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罗意凡凑近蒋兴龙耳边低声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关于刚才蒋兴龙叙述的事情中不明了的一点东西。
听完罗意凡的问话之后,蒋兴龙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罗意凡在心里又串联出了一部分的猜测,他觉得,这部分的猜测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同时,一个一直隐藏在同伴之中,至今没有浮出水面的人进入了罗意凡的视线。
我们先不去管这个人究竟是谁,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解开红色房间消失和重现的秘密,才能一步一步的将凶手逼到角落里,让他藏无可藏。(红色房间消失与重现的不可思议魔术请参考第八章到第14章之间的部分内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罗意凡拉过陆绘美,他现在非常的疲劳,但是,绝不能让陆绘美再离开自己的身边,没有衣物遮蔽的上半身,因为情绪紧张和专注,并没有感觉到户外传递进来的寒气。
户外的空气因为连续下雨变得异常阴冷,完全不像是初夏的天气。
为了以防万一,三个人走到红色房间的门边靠在门框的部分,当然,事先查看过这里的门框是否有异样,这里是非常正常的普通门框。
这样一来,面朝南的蒋兴龙就可以看到来自二楼走廊两侧的全部动静,而面朝北的罗意凡一边说话一边顾着注意陆绘美的情绪变化,以防她受不了突然崩溃和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而且两个人同时都可以看到来自红色房间内部和二楼客厅衣帽间还有温室里的任何动静,也就是说,在红色房间门框中央的两个人的视线范围兼顾了所有二楼进出的空间。即预防凶手可能到来的突袭,同时也有利于他们目前的分析和观察。
罗意凡让陆绘美靠在他怀中之后,嘱咐她:“把脸埋在我胸口不要看周围的东西,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点点头,陆绘美安心伏在男人胸口,现在她不想去考虑任何事情,也没有能力考虑任何事情。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虽然没有手表和时钟,(在罗雀屋里非常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房间里有类似钟表和时钟的东西)但是大概可以估计得出来应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5月2日当天卫宝贵夫妇和费古何蜜娜进入这件红色房间寻找泳心的时候,这还是一个正常的房间,没有尸体也没有血。”罗意凡说:“那时候的时间应该是晚上6时到7时左右。”
“你怎么可以肯定当时他们进入的是这间红色房间,我们后来上二楼寻找他们的时候,不是连人影都没有看到吗?”蒋兴龙问,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走廊里唯一可以通向楼下的楼梯间入口,此时二楼楼梯间的门是打开着的。
而刚才他们上来的那条通道入口,此刻整块盖板都是向上掀起的,已经被他们用边上的重物压住,不太可能有被关起来的危险。
“第一,就是卫宝贵身后的血迹,”罗意凡指着红色房间内部地上的尸体说:“我们现在暂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拼死救与他没有多少关系的绘美,但是你看他身后的血迹,这个房间地毯上的血因为时间长,你刚才说已经变成了暗褐色,但是,卫宝贵留下的血要新鲜得多。”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可以看出来,因为颜色的深浅不同,比较淡的灰色覆盖着比较深的灰色上面,就说明,上面的一层血迹是新鲜的。你仔细看这些新鲜血迹的走向,它们是从阳台的位置延伸出来,也就是说,受重伤的卫宝贵应该是从秘道爬出来的。”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进入密道的呢?我们上二楼查看的时候,每一个房间都看过,并没有发现卫宝贵的身影,二楼的房间从结构上来看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密道了,失踪的卫宝贵只有可能是从红色房间的密道被带走的。”
罗意凡说到这里,蒋兴龙问了一句:“那么如果卫宝贵是凶手的帮凶呢?他自己刻意跑掉,造成失踪的假象。”
“不可能,如果卫宝贵是凶手的帮凶,那为什么他的老婆会死得这么惨呢?根据卫宝贵之前对老婆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非常疼爱老婆的人,这一点在每一个细节上都可以看得出来,刻意假装出来的不可能每个细节都做得面面俱到。”
罗意凡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性,然后继续说:“你想一下,当我们撞开红色房间门以后,我们看到的房间内部是不是很凌乱?”
“不是,我不知道你和布和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样,后来我看到的房间里一切都和白色房间一样非常整齐干净。”蒋兴龙很肯定地说:“我想房间整洁干净是不是就代表你们之前第一次看到的血腥场面完全是个假象?”
“非常有这个可能,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假设第一次看到的确实是一个假象,那么牵涉到的问题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先制造这么一个假象?是用什么办法来制造的?”
罗意凡的声音并不响亮,多少因为疲累有些沙哑,他继续说:“第一个问题很好解释,有可能就是因为要掩盖先上楼的人被藏在密道里这个事实。先不管凶手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进入秘道的,我怀疑凶手只是利用了这个红色房间里的某个事先存在的机关而已,就像他把我们困在所谓的墙壁幻影分身术密室里面的时候一样,那时也是利用了这栋屋子事先就有的机关。”
“我想这个凶手,哦不,应该说是这些凶手有可能都是非常熟悉罗雀屋的人,要比你和Loy熟悉得多。”
“这样说来,我认识的那些贩毒者是凶手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尤其是那个认出Loy照片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人,过去的事情我也听Loy和我说过,虽然容貌已经完全改变,而且三次出现也只有很少很少相似的部分,但是如果这次我们猜测没有错误,那么就说明一定是那些贩毒者指派他来作为内应,伺机要把我们杀死在这屋子里。”蒋兴龙说。
罗意凡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接下去说:“确实是有这样的可能,但是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你想,凶手如果是那些贩毒者,他们为什么目的隐藏了这么多年,现在要跳出来杀人呢?而且一口气要杀这么多人?”罗意凡紧皱双眉,不得其解。
蒋兴龙说:“你们这些人来这里,其实与凶手并不相干,是我和Loy商量好让你们集中在5月2号那天上山的,我们的目的,你现在也应该很清楚了,我只能说,我做了一个失败的计划,自己想杀的人没有杀成,反倒成了其他凶手利用的工具。”此刻他没有任何心理包袱,坦诚多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罗意凡连连摇头,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没有那么简单,你确实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引上了山,但是,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完全不知道有贩毒这一回事的人啊!贩毒的人不是都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他们杀我们的目的何在?杀了我们暴露了自己,这种愚蠢的事有谁会去干?!”
“这个……”蒋兴龙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罗意凡的问题,只能再次沉默,但他始终很仔细地观察周边情况,手里也一直提着他们目前唯一的防身武器,那把从何蜜娜手里拿来的斧头。
“所以我认为,你们只是把我们集合起来了,然而后续的事情应该与你们毫无关系,另外有一个犯人,一个极其聪明又极其狡猾的犯人,在你们之前就策划好了一切,而且这个犯人,就是我们的同伴之一。我没有办法确定他究竟是那些人中的哪一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我、Loy、绘美、还有边本颐夫妇二人肯定可以排除在外。”
说到这里,罗意凡抬起头来,再一次看向房间里卫宝贵的尸体,喃喃的说:“总结一下我们刚才的分析,首先凶手用不知名的方法将卫宝贵夫妇引入了红色房间的密道之中,然后开启房间里的机关让我们看到一个血腥恐怖的场面,之所以这样做,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掩盖卫宝贵夫妇在密道里的事实,他们可能来不及关上密道的盖板,或者卫宝贵夫妇当时就被绑在阳台隐蔽的地方,所以他们绝不能让我们踏入房间半步。”
“阳台那边除了透明的玻璃门之外,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就是南侧那一小部分木质墙壁背后了。我们姑且假定当时卫宝贵夫妇就是藏在那里,凶手可能采取了一些措施,让他们无法发出声音。”罗意凡边思考边说。
“从发现红色房间的异样开始,我们这些人就一直困在二楼,最后是从红色房间的密道离开的,在这段时间里,卫宝贵肯定是被凶手从这里的密道带走的,毋庸置疑。他的妻子范芯儿,我估计是被凶手打晕之后,趁我们不注意留在了这间红色房间里。”
“红色房间里的机关,我想应该是在房梁之上,你看,这是一栋尖顶的屋子,也就是说屋顶部分是空心的,而且上面的房梁比一般我们所见到的房梁要粗大许多,有可能某一部分房梁上隐藏着什么像投影设备一类的东西,可以改变整个屋子的面貌,这样子的话,凶手暂时先利用这个设备改变房屋的面貌,吓退我们。”
“当时,是我和布和率先撞开房门,我们可以说是一起摔进房间里的,所以根本没有办法一下子反应过来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情急之下只看到满眼的鲜血,根本没有看清楚其他的东西,但是布和的反应要比我迅速地多,我当时就在怀疑他是不是事先就有准备。”
“在这一点上,”蒋兴龙接下去说:“布和确实值得怀疑,他很快就冲出房门来叫我们快走,并且又迅速回到房间里把你拉出来,当时也是因为也是因为他的话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恐慌。”
“而且,我怀疑,范芯儿的尸体之所以会到我的怀里,布和肯定脱不了干系。”罗意凡说:“他在很多地方的行为都值得怀疑,但现在我还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尸体塞进我怀里并砍下头颅的。这个我们现在暂且先不说,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爬上房顶去确认是否有我们想象的投影设备一类的东西。”
“第二件事就是这地毯,现在上面的血迹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并不是靠投影投上去的,也就是说,至少我们第二次看到的红色房间里的场景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所以还有一个问题是,凶手是怎么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个假现场的,这一点肯定与布和无关,因为她一直和我们呆在白色房间里。”
“最后,就是那具陌生的尸体,他在我和布和第一次进入红色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他挂在房顶之上,而且第二次看见他的时候,虽然躺在地上,但脖子上依然挂着砍断的绳索,他究竟与这栋屋子里的事件有什么关系,你刚才就已经确认过了,他不是你所认识的贩毒者中的一员,所以这是这边红色房间里最后一件奇怪的事。”罗意凡说。
两个人停留在红色房间已经有10几分钟了,但是他们的分析还没有结束,不先破解这里的秘密,就没有办法继续前进去破解其他秘密。
现在凶手已经非常明显了,大家不知道注意到了没有,我几乎把所有可能的凶手都已经提到了台面之上,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找到指证他们的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