动,语气仍旧平静:“很恶心的虚情假意。现在我们有共同利益,都不想这么死去,你在害怕什么?”
郑丽默然松开手:“我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无聊。”李纯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父亲,手下人说,郑丽带着手下所有武警搬到了村子东头。”张云顺躬身对倚在沙发上的张老说道。这个小村庄最好的坐具也就只有这套沙发了。
张老眼睛霍然张开,想要起身终究没有起身,语气里已经有了些愤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惹人厌。你大哥二哥呢?”
“去外面了。”张云顺不敢隐瞒。
“让他们都给我滚回来!我怎么交待你们的?要谨小慎微,谨小慎微!一个个出去欺男霸女,就是这群不孝子孙,张为民那个土鳖才找到了突破口!我还没死!明天全部禁闭,都给我好好练功!”张老勃然大怒,拍着沙发大骂起来。
张云顺躬身道:“是,父亲。”
张老沉默片刻,语气终于平静:“说说你的看法。”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张云顺却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答道:“是那个化名黄老三的青年的手笔。郑丽那个女人,原来可是不足为虑的。”
张老点点头:“的确是他。小三啊,我曾经说过,你若贫贱,可能不如他。现在看来,你的确还不太行。还看出来什么没有?”
张云顺皱眉道:“这也是普通夺权手段,胜在果决突然,的确很是果断,其余的我倒是没看出来。”
“很是果断?你是说他有些莽撞了?”张老淡淡笑了笑,“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村东吗?”
张云顺骇然:“进可攻,退可弃?那不是和父亲当初选村西的想法一样?”
张老摇头:“不止,隐隐与村西相对,想必有些和我们张家打招呼的意思。只是这招呼,防备意思比亲热意思要多点。或许只是偶然,或许那人想不了这么多,但是我已经明白郑丽那个蠢女人也要听他的话的原因了。”
话止于此,张云顺也明白了,只是躬身不语。张老也不说话,半晌才缓缓道:“下去吧,把那群孽子找回来,都给我老实地练功夫。”
“是,父亲。”张云顺躬身退了出来,张老又缓缓地闭上眼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啥子?郑丽带着所有手下去了村东?”徐团长听手下汇报,愕然叫了一声,恨恨地低声骂了起来:“这下糟喽,龟儿子们跑得倒快!”
“团长,我们又不缺那几十个人,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那手下有些不解地说道。
徐团长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你懂?”那手下连忙摇头。
徐团长得意地点头:“你懂个屁噻!”却也不在说话,一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那手下侧眼看看他,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不就是个破连长,牛什么牛!老子早晚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