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怎么理解了,反正林野第一个反应就是蒙古官员说话水平也是不低的,是不是去中国进修过太极拳?还是做官时间长了,总有这方面的天赋,说出这种表面上没有营养,但是仔细一听又意有所指的话。
莉季娅嘴角挂上浅笑,作为前社会主义阵营中的盟主,苏联时期这种话也是非常多的,以至于现在的俄罗斯不少官员,在讲话的时候仍然是这副腔调,她当然也明白其中的潜台词,官员嘛,说话总是不能这么直接。
“这个世界上呢,人们都希望能交到一个坦荡的朋友,虽然以民族来划分并不合适,但我个人认为,蒙古人这种性格通常都是让朋友放心的。”林野进一步的道,“是不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莉季娅毫不迟疑的接口,眼睛放在桑吉格巴身上悠然道,“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这样才能相互促进,让彼此的生活越来越好。”
如果是一个西方国家的代表,可能桑吉格巴这句话一说出来,想怎么接话都要想半天。那些人并不习惯这种谈话方式,可林野这两人不同,两人从小一打开新闻,电视上的官员说的都是这种话,这本身就是两人生活的一部分。
熟能生巧之下,竟然和第一次见面的桑吉格巴聊的很起劲,不说相见恨晚,至少非常顺利的有了好开始,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在对话的同时,也各自在想一个好的契机,同时猜测对方的目的,这方面桑吉格巴的疑惑更大一些。
刚刚上任省长没有多长时间的桑吉格巴,没几天就招呼这么一群小朋友。说出去有些奇怪,也怪蒙古的人口太少,国家的行政机构有些扁平化。导致他这个省长含金量也不怎么样,随便一个有点资产的商人都能和他谈笑风生。
民主之后权威荡然无存,这可能是一个坏事。不过站在林野和莉季娅的角度上来讲,这还不够民主,民主国家不是这样的话,情况应该完全倒过来,他们手里有钱,桑吉格巴主动跪舔,双手把能调动的资源奉上,这才是民主国家的典范。
你看非洲的黑叔叔多上道,上层混吃等死,下层懵懂无知,这种国家才是民主国家的典范,才能被全世界所广泛接受。蒙古人竟然有时候还照顾自己国家民众的情绪,时不时的给资本家上眼药,这也能称得上民主?
不过好在两人对蒙古的这种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林野在国内,莉季娅在俄罗斯,都或多或少的了解本国和西方国家不一样的地方,以己推人,就算到了蒙古也不会两眼一抹黑。
至少在行贿上,两人肯定比欧美国家的商人更加上道,马上两人就表达了这一点,莉季娅扬手轻轻地挥了挥,指向对面的桑吉格巴。身后的两少女会意,上前一步将拎着的箱子放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相当沉重。
“这是什么意思?”桑吉格巴明知故问的问道,心跳在这一刻加速,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就算是卢布,两个大箱子也不少了。
“没什么,一种交朋友的方式。”林野风轻云淡的开口道,“我们对待朋友是很有诚意的,豪爽的人在对朋友的时候从来不吝啬。”
两个少女将箱子打开,桑吉格巴的眼睛瞬间变大,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刻他被震慑住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两个箱子装的满满的都是美元,在一叠一叠整齐的美元中间,还有两块手掌大的金砖,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桑吉格巴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他见过钱,但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好半天才甜头不被地下的两个箱子所吸引,平缓了语气道,“这是干什么,大家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这话纯属于客套客套,他可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节操,而是想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桑吉格巴省长,就像是我男朋友说的,这只是交朋友的一个方式。”莉季娅十分优雅的开口道,“当然朋友是相互的,我们也不否认,想要在你这里得到一些回报。”
“这要看回报是什么,我只是一个省长。并不是什么都说的算的。”桑吉格巴心中咯噔一声,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得到的多付出的就更多,没人天生有座慈善家的义务,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也明白,怎么说他也是省长。
“那我们就直说了,我们想在这个省采矿,并且画出来一块地区买地。”林野简单的道,“相信省长先生应该明白,谁都不是过来做慈善家的。我们同样如此,赚钱才是我们的根本目的,而作为这个省的的省长,首先我们需要你的善意。”
事情都有两面性,蒙古这个国家要是真民主了,两人肯定不回找桑吉格巴谈。首先这个省长那时候还有多少话语权说都不知道。再者真的公平竞价,有的是人可以吊打两人。所以蒙古这种半吊子状态,对两人其实是有利的。
“这可不是小事啊。”桑吉格巴面带难色的道,“整个国家都知道,南戈壁省是我们国家的矿产宝库,你们让我做的事情比较困难,太难了。我本人也愿意和俄罗斯交朋友,可是这件事不是我个人的意愿就说的算的。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位置。”
“难道省长从乌兰巴托来到这个大戈壁上,真的是过来为人民服务的么?”林野揶揄的道,“矿产在你们国家的范围内?这有什么用?以矿产来说,世界上是买家说的算,而不是卖家,价格是不是上涨,完全看买家的需求。从陆地上蒙古被俄罗斯和中国团团包裹住,从资源上来讲,俄罗斯本身并不缺乏,对蒙古的矿产没有迫切的需求,这种需求只有中国有,不管蒙古有多么不愿意,最终这些挖出来的原材料都给会送到中国。这是你一个省长能改变的么?你能让蒙古搬离跳出中俄的边界线?”
林野的话非常不客气,如果是一个拥有爱国情还的蒙古人在这里,足够扎心了。不客气的程度都把蒙古贬低成殖民地一样的国家。桑吉格巴同样如此,可知道归知道,他理智上同样知道这些话说的都对,小国可以依靠资源扩充话语权,对一般国家而言这招都好使,可唯独蒙古是一个例外。
蒙古的的处境套用祁厅长的一句话就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如果蒙古在其他地方都可以尝试一下独立自主,但就在这里不行。
蒙古没有猪队友拖累,可面对中俄两个神对手一样绝望。这个世界能和中俄对抗个半斤八两的国家当然是美国,可蒙古显然不值得美国学雷锋。
从桑吉格巴的神态中,莉季娅就知道这个省长被林野扎的不轻,不失时机的开口道,“桑吉格巴省长,其实我们的交情很早之前就建立起来了。你帮助我们同样是帮助你自己,诚实的说,我们都不需要专门过来和你交朋友,你都应该回馈我们。”
“这话说笑了吧,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们。”桑吉格巴真是气笑了,看在钱的面子上他可以不计较对方对自己国家不敬,可说来说去自己还欠对方的了?这谁受得了?
“你不相信?那你看看这是谁?”得到莉季娅暗示的林野上前一步,从上衣中掏出来一叠照片,放在桌子上铺展开来轻飘飘的道,“对于你的前任巴图青格勒省长,你应该认识吧,如果他不是出现了意外,你应该不会到达这里吧?”
这些照片中的巴图青格勒正在伸手挡在脸前,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从背景上可以知道这是在一艘船上,没错,正是林野当时给巴图青格勒拍的遗照。
“我们的交情早就开始了,桑吉格巴省长,是我们首先帮了你。”林野拍了拍手,抬头对着天花板的花纹进行了一番研究,旋即视线重新落在桑吉格巴身上道,“想想吧,你能当上省长我们没有功劳么?在看看地下的钱,你一辈子都赚不到,今天你能见到这笔钱,难道还要看着他溜走么?”
“你们威胁我,别忘了这里是蒙古。”桑吉格巴一拍桌子,这么嚣张的行贿者,他也是头一次见到,是可忍孰不可忍。
和外蒙古自治区或者俄属蒙古有区别?林野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村长,一撩外套,腋下的枪袋正好落在对方的视线内,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寂。
“桑吉格巴省长,巴图青格勒省长不愿意和我们和睦相处,他并不聪明。说句实话,就算这里出现了例外,也不会有人知道。凭借蒙古的能力,想要追查我们还是比较困难的,我们可以毫不费力的离开蒙古,不要让你们蒙古的内务部过来送菜了。”莉季娅使用自己所剩不多的耐心道,“你还指望蒙古能给你主持公道?你们的军队都是捡我们边防军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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