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即刻起搜查······”罗援朝站起来对那警卫兵吩咐道,但是说道一般却止住了,沉吟起来。“不,现在不是追究他们的时候。外面丧尸虽然不足为虑,但仍旧需要小心应对,以免酿成大祸,更重要的是要在军区粮食告罄之前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喃喃自语几句,罗援朝再次下达了命令:“命令,二师三七八团前往东区,开出新的门户,在丧尸之围没解开之前,军区从东面以尽可能小的动静开拓出一个新的道路,务必保证军区的重新供粮。”
丁洋目瞪口呆:“罗将军,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妥?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罗援朝极为不耐烦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太正常的红晕,显然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积累在了短短一天之内,他的耐心已经快要消磨光了。
“东区怎么说也是我的地盘······”丁洋很是为难地说道。
“你的地盘?谁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罗援朝顿时一连串的反问,站在丁洋面前,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逼得丁洋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罗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现在是如何说的?天赋民权,这正是民众自己的选择,怎么能够强迫?你这样把丁老大的东区强行给征用,连个说法也不给,于情于理都不太好吧?”辜铭宏微笑着站了出来,他勉强要扮作风度翩翩的模样,但是头上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都说明,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李纯原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几个人上演着狗咬狗一般的闹剧,如果说罗援朝尚且是使用计谋的人,那么丁洋,辜铭宏等人已经算是饿狗扑食了。只是,这里是罗援朝布置的地方,他们真的能够翻天?那罗援朝也就不用再混了。
“于情于理?”罗援朝的眉毛微微颤动,脸色绛红,整个人都快要被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给逼的爆发了。
辜铭宏自以为得计,愈发得意:“罗将军,你也感觉到了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凡是我们都要讲一个道理,你说对不对?”
“乐天!”罗援朝重重呼出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猛然压下,沉声喝道。张乐天上前一步,到了他身前:“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你来和他讲道理。”罗援朝吩咐一句,就不再理会辜铭宏,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左立业。
这是罗援朝的选择,也是张乐天的必经之路,李纯原看的明白,罗援朝这时候让张乐天出手就只有一个目的,让辜铭宏和丁洋等人怕他,只有先害怕了才有威严,才能令行禁止,这就是人心的奥秘。
张乐天闻言,狞笑一声,站到了辜铭宏面前:“你要讲道理?”
“没错,我要讲道理,大家人人生而平等,为什么······”辜铭宏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一双大手已经重重地掴在了他的脸上,张乐天还觉得不过瘾,又是一脚把他踢倒,连踹带踢:“讲道理?讲道理!我这就和你讲道理!”
李纯原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个张乐天在不按常理出牌的方面比自己还要胡来!这一下子别人可是心中有了一个形象了,流氓。
苏盼也反应了过来,尖叫一声:“喂!你干嘛?你怎么打人?”上前推开了张乐天。张乐天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趄趔,愕然道:“咦?他年龄都能当你爹了,你还和他有一腿?”
苏盼又羞又怒:“你胡说什么?我和辜先生是清清白白的!”伸手扶起辜铭宏,苏盼对张乐天怒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分配你们之间的利益,但是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张乐天吹了个口哨,一副无赖相:“不对就不对,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盼张了张嘴,恨恨道:“你必须向辜先生道歉!”
“我就偏不道歉,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张乐天似乎玩上了兴致,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苏盼睁大了眼睛:“你这人怎么能够这样?打了人连道歉都不会?罗将军,这就是你的手下?难道你们连最基本的人道主义都不懂吗?”
辜铭宏伸手止住了她:“苏警官,不要和他们讲道理,没用的。”他脸上一个红红的大手掌印,周围肿成一片,身上满是脚印,可见张乐天对他没有留下多少情面。
罗援朝这才似乎是反应了过来,眉目间满是笑意地斥责张乐天:“乐天!你小子怎么这样?我不过是让你和辜先生谈话,你怎么能够这样?快点向辜先生道歉!”
“我不!”张乐天不服地歪歪头,踏步走了出去。罗援朝脸上都是苦笑:“你看,这孩子,都怨我!”李纯原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演,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头,张乐天什么时候这么桀骜了?
辜铭宏挣开苏盼的扶持,脸色阴沉,再也顾不得风度了:“罗将军,您如果只是想要名正言顺的打我一顿,那么现在你的气也该出了,现在能和我们好好谈谈民意的问题了吗?”
罗援朝似乎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又低头看向了左立业:“咦?你说这是怎么弄得?和真的一样?小左这能力真是了不得了!”
辜铭宏的目光转到了李纯原身上,李纯原无声地裂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生生地牙,似乎是在笑:“你问我?”
辜铭宏定了定神,倒是吃了教训,离李纯原几步远才敢说话:“没错!民意汹涌,迫在眉睫,你们说该怎么办?”
李纯原回头去看罗援朝,罗援朝似乎逗左立业上了瘾,一个劲地研究眼前这个左立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铁了心也要把我拉下船了?”李纯原心中想到,他知道自己这一开口,就是实打实的成了军队方面的人,再也没有了反悔的机会,即便有,也没有人信。
不过李纯原还是张开了嘴,打算配合罗援朝的如意算盘,因为他自己终究不能成就什么。他还记得自己被士兵找上门来的那种身不由己,还记得自己在省城发出的誓言:“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是个机会,它可以让李纯原的实力更加雄厚。现在军区没有了罗木等人之后,李纯原甚至也可以勉强自己和罗援朝互相配合。
“首先问一句,你还没有断奶?怎么只问我们怎么办?你的办法是什么?不妨说上一说。”李纯原毫不客气地对辜铭宏反问道。
听了李纯原的话,罗援朝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被绑的结结实实地左立业低声道:“死老头子,这下你满意了?李纯原终于开始归服了。”罗援朝眯起了眼,表情甚是高深莫测:“小左,我以为我了解你,到最后还是对你一无所知,死老头子这个称呼,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用的?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讨厌的?”
“从什么时候?如果你要问的话,其实就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啊。”左立业脸上的笑容有些抽搐,似乎笑的受不了了,“你从来就不知道我。”
罗援朝若有所思:“是吗?”
辜铭宏听了李纯原的话,气的直喘气:“李纯原!你这个狗腿子!今天你就猖狂吧,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我的办法还轮不到你这个连奴才都算不上的家伙来问!”
李纯原迈步上前,辜铭宏连忙又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李纯原冷冷一笑:“就你这团活的不知所谓的东西,也配给我下定义?”苏盼见辜铭宏受辱,顿时站了出来:“李纯原,你这样的屠夫,奴才,有什么资格对追求正义自由的辜先生指手划脚?”
“哦呀,我真是感动的要哭了,这种歌剧一样华丽的词汇简直让人感动。”李纯原面无表情,语气生冷,带着说不出的讥诮,“那么,我们不妨来问上一问,我们民主自由的斗士辜铭宏先生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民主自由吗?”
“抱歉,或许打扰了你们的趣味问答时间,但是我需要宣布一下,接下来你们没有发言权。”张乐天从众人身后出现,一群士兵跟着他涌进了屋子里面,都将枪口对准了这一群人。
“果然是啊!”李纯原撇了撇嘴,明智地站到了罗援朝的身边,顺便给了左立业一脚。
左立业似乎是死了一样,低下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是罗援朝见李纯原站到他身边来,心情颇好。李菲菲也被一个士兵从墙角推搡过来,害怕的有些要哭了,李纯原把她从士兵手里要了过来,她才稍微平静下来。
一阵骚动之后,张乐天满意地点点头,大声说道:“将军说了整个军区都是我的,你们现在谁有什么不同意见吗?”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在枪口之下,哪怕是胆大些的丁洋都要掂量掂量:张乐天会不会就借着这个名正言顺的“胡闹”机会把自己的小命给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