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到我的办公室吧。”
龙在天示意几个小姐在此处等候,几个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姜以农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绝对的霸气,就以“龙腾九天”的油画来说,他肯定这个人有着别人无法想像的野心,他暗自嘲笑自己当年可没有他这样的气势。
康宁端了一壶茶和几个杯子,东西有点多显得有点吃力,那滚烫的茶壶都快拿不住了,怎么连个人也看不见呀,康宁暗自叫苦。
“宁姐。”丢丢蹦了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康宁皱眉。
“这次二哥知道,我是来拿钥匙的,我忘了带了,二哥说让我在这儿等他,他在三楼陪人喝酒呢。”丢丢接过她手里的茶壶,叫道:“好烫。”
“小心点,那可是龙哥最喜欢的茶叶。”康宁逗她。
“你好小器,不过是点茶叶嘛。”丢丢看了看龙在天紧关着的办公室门。“有客人吗?”
“南方来的,和龙哥谈生意。”康宁在丢丢的手里换过茶壶,还是让她拿杯子好了,这丫头毛手毛脚的,万一打了可丢人了。
丢丢跟在康宁后面走进了房间。
“哟,小丢丢,好长时间没看着你了。”盛子接过茶杯。
“是呀是呀,今天有空过来呀。”丢丢向后抚了一下长发,一张清秀的脸显于人前。
“你,”姜以农猛地站走身来走向丢丢,“你怎么在这儿?”
丢丢看向姜以农,她愣住了,呆呆地,许久,丢丢回过神来。她平静而又冷淡地说:“对,我在这儿当小姐。”
姜以农一惊,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丢丢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在这儿当小姐。”
“啪”
姜以农一把掌打在了丢丢的脸上。
“你凭什么打我,”丢丢捂着脸,她倔强地把眼泪逼回去。
“你,你——”姜以农说不出话来,姜以民一把扶住了大哥。
丢丢带着讽刺地笑了。
“我很贱是吧,我很不要脸是吧。”她指着姜以农的脑袋说:“可是,这又是谁造成的。”
“欣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姜以民心疼地说。这孩子怎么干这个了呢。
“别用这个名字叫我,多尊贵呀,我不配,我只是个小姐,说白了,就是个妓女。”丢丢直直地看着姜以农。
“你——”姜以农觉得天炫地转了,他快要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了。
“欣欣,你知不知道,你爸这几年找你找得有多苦呀。他在努力挽回自己的过错,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姜以民扶着大哥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错愕中回过神来。
“唉,欣欣,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可是你不能这么作贱你自己呀。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呀。”姜以农的心碎了。
丢丢冷冷地哼道:“是我怎么见人,还是你怎么见人呀?”
“欣欣,我——”
丢丢脸色正重地说:“我再说一遍不要再用那个名字叫我,太尊贵了,我要不起,我叫丢丢,是丢开没人要的那个丢丢。”
丢丢的话一字一句像一把刀一样插进了姜以农的心里,他无颜面对死去的前妻了。他手支着头,哭吗?不,他没有眼泪,他哭不出来,现在他所说的所做的都有显得那么无力。
“欣欣,爸爸错了。”
“爸爸?你配吗?”丢丢皱着眉。
姜以农看了看周围的人,无力地说:“龙老板,能不能让我们父女单独谈一谈。”
龙在天点点头,拉着康宁出去。
却被丢丢拦住了。
“不用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就是你们姜家出了个婊子吗?有什么的,你姜以农能为了另一个婊子养野种,甚至把前妻打出门,你还知道要脸吗?”丢丢叫道,她今天是打算让姜以农丢人丢到家了。
“你,你知道,”姜以农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知道,可是你不知道当初那女人为什么急着把我赶出姜家,因为我看见她和那个野男人在你的,不,是你和我妈妈的床上鬼混。”丢丢咬着牙说:“后来,我才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不是你的种。”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姜以农懊悔地说:“我真不该那样对你和你妈。”
丢丢不屑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还要等着看笑话呢,你不惜打跑前妻,卖力地给别人养野种,你不觉得这是报应吗?你活该。”
“够了,欣欣,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你知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他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之后就把她们母子撵走了,他一直在找你们母女。”姜以民看不下去了,她是有太多的委屈,可是这个人毕竟是她的父亲,她怎么能这样无礼地指责自己的父亲。
“我要怎么跟他说,他怎么过的是他的事,他怎么没想想我妈是怎么过的,她为了姜以农付出了一生的幸福,就因为年老色衰生不出儿子,被他扫地出门,还有那个老巫婆,这下好有孙子了,可惜呀,她千盼万盼盼来了个野种。”丢丢大笑。“老巫婆”指的是姜以农的母亲。
“那你也不能当——”姜以民无法启齿。
“当小姐是吗?这里的姐妹拿我当人看,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她们帮了我一把,你是不是要说宁可饿死也不能干这个。”丢丢瞟了一眼姜以农。“我不死,我才没我妈那么笨呢,我要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地活着,我也要等着看你最后的下场。”丢丢喘着气,她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不行她得挺住,就是现在要死也得把心里的话骂出来,也要为妈妈出一口气。“你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姜以农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以为把你送到你二叔那住一段日子就把你接回来,可是没想到,你走了,我到处地找你,我想你去找你妈了,后来我才知道,你妈在我们离婚二年后就去世了。我想尽了所有办法找你,我就想呀,只要能把你找回来,哪怕我倾家荡产都行,我愧对你妈,我要对你有所补偿。可是,可是,,,”
丢丢觉得好笑,“你还能补偿什么呀,我妈已经死了,我就象个没人要的流浪猫流浪狗一样,从这儿送到那儿,二叔跟你跑生意常年不在家,二婶有病,还要照顾妹妹,我怎么还能再拖累她,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都不要了,凭什么要人家管,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你养的那只狗,因为它是公的,我是母的。”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姜以农吼着,“是我的错,是我造的孽,我活该遭报应,可是,欣欣,你是无辜的呀,你不能为了恨我,毁了你自己的一生呀,你是应该得到幸福的。”
“幸福,你能给得起我吗?你毁了我妈妈的一生,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论幸福这两个字,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幸福。对,就是在这儿当小姐,我觉得很幸福,最起码,这里的姐妹拿我当人看。”丢丢无力的依在康宁的怀里。
龙在天看了看康宁,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这种事情见惯了,这里的小姐都有一段心碎地过去。幸福,如果真的出现在她们的身边,又何必出来做这种事情呢。人不是天生就甘愿这样下贱的,至少她们的灵魂还算干净吧。
“欣欣跟爸爸回去吧,求你了,跟爸爸回去吧。”姜以农哀求着,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商人的风范,他痛苦的样子秋天凋谢的树叶。
丢丢的眼神是绝望的,“不,我不回去,我该回哪儿去呢?我哪儿也不去,不。没有我可以待的地方,除了这里,我哪儿也不去。”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丢丢在康宁的怀里慢慢地滑落。
“丢丢——”康宁慌乱地搂住了丢丢,“丢丢,你怎么了。”
丢丢无助地眼神让康宁心疼,丢丢喃喃地说:“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在这儿等他。”
康宁搂着丢丢,她明白丢丢说得那个“他”是谁,“丢丢,别吓我,丢丢——”丢丢晕倒在康宁的怀里。
龙在天一步跨过来。“快上医院。”
龙在天抱起了丢丢,康宁和姜氏兄弟尾随其后。
一群人焦急地在门口等待着结果,只见医生们进进出出,都有是一脸的凝重。
康宁走到姜以农的身边安慰着:“姜总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都是我的错呀,我对不起她们母女,只要她平安哪怕要了我的命都行,可是这孩子怎么能走这条路呢,她以后可怎么办呢?”姜以农知道自己再怎么忏悔也无法弥补对女儿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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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夜色燎人第十章
小二急匆匆地跑了来。下楼找她的时候,听服务生说她被龙在天抱到医院去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小乖怎么了?”小二喘着气问。
“大夫在里面检查呢。还没有出来。”龙在天拍拍他的肩安慰着说,“不会有事的。”
“吱”门开了,大夫从里面走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
“我是。”
小二和姜以农互相疑惑地看看对方。
龙在天说:“我们都是,有什么事你说吧。”
“哪位是病人的丈夫?”大夫又问。
“丈夫?”姜以农不明白大夫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是。”小二毫不犹豫地说。
“她怀孕了,以后不要让她太激动了,否则对孩子不好,还有她现在还要留院观察。”大夫如实地说。
小二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怀孕了,他们的孩子,丢丢有了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