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2016年5月4日的深夜,此刻谢云蒙手表上显示的是晚上八时四十分。
几个人依然滞留在罗雀屋的一楼,只是位置从窗口移到了客厅的大沙发上。因为陆绘美似乎有了一些清醒的迹象,罗意凡怕她再受到布和尸体的惊吓,于是几个人便转移了位置。
客厅里沙发底下的通道现在是唯一可以轻松到达罗雀屋外面的路,虽然一楼卧室的南墙和阳台也有机关,但是,要出去比较复杂,所以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守住这个出入口,之前之所以没有离开书房,是因为要解释清楚布和与费古的关系,所以在现场会比较形象一点。
而且,被移动过的大沙发正好遮住了客厅与走廊连接处房门的位置,也就是说遮住了X那具丑陋腐败的尸体,让陆绘美蜷缩在沙发隐蔽处也可以很好地避免她再看到任何人的尸体。
窗外的暴风雨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而且越来越大,再加上刚才山体的震动,他们觉得今晚这座山上不可能会再有人上来了。
客厅的大沙发还保持着罗意凡与蒋兴龙两个人进入底下通道的时候打开的位置上,看来不启动机关是不可能恢复原位的。
罗意凡告诉恽夜遥他们,这个沙发底下通道的开关就在客厅装饰壁炉台上的花瓶上面。
蒋兴龙也承认自己在这个花瓶的事情上当时是说了谎话的,不仅一开始对众人,后来在罗意凡的追问下,他依然没有如实相告。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当时还没有暴露他曾经帮助过贩毒分子的事情,这个通道是贩毒分子进入罗雀屋的秘密,他不想因此被别人怀疑。
但是,现在蒋兴龙可以坦然告知了,身边的人都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而且其中两个人都与警方有关系,所以,与其小心翼翼,还不如放松心情和盘托出,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从轻判决。
蒋兴龙此刻一心想着要下山同梁泳心团聚,他并不知道梁泳心已经重伤的事情,所以还抱着自己可以减轻罪责,尽早与泳心一起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强烈希望。
为了能够让众人更加了解,蒋兴龙起身走到装饰壁炉台的前面说:“一开始费古发病的时候,我在客厅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这上面的花瓶有异样。”
蒋兴龙一边说用手在花瓶周围比划着,“我们一般看这个花瓶有没有被移动过,都是根据它上面的图案来判断,我回来之后看到的花瓶,花朵的位置集中在花瓶正对着大门和偏向窗口的哪一部分位置,叶子多的一面也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而另一边几乎没有几片叶子。这就表示,花瓶被人顺时针旋转过了。”
“这个花瓶,如果在正常的位置上,逆时针旋转半圈,就会锁死沙发底下的密道,而顺时针旋转就会打开沙发,发现密道。当然顺时针旋转并不规定圈数,可以一直转到沙发底下的盖板完全打开为止。”
“那个时候,我同大叔、布和一起回转罗雀屋,我一看到花瓶就愣住了,所以那个时候不是故意站在门口不进入房间,而是真的在发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点骑虎难下了,因为大家都在救援费古,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门口与众人的行为背道而驰。”
“所以我决定索性继续发呆,等大家注意到我再想理由搪塞过去。那个时候,我不是还背着有可能杀死自己妻子的怀疑吗?反正都一样要被怀疑,我索性就不去管它了,我一心想着赶紧找到泳心和掩盖住自己真正的罪名,也就对晓梅的事情口不择言了,我在想当时要不是Roy及时回来说了那句我不是凶手的话,估计大家真的有可能会把我当作是杀人凶手的。”
说着,蒋兴龙朝罗意凡投去了感激的一撇。
然后他继续自己的解释说:“在众人救援费古的过程中,我绞尽脑汁想如何才能解释自己莫名其妙发呆盯着花瓶的事情,而且,这个花瓶的用途连泳心都不知道,我也是接触了贩毒分子从他们那里得知的。”
这个时候恽夜遥插嘴说:“你和梁泳心好歹也是这栋屋子的主人,虽然来住的日子很少,但是客厅或者房间里的花瓶有异样,也应该是可以发现的吧。就像Roy刚才说的,那边大卧室里的花瓶能够打开地下室入口这件事,不是你们自己发现的吗?”
恽夜遥有这样的疑问也很正常,因为,就算很少住,花瓶就放在显眼的位置上,擦个桌子什么,也会移到到的。只要移动到,不就能察觉花瓶的异样了吗?
除非像之前罗芸被梁泳心特意关照不要去碰触卧室里的大花瓶,才会特别小心以至于发现不了秘密吧。
对此,蒋兴龙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亲身示范给了他们看,只见他伸出手,一下子从壁炉台上拿起了花瓶,非常的轻松,而且花瓶底下的桌面上除了留下一个花瓶底垫之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后,蒋兴龙解释说:“卧室里的花瓶是与床头柜紧紧连在一起的,所以很容易发现并猜测它的用途,而这边这个,根本就与普通花瓶没有两样,如果不是那些贩毒的人告诉我,我可能一直都发现不了这里的秘密。”
“它的猫腻其实就在花瓶底部的中央,”一边说,蒋兴龙一边拿着花瓶走到靠着沙发的几个人面前,因为要随时照顾着陆绘美,所以除了蒋兴龙以外,其他人都没有离开沙发周边。
蒋兴龙把花瓶的底部朝上,凑到大家面前,果然,底部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凹坑,不深,但是里面隐约好像有什么可以伸缩的东西缩在凹坑底端。
“奥秘就在这个凹坑里面,其实花瓶底部那一小片桌面是可以活动的,壁炉台的颜色很深,不太容易发现细小的缝隙,而活动桌面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还被花瓶底垫给掩盖着,这个花瓶的底垫才是真正与桌面相连的部分,底垫的中央等一下你们可以去看一下,也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当花瓶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底部内侧隐藏着的部件就会自动弹出,卡住花瓶垫子中间的小孔,与其连为一体。”
“当花瓶被移动或者拿起的时候,底部隐藏的部件又会自动缩上去,让你感觉不到花瓶与桌面的连接。因为一般人不会把花瓶这一类装水或者插花的用品倒过来看的。而且这个小机关做得非常精巧,伸缩长度拿捏得也很精准,所以不知道或者不仔细感受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听到这里,恽夜遥接过蒋兴龙手中的花瓶,走到壁炉台前,亲手试验了一下,果然,如同蒋兴龙说得那样,不注意一点也感觉不到机关的存在,就像是个普通花瓶一样。
“看来,这栋屋子当年的设计者可真是一个聪明的人啊!如果出生在现在,他绝对是一位有名的房屋设计建筑师。”恽夜遥感叹说。
放下花瓶,他走回众人身边,蒋兴龙之后的事情,不用说他也能猜出这个男人当时的心里活动,所以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解释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听罗意凡说出他对三重密室的解答和他到底是怎样同布和周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