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厨房没有什么事情自己可以做的了,费古就站在餐座前面收拾纸牌,但是他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何蜜娜和梁泳心两个人身上。
首先何蜜娜肯定不会太早被灭口,因为费古认为所有帮凶之中何蜜娜对洪晖健最死心塌地的。其次洪晖健上罗雀屋的最终目的有两个,一是杀人拿钱,二就是要得到梁泳心。所以盯住这两个人,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费古计划要好好利用洪晖健的罪恶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之中,作为一个最没用的‘炮灰’,显然这个身份要比其他帮凶安全得多。但是他依然不能掉以轻心,洪晖健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蛮干者,他说不定对杀掉每一个人都做了详细的计划,所以费古必须保证自己尽可能在安全的范围内。
从现在开始到所有人上二楼进入密室,他暂时是安全的,之后就要随机应变了,费古一边继续扮演老实,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一边等待着事件开始的‘导火索’。
这个‘导火索’什么时候到来,就像是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炸弹一样,牵动着费古的心,让它嘭嘭直跳。
越是接近事件的开始,越是无法安心扮演自己的角色,费古不停地偷偷望向何蜜娜的脸色,他在想,也许何蜜娜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费古不敢看向洪晖健,那个男人的脸让他害怕。
没想到,何蜜娜还没有反应,梁泳心倒是先有了动作。
“怎么还不来呀,时间都过了。”
几乎与元木槿同时,费古听到了这句嘀咕,他猛然间想起还有一个计划中的被害者没有到达罗雀屋,那就是蒋兴龙。
蒋兴龙的老婆与卫宝贵勾搭在一起坑人钱财的事情费古是知道的,当然不是洪晖健或者卫宝贵告诉他的,他们怎么可能对他说这些呢?
是费古自己偷听洪晖健与卫宝贵之间对话的时候得知的,蒋晓梅准备利用此次事件报复蒋兴龙,所以他才知道蒋兴龙一定会上罗雀屋来。
‘看来,蒋兴龙真的被骗上罗雀屋来了,乱吧!越乱越好,反正全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我来过罗雀屋了。’费古在心中幸灾乐祸,他早就已经学会了阿Q式的自我安慰法,就是这次更加实际一点而已吧。
就在费古短暂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门口的‘战争’已经爆发了,他抬头一看,是元木槿夫妇和刚进门的蒋兴龙夫妇在吵架,蒋晓梅明显不愿意留在这里,还是蒋兴龙推她进门的。
‘这个女人可真会做戏,长得这么漂亮,做的事却那么肮脏,呸!’费古继续在心中吐槽。他只知道蒋晓梅报复的事,并不知道蒋兴龙和梁泳心的关系以及他们准备摆脱蒋晓梅的计划,所以心中有一些替蒋兴龙抱不平。
不过费古也只是想想而已,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洪晖健吸引了,就在大家都注视着玄关看好戏的时候,只有洪晖健一个人用恶毒的目光看着罗意凡,费古完全不能理解洪晖健对梁泳心的这种痴心,他不是同道中人,所以只觉得洪晖健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再过一会儿……哎?他到里面去干什么?’
顺着洪晖健的目光,费古突然看到罗意凡一个人朝房间里面走去,他直接进了一楼的卧室,并且一副毫无顾忌的样子。
‘看来这个明星确实和梁泳心有不正常的关系,普通人应该不会这么随意进入别人卧室的吧,估计这家伙会死得很惨。’费古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象罗意凡死时的样子。
这种表面上看来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人最让他‘嗤之以鼻’了,换一个角度想,费古又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洪晖健,看到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让他失去一切,然后一下子得到自己花一辈子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这种感觉真的是‘爽’极了。
费古也想如此,但是他没有洪晖健那样的手段,所以能拿到钱就很不错了,他没有更多的非分之想。
门口吵得非常激烈,梁泳心已经镇不住场面了,但是费古却觉得还不够,他希望那些人最好打起来,看看洪晖健是不是会冲上去保护梁泳心。
但他的小小希望注定是要落空的,因为他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
很快,一声呼喊就制止了这场争吵,是刚刚进入里屋的罗意凡,他跑出来冲着大家说:“各位,索桥好像有问题。”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吵架的人,也包括费古。他们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罗意凡,没有一个人追究罗意凡刚才去哪儿了,所有人的思想居然一致地开始担忧索桥。
是那些形形色色的计划和私心让他们思维统一的。反正很快就有人做出反应了,这个人就是进门没有多久的蒋兴龙,他冲出了屋子,他的老婆也是。
而费古则随着其他人一起冲进了一楼卧室。因为不熟悉,他还走错了,等到快要跨进走廊底部储藏室小门的时候,费古才一个急转弯,跟着边上的人进入卧室。
在人群中,他依然没有忽略何蜜娜的动向,就算是进屋的时候,跟在所有人后面,但停下之后,他立刻挤到了何蜜娜身边。
费古戏演得很足,而他感觉何蜜娜眼神中的厌恶也越来越浓,费古搞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一定是罗意凡开的,这个想法在费古心中一掠而过,他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同大家一起盯着窗外,他的视力不好不坏,远远地看人形有些模糊。
索桥上面冒出滚滚浓烟,其实费古心里并不惊讶,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绝对是洪晖健的某一个帮凶干的,看来事情开始了,费古不知不觉中因为紧张把手放在了何蜜娜肩膀上面,何蜜娜并没有挣脱。
“我们都到桥边看看吧!”不知道谁提议了一句,费古随即跟着大家回头朝屋外跑去。
之后的事情其实与费古是没有干系的,蒋晓梅失足,蒋兴龙与边本颐互相充满敌意,他只是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心里吐槽,而真正令他紧张的只有洪晖健与何蜜娜的行动。
蒋兴龙和边本颐两个慌乱的男人打了一架,这并不令人意外。卫宝贵揭穿罗意凡与梁泳心关系的那些话也在预料之中,但是元木槿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费古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在意。
元木槿对蒋兴龙说:“你爱的是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还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某些人可听着呢!”
元木槿的最后一句话让费古认为蒋兴龙真正喜欢的人就在罗雀屋这些人之中,但是四个女人之中,外表可以和蒋兴龙登对的只有陆绘美,难道是陆绘美?不对啊!她看上去对罗意凡非常死心塌地。费古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关他事的问题忽略了过去。
他现在脑子里不能想得太多,要抓住主线,洪晖健可是很难对付的。
等到大家的嘴仗打完,发现梁泳心不见了的时候,费古才真正感到异常震惊,洪晖健一直与大家在一起,他是怎么绑走梁泳心的?
费古知道洪晖健一定会在杀人过程中找机会把梁泳心迷晕藏起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在毫无动手机会的情况下就做了,这让费古有一瞬间觉得洪晖健好像会魔术一样。
但是当他看到洪晖健紧张的神色之后,费古明白了,这次失踪不是洪晖健做的‘好事’。
罗雀屋一楼和二楼都没有梁泳心的身影,四个男人甚至去了屋外小树林,这个时候,留在屋子里的元木槿让他和卫宝贵再上二楼去看一下。
费古知道机会来了,他要去完成洪晖健安排给他的‘任务’,完成这次‘任务’之后,自己就会落单,到时候危险才真正开始。费古虽然表面上在与何蜜娜演戏,心中却控制不住地忐忑不安起来,毕竟,从现在开始两天里他一直要面对危险。
‘为了钱,拼一下也值得,老天保佑,我会平安的。’费古继续为自己打气。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四个人上了二楼,卫宝贵毫无警惕之心,他们一个一个房间看下来,费古始终粘着何蜜娜战战噤噤落在后面,看着该死的记者对自己一脸鄙夷的样子,费古心里想:‘你就快死了,谁让你表现得太精明了,就该早下地狱。’
红色房间果然名不虚传,费古一进去,就被满眼的红色给吸引住了,匆匆打量一遍房间内部,费古抬头偷偷瞄向三角屋顶的横梁,据说从这上面也可以进入二楼密室,而且里面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帮凶,费古猜测着他到底是谁。
猛然间,他发现宽大的横梁上面似乎有什么黑乎乎地东西躺着,长长地方方的,几乎全部被横梁挡住了,费古想仔细看清楚,却不料被边上的何蜜娜狠狠掐了一下。
“嘶——”
“认真点,他们发现了…”
听到何蜜娜小小声的提醒,费古才回过神来。
“哎!你们快来帮忙!”阳台上的卫宝贵朝费古与何蜜娜喊。
“还是算了吧,都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胆小,还算不算男人了?赶紧过来帮忙啊!”卫宝贵完全不把费古当作是一个与自己平等的人一样训斥着。
费古的心里非常恼火,但他忍住了,犹豫了一下之后,在何蜜娜眼神示意下,费古朝卫宝贵站立的方向走过去。
‘那就进去吧,你这个不要命的记者,到时有你受的!’
三个人合力把红色房间阳台上的密道入口打开了,卫宝贵毫不犹豫就往里面钻,他的老婆范芯儿紧跟着他,费古在进入之前,还是朝何蜜娜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已经迫不及待走到了房门口准备离开了。
假装没有看见,费古进入了密道的入口。
小心翼翼在卫宝贵和范芯儿身后爬行,维持着非常近的距离,其实是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就在卫宝贵碰触到密道底部盖板的时候,费古认为自己该撤了。
于是,他假装才想起来女友一个人在外面,匆匆向密道入口倒退出去,期间为了逼真,还咬牙用头撞了好几次木板,还真的是很痛。
退到外面之后,费古一口气跑到房门口,果然何蜜娜还没有走,她躲在白色房间里面盯着这边。
费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红色房间门口与何蜜娜四目相对,等着何蜜娜开口。
“我先下去了。”何蜜娜用口型对费古说完,就朝楼下跑去。
费古知道她刚才是在监视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出错,但费古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冲何蜜娜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她跑下楼的背影有些愣神。
在这里,有必要说一下,之前罗意凡与恽夜遥在罗雀屋里面所做的何蜜娜藏匿梁泳心的推理完全是为了保护梁泳心虚构的,所以,这个时候,何蜜娜其实只是在监视费古的行动,并没有做其它的事情。
罗意凡还有一点没有说详细,就是发现密道底部尸体的时候,范芯儿发出惨叫的时间。
罗意凡的推理是费古在听到范芯儿惨叫之后关闭了密道的入口,然后在假装冲到楼下追范芯儿。
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推理,是因为罗意凡当时并没有在现场,范芯儿发出惨叫的时候,其实费古已经‘发病’了,他是后来带着罗芸一起回来的,所以既没有听到范芯儿的尖叫,也没有看到费古是如何发病的。
事实上,罗意凡说对了,费古确实是在范芯儿吓晕,关闭密道出口锁住卫宝贵之后才下的楼,只不过当时范芯儿并没有尖叫,那么尖叫声是从哪里来的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费古事先录好的录音。
他可以把微型录音机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毕竟在越来越紧张的气氛下,不管是被害者还是杀人犯都不会去在意罗雀屋内的小摆设。
录音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替费古证明,他当时不可能把卫宝贵夫妇关起来,所以不可能是洪晖健让费古这么做的,一定是费古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当时密道里面的女尸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而且血都已经流干,还被水冲洗过,看到如此凄惨的尸体,卫宝贵都吓得神志不清,范芯儿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发出那么大的尖叫呢?她直接就吓晕了,连一声都没有吭。
综上所述,费古干完楼上的‘工作’之后,跑到楼下来配合何蜜娜演戏。以前许许多多次发癫痫的经验,当然可以让他装得惟妙惟肖,而且为他诊断的人还是布和,不想让人相信都不行。
把费古留在楼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关上一楼楼梯间的木栅栏门,以此来完全掐灭众人回到一楼的希望。
洪晖健完全不担心费古会逃走,第一,索桥已经报废了。第二,在一楼最后一次搜索的时候,洪晖健已经偷偷把罗雀屋的大门锁上了,也就是说,大门的钥匙除了梁泳心之外,他那里也有一份,当然是偷偷复制的。第三,一楼所有对外的秘密出口当时全都是关闭的,费古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启。
众人登上二楼以后,费古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洪晖健准备偷偷下来将他灭口,事实上,洪晖健基本上成功了,只是费古并没有当场被杀死,而是做完了一些他不知道的行动才死的,所以后来,洪晖健发现费古死亡位置和死亡状态都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