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意凡继续着他的叙述,声音依旧很轻,听上去也很疲累,自从5月2日晚上发生事件之后,他就没有休息过,甚至可以说是粒米未进,但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罗意凡无心感受饥饿,浑身只有虚脱般的疲劳,他仰面靠在大沙发上,顾不上上面还残留着头一天费古发病是留下的白沫痕迹。
整个人放松了一般地靠在那里,怀里始终没有放开陆绘美,此时此刻,罗芸总算是得到了救援,他最关心的就是陆绘美了,这个女人,就如同蒋兴龙说得那样,他亏欠得实在太多了。
一边用伤痕累累的手心抚摸着陆绘美粘腻的长发,一边继续像机械一般述说着自己的推理。
“没有程楚的帮忙,我们绝不可能那么快脱离二楼密室,甚至在一楼凶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到达了一楼的卧室里面。我想,凶手可能准备我们一进入一楼就被困在三重密室之中,而且,他没有预料到我会救出梁泳心。布和与何蜜娜让我们进入密室之后,他们的行动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不需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当他们发现程楚不见,我和Gamble提前脱离密室,边本颐夫妇逃跑,还连带发现一楼卧室窗户的秘密,救出Gamble,我也成功救出梁泳心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办法隐藏了,于是,他们临时改变了计划,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才给了我与他周旋的机会。这一切,可以说都是程楚的功劳。”
“我们在二楼之后的情况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我从绝望中清醒,两个人搬出尸体,发现了尸体掩盖住的出口,当时,出口又打开了,至于是怎样打开的,这个我也并不了解,反正,我们顺利沿着悬梯到了一楼,这里又一个疑问。”
“照理说,程楚的腿被盖板切断之后,应该掉到悬梯下方的,悬梯下方是窄的空间,在墙壁里面,一个人要测过身体才能勉强行动,正常来说我们肯定会踩到程楚的断腿,但是我们来回走了几趟都没有碰触到任何疑似断肢的东西,唯一的解答只能是有人发现并取走了。”
“这里我怀疑当时在一楼的费古,为了把罪名推到布和的身上,他并不希望布和的计划可以成功,虽然不会为此来救援我们,但是制造一些疑点还是有可能的。我猜想,费古当时已经准备要利用X的死亡来撇清自己了,打倒X之后将他丢弃在一楼的客厅里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个时候,来不及撤离的费古听到了布和下楼的脚步声,情急之中他躲进了书房与卧室的墙壁之中。”
“布和可能以为费古后来真的发病了,所以当时并没有在意直接走掉了,也有可能他发现了边本颐夫妇逃跑,正火急火燎地要出去追击他们,反正布和没有在意客厅里躺着的究竟是谁,而费古却因此发现了墙壁里面程楚的断肢,费古在吃惊之余猜测到大概的情况,于是,他索性取走了断肢,也许二楼密室出口的盖板也是他帮我们再次打开的。”
“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他在之后不久就要‘身亡’,取走断肢会让我们往当时唯一脱离大部队的布和身上怀疑,因为布和脱离大部队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而何蜜娜的脱离可能与之前商量好的有出入,毕竟他们不可能猜到何蜜娜会被歇斯底里的边本颐打晕。取走断肢,当然我们除了贩毒分子之外,首要怀疑的就是布和了。也有可能当时费古也发现了计划已经出现纰漏,所以顺水推舟,想趁着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贩毒分子存在的杀人动机之前,想把我们的注意力转向他的挡箭牌布和身上。”
“当然,以上的一段话依然只是我的猜测,不能作为最终答案,只能是给你们提供参考而已。”罗意凡说。
恽夜遥一边听着,一边也在沉思,他说:“你的判断有可能非常接近事实,因为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能行动以及能随机应变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虽然个人想法之间可能有些出入,但是行动手法应该是接近事实的。”
对于恽夜遥对他猜测做出的肯定意见,罗意凡不置可否,他依然面无表情继续往下说:“下面就是我们到达一楼之后的情况了,这一段依然在三重密室形成之前,在我详细对你们说关于三重密室是如何形成的之前,我还是要具体来说一说这一段情节,因为这里我的同伴很快就会换成梁泳心。”
(为了读者可以更详细的了解,在我叙述的时候,大家可以参考第二十二章后半部分一直到地三十章三重密室完全形成之间的内容。)
“我先来描述一下书房和卧室连接的那堵墙壁内侧的情况,我们沿着悬梯下来之后,以为站在墙壁底部的地方,因为当时身体后面就是木板了,后来才知道那木板后面还有空间,就是关押梁泳心的地方,也就是布和死亡的地方。”
“我大致摸过那块隔板,上面有不少小孔,应该是通气孔一类的东西,我想,布和深爱着泳心,而且性格已经扭曲,他的计划里一定是要将泳心和金钱一起带走,所以,为了不让梁泳心看到自己的罪行,方便以后欺骗他,他一定计划至始至终都将梁泳心关在那面墙壁里面,最后自己再以救援者的身份将他带走。”
“布和将泳心绑得非常结实,我发现泳心的时候,他几乎一动也不能动,双脚都已经完全麻木充血了,嘴里也堵的严严实实,。”布和不会在意泳心之后是否可以自由行动,他最好泳心行动不方便任自己为所欲为,而且那里有通气孔,泳心只要饿不死就行。”
“这个该死的混蛋!”边上的蒋兴龙咬牙切齿,愤怒地骂着。
没有人在意他的骂声,罗意凡继续往下说:“墙壁内侧的走廊空间大概五六步左右的长度,然后又是一块木板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但是这块木板非常松,一推就开了,没有任何锁扣。顺利到达书房连接卧室房门口之后,那个时候我们直接进入了一楼卧室,那里同之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改变,我在卧室之中想起了姐姐曾经提到过的花瓶的问题,于是就问了Gamble。”
“但是,当时Gamble你对我说了谎,你说你并不了解卧室内花瓶的是,还说客厅里的花瓶是你与泳心约好留下暗号的地方,其实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约定,你不过是想转移我的视线而已,替你自己的秘密遮掩,但是这里,我不得不对你的话表示愤怒。”
“因为你在撒谎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及泳心之后的安危,你说你们本来约定上山是为了逼迫蒋晓梅离婚的计划,但是泳心私自改变了计划,在客厅里的这个花瓶上给你留了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一个相信和了解泳心的人,我会怎么想?我一定会怀疑你和泳心密谋杀死蒋晓梅,并且之后还打算袭击我们这些人,当时一切都不明了,你说那样的话起到的作用不是和费古带走程楚的断肢一样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我活着见到警察,我如果合盘托出自己的怀疑,警察一定会调查甚至追捕泳心,而且那个时候,如果布和计划顺利的话,他就会带着梁泳心亡命天涯,警察一定会把泳心也列入杀人嫌疑犯的名单之中,通缉他,就算最后查出了真相,你让泳心以后还怎么做人,他那么爱你,最后的最后依然在为你着想,你真的觉得良心上过得去吗?”
一连串愤怒的质问,让蒋兴龙无地自容,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现在的他已经是追悔莫及了,也无法再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