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黄昏时候是“曲香坊”最红火的时候,那么夜深才是“银钩赌坊”客人最多时候。
每到这个时候,很多平时看起来很老实的汉子,把老婆孩子哄睡了之后,就把平时积攒的软魅、银角子都拿出来,屁颠屁颠地来到“银钩赌坊”,试一试今天晚上的手气。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从天狱城兴起第一赌场,男人们就喜欢赌两把。要不然,长夜漫漫,难以消磨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味的跟老婆磨肚皮,孩子生了一大串,想想都头疼。再说了,老婆人老珠黄,也没有兴趣再做那事了。
“银钩赌坊”的大掌柜钱通海站在赌坊最高处的骑楼上向下看,当他看到这么多的汉子正心甘情愿地送钱来时,他就由衷地钦佩自己的老大秦书润,真是个人才。有朝一日,天狱城的财富都将集中到他一个人的腰包里。
就在这时,钱通海看到一个人正施施然地向赌坊这边走来。那人留着短发,其貌不扬,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厚布衣服。嘴角还闪着火星,难道他在吃火吗?
赌坊的灯光雪亮,能够清晰地看清每个人的脸。钱通海也同样看清了下面的这个人,他吓了一跳,急忙从骑楼上跳了下来,双手抱拳,深深一鞠躬:“‘银钩赌坊’大掌柜钱通海恭迎郝先生!”
“钱掌柜不要客气,我就是想进赌坊玩两把!”穿着迷彩服,嘴里叼根烟卷的郝仁笑了笑,装模作样的弹了弹烟灰。
昨天晚上,郝仁带着宣萱从“猎人公会”那边过来,无意中遇到了阿斯,于是,他和宣萱进了阿斯的里,三个做了彻夜长谈。
郝仁听从阿斯的建议,将宣萱藏在阿斯的家里,自己一个到“银钩赌坊”走一遭。他相信,秦书润一定会主动请他喝茶的。
因为郝仁的相貌已经画在“曲香坊”的告示上,所以估计全城的人都认识他了。今天晚上他是“代表”“猎人公会”来的,也就不需要化妆。
既然不需要化妆,郝仁索性更加个性,他穿上了迷彩服,这种衣服目前全城只有他和宣萱有。为了突出个性,他还把背包里的一包“黄鹤楼”也带上了。
郝仁身为医生,从来不抽烟。这包“黄鹤楼”是刚刚学会抽烟的陶乙在一次酒后恰好扔进这个背包里的,现在郝仁要装逼,这包烟正好是道具。他抽也是瞎抽,只进嘴不进肺。
“郝先生请进!”钱通海做了个手势。
郝仁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钱掌柜要不要来一根!”他早就听阿斯说了,“银钩赌坊”除了秦书润,就是钱通海最大,所以,他要客气客气。
钱通海一见那种白色的小棍跟郝仁嘴上叼的小棍一样,一闪一闪的,还冒烟,不知道有毒没毒,他连忙一摆手:“谢谢郝先生,我就不用了!”
郝仁继续往里走。他所经过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人出来看。因为“曲香坊”的通缉,郝仁已经是天狱城的名人,大家都认识他了。
可是大家看郝仁那逍遥自在的样子,哪里象是被通缉的样子,分明是一点也不把“曲香坊”放在眼里。而且,他嘴上的白色小棍刚刚烧一半,他就扔了出去。接着,他又拿出一根叼上,同时左手啪的一声冒出火头,将白色的小棍点燃,然后吐出一串烟,煞是神秘、潇洒!
郝仁不知道,他模仿周润发的这一手,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全城的男人模仿。天狱城里没有烟叶,人们竟然用银杏叶代替!
郝仁旁若无人的向里走。昨天晚上,他已经听阿斯说了,“银钩赌坊”赌注最大、最排场的天字号房间在赌坊的最深处。既然是来装逼,当然要进这个天字号房间。
钱通海陪在郝仁的身边,手一挥:“抓紧把天字号房间腾出来,上茶上点心!要最好的,把坊主珍藏的‘香叶茶’拿出来奉客!”
郝仁笑道:“钱掌柜,没那个必要。里面有客人是吧,让他们继续玩,我先看看!”
“既然郝先生有这个雅兴,我就让他们再玩一会儿!”钱通海笑道。
走了一大圈,他们终于来到了天字号房间。房间里,四个挺胸凸肚的家伙正在打麻将。麻将是华夏的国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最初带进来的。这个空间,可能早就有华夏人进来过。
说实在的,如果不作弊,郝仁的赌技真的很烂,尤其是麻将。宣萱叫他‘相公’,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那一次忘了抓牌。
牌技不行,郝仁看牌的兴趣还是有的。虽然看不懂他们的打法,他却能看到每一张背面朝上的另一面。
“郝先生,这是我们坊主珍藏的‘香叶茶’,你尝尝!”钱通海请郝仁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下人已经把茶泡好,钱通海就向郝仁示意。
“不错,不错,好茶,好茶!”郝仁出身寒微,对于茶叶一点研究也没有,只是随口敷衍着。然后,用手中的一根没有点燃的白色小棍,在一张红木桌面上胡乱画了起来。
坊主不在,大掌柜钱通海自然要代坊主向客人致歉:“不好意思,郝先生,我们坊主有点事情,要过一会儿才能下来,你多海涵!”
“没事,我只是随便看看,有感兴趣的,我会玩几手!你要有事,就去忙!”郝仁说着,手中的白色小棍依然在画个不停。
钱通海刚刚品完一杯茶,正想找个借口出去一趟,听郝仁这么一说,立即放下茶杯,就要站起来。可是,就在他放下茶杯那一刻,红木桌面上的一幕把他吓着了。
只见郝仁用手中的白色小棍在桌面上画出许多深深的印痕,那些印痕全是麻将的图案。能用软软的白色小棍在硬硬的红木桌面上画出图案,这份修为实在惊人。真不愧为“猎人公会”的客卿!
奇怪的是,郝仁一共画了十三张麻将牌,而且他还不住地将前面已经画好的牌抹平,又画成新的牌。就象一个人不停在抓牌、出牌一样。
钱通海无意间一瞅,背对着郝仁的那个胖子面前的牌和郝仁画的牌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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