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和并没有离开多远,他假装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又往后退回了车库的卷帘门外面,把耳朵贴在卷帘门上仔细听着车库里面老人的话语。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父亲还留了后手。
‘看来明天天黑之前得再来一趟了,对不起了,小土狗。’
打定主意,布和悄悄地离开了站立的地方,不再去打扰屋子里的老人和狗。
反正他们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布和一边想着一边往自己的出租屋返回,程楚应该回来了,得回去问问他应聘的状况怎么样了。
当然结果并没有让布和失望,程楚成功的进入了那个即将要发生第一起杀人事件的酒店之中。
这才是完成了第一步,要让酒店里的人陷入恐慌之中,让警方的注意力无法一下子集中的罗雀屋上面,至少等自己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后带着梁泳心远走高飞,再来调查。
布和兀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在他眼里,程楚不过是另一个贪财的小鬼而已,第一个贪财的小鬼是梁泳心,虽然他在年龄上并不比梁泳心大,但是,心理却比梁泳心成熟得多。
自从得知梁泳心傍上罗意凡之后,布和就感到了莫大的耻辱,也许正常人并不会如此想,但是布和不一样,他的神经时刻处在一种异样的紧张状态,就好像是已经弯曲变形却还要使劲去绷紧的琴弦一样,有种自我强迫的意味。
4月27日,程楚开始上班的头一天,他按照布和的命令,选的是晚班,时间是下午两点钟上班到晚上十一点下班,正是布和行动的最佳时间段,当然杀人时间除外,那必须要在后半夜动手才行。
27日凌晨五点,程楚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布和就出门了,他要去见自己的消息打探人卫宝贵,一个贪婪、黑心的记者。听说他有一个喜欢旅游的同事兼朋友,布和不喜欢朋友太过于亲密的人,因为那样容易泄漏秘密,但是,布和又很难找到第二个和卫宝贵一样贪婪的记者,所以也只好将就了。
他想,不论自己成功与否,卫宝贵反正最后也会变成死人,只要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其它的就不用担心了。
布和出门一向是步行,远一点的地方就路边找一辆黑摩的,反正这些黑摩的到处都能找得到。
因为平时对身份的隐藏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布和走路并不会一直注意后方,就在他离开自己小区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连帽衣,带着大口罩把脸唔得严严实实的人偷偷从后面跟上了他,这个人我想现在也不用隐瞒了,他就是好不容易探知到布和行踪的费古。
彼时,布和已经以何蜜娜哥哥的身份出现在了费古面前,何蜜娜可以勾引上费古,也是卫宝贵帮的忙,是他调查出了费古的过去,布和才知道这个人的父亲和养父都是与罗雀屋有关的人,所以想要利用费古得到更多的信息。
对于过去自己同伙的信息,洪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布和的,所以有了卫宝贵,布和确实觉得事半功倍,这个记者有着敏锐的感官,就像是一条无时无刻不在嗅着隐私气味的猎狗一样。
带着一条几天之后就将投入死神怀抱的‘尾巴’,布和很快就走到了与卫宝贵约好的露天休息区附近,他靠在一根立柱上面环顾四周。
没有卫宝贵的身影,这个记者最近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整天忙忙碌碌的,几乎每一次约见都要迟到一会儿。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依然让布和感到有些不爽,是什么比他们之间的约见还要重要呢?对此他又有些好奇,卫宝贵是个人精,自己最好防着一点。
露天休息区位于一大片商业街的中间,边上还有一个定时喷水的喷水池,中间是天鹅的形状。
费古就在天鹅后面的一张长椅上坐下了,他背对着布和的方向侧过身体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出一张报纸阅读,其实眼角一直在瞄着布和。
费古不敢太靠近着个阴鸷的男人,他总觉得布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随时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他跟着布和一开始是为了搞清楚何蜜娜与布和的关系,有了自己的计划之后,则是想要看一看布和究竟都和那些人见面。
何蜜娜要上罗雀屋,和某个他曾经见过一面的小情人,费古现在知道他们根本就是在做戏给自己看,何蜜娜还有那个小情人,其实都是布和一个人的情人。
十几分钟之后,一个肥胖的男人匆匆而来,这个人费古已经看见了第二次。
——
“抱歉,抱歉,我又迟到了。”卫宝贵打着招呼,堆起一脸虚伪的笑容。
布和还是保持着靠在柱子上的姿势问:“最近又搞到什么大买卖了?”
“哪里哦!”卫宝贵喘息未定,接口说:“还不是为了得到梁大设计师的邀请,在努力么,我又不可能以上山踏青为名向他租房子。”语气里透出一股抱怨的意味。
布和停顿了一下,随即改变话题开始说起雅顿大酒店的事情,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他从来不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让卫宝贵去摸清雅顿大酒店里里外外的情况可花了布和不少钱呢,心里暗骂着‘吸血鬼’,布和一边仔细听卫宝贵带来的汇报。
“哎呀,那家酒店管理上面还真是松散,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要打听的那个大堂经理,你知道他一直在干什么吗?他呀,是个不折不扣的吸毒者,常常偷偷呆在二楼客房里面吸毒,因为那里租住的都是贫穷房客,租金便宜,服务员也不常去,都是自己管自己的房间,我可是跟了他好几天才发现的这个秘密,他常使用正对出入口的那间205房。酒店管理的区域到那栋大楼的五层,以上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个大堂经理也是酒店的托管人,酒店老板本人很多年前就去了外地,估计不太可能回来了。不过倒没有听说他要将酒店转让的消息。你要我调查这些,不会是你和贩毒份子有什么联系吧,我先声明啊,给再多钱,这个我也不参与。”
“看来你还不算太鬼迷心窍吗!”布和调侃,顺便直起身体朝他走近了一步。看到肥胖的记者条件反射向后退却,布和不禁笑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布和问。
“我已经定了二十九号早晨出发的机票,到市不需要一天,那个影视演员我还没有正面见过,非常低调的一个人,不过娱乐圈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说不定他收到我的信息之后,很快就会把事情炒得沸沸扬扬,到时候一旦罗雀屋东窗事发,警察全部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咱们市的‘鬼神’大人身上,我们要脱身就轻松了。”
“二十九号出发会不会晚了,我们上山的时间是5月2日,你不还要回来做一些准备工作吗?”
“不晚不晚,恽夜遥是二十九号晚上的飞机,我可不想提前在市出现,我用假名定了来回机票,回程正好与他同一班飞机。”
“回来你不要再去雅顿酒店了,办完你自己的事情直接上罗雀屋就可以了,你和老婆只要负责误导大家对过去事件和罗意凡的判断,其他不用你们参与。”布和说完,打了个分手的手势,就准备离开。
反倒是卫宝贵叫住了他问:“那事后我怎么问你要那笔钱?”
“我们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现在的警察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我在雅顿酒店制造的事件暂时可以拖住他们的手脚,也管不了多长时间的用,所以5月4日是我们最后的期限,我定了5月5日离开的火车票,你那天下午一点到北城火车站来找我,到时我们分钱了事,从此再无瓜葛。”
“好,你可要守信用啊。”说完最后一句,卫宝贵又像来时一样匆匆离开了,他开来的小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里面。
布和告诉他的时间和地点都是胡驺的,他订的是南门火车站的车票,时间是5月4日晚上,一完成杀人事件,他就要离开,根本没有必要分给死人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