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姐!”老卢一眼望见跌倒地上,在大雨里不闪不避,颓然不语的温晴,几个快步上前,用伞为她遮雨,“小姐,雨太大了,您赶快回屋里吧!”
温晴早已被雨淋得脸色苍白,没了气力。全身湿透,狼狈不堪,她勉强抬起头望了一眼——
“啊!小姐,你的脸……”这时,珍婶已经赶过来,正巧见到温晴抬头的一幕,吓了一跳!
老卢眼底亦是惊奇!“你,你可是小姐?”
“我……”温晴喉头发哑,秀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脸颊,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哭泣和骤雨,早已毁掉她那层易容膜,此刻的她,完全是以温晴的面貌示人,难怪会吓到珍婶和老卢。
她很想挤出一个笑容安抚这两位老人家,可是无论怎么挤,都相当难看。因为她根本笑不出来,哪怕是一个善意的安抚,却也做不到!“对不起……”才开口,她忽然一阵哽咽,眼泪随着雨水流落脸庞,“是……是我……”
“先别说这么多了,这么大的雨再淋下去会没命的!珍婶,你赶紧扶小姐起来,我来背她回去!”老卢最先冷静下来,虽然此时的小姐容貌苍白,但很清丽,有股别样的韵味,胜过他认识的那个‘琪琪’,但从她的衣着来看,就是琪琪没错,况且,能入得了柏林纪念园的,又有几个呢?
“哦哦!”珍婶忙不迭将温晴扶起来,一边念着,“小姐,虽然珍婶不明白你来的时候为什么掩饰自己,但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主人吧,不过,主人知道你原来是这个模样的吗?还是说……”珍婶狐疑地再看一眼温晴,看她眼睛红肿的模样,八成是哭过,难道因为这个惹怒了主人?
“哎哟珍婶,你有完没完,主人和小姐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何时轮到你了!”
“当然轮不到我啦,死老头,我这是关心主人好不好,这年头,多少女人安什么心眼,你我还猜不到哦?”
“心眼!我看就你心眼多,别啰嗦了,这雨越下越大,你想我们三个都生病吗?”
温晴默默不语,任由老卢和珍婶带她回去,因为她知道,她不可以生病,她还要留着身体为他生个宝宝!
雨,在黑夜中如同星星偷流的眼泪,如同银河里落下的悲伤。
若天有情,又怎会一再辜负有心人许下的愿望?
若天有晴,那么何时,才会有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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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整夜的大雨,终于在早晨时分才停歇下来。
雨露带着泥土的味道,飘散在凉风里,为这如山水画的柏林纪念园里,增添一丝隐隐的忧愁。
经历一宿的折腾,温晴在有他味道的被褥里醒来,枕头上有过哭泣的痕迹。
庆幸,昨夜的一场雨并未摧倒她!
睁开眼的那刻,她望向窗外那一片白色的天空,阳光躲在云层后面,却仍是光亮澄净。
脑海里回想起昨夜的那个拥吻,她努力回放一遍,回想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触感,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他明明是有反应的,那温柔那怜惜都一再融进了这个炙吻当中,她是有感觉的,哪怕他不肯承认,她也笃定,那个吻,不是敷衍,那个吻,他明明也是沉溺其中的!
可,他为何要推开她?若他是因为她是‘琪琪’而推开她,那么她可以立刻告诉他,她是晴晴,她是那个曾被他拥入怀中说着爱她的女人啊!
对,一定是这样!
她的心底燃起小小的寄望,如若因为‘琪琪’这个身份,使得他不肯再跟她深吻,那么她真是悲喜交加!
既然如此……那她以温晴的身份去面对他,或许还可以再搏一次机会!
这个信念,仿佛又重新给与她无穷的力量振作起来,深呼吸一口凉气,告诉自己:温晴,加油!
当温晴梳洗完,穿戴整齐,不再用任何掩饰的易容器具,而是脸上略施薄粉,以真面貌重新出现在珍婶、容婶和老卢面前时,他们仨又震惊了!
容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琪琪’。而珍婶和老卢虽然镇定了很多,但今早见到如此美丽的‘琪琪’小姐,他们还是惊讶了。
“小姐,你这样……”老卢似是察觉到什么。
“嗯。”温晴懂他的意思,点点头,露出淡然的微笑,那双明媚的黑眸在毫无遮掩下,散发着剔透的光彩,晶石一般耀人。“珍婶,容婶,老卢,很感谢你们这几天对我的照顾,也很抱歉我欺骗了你们,其实我并不是琪琪,我叫温晴,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那你这样,主人知道吗?”珍婶第一个责难,这可是困扰了她一整晚的问题。
“主人要知道了,她还有可能站在这里吗?”容婶斜睨珍婶一眼,她虽然不了解主人,可温小姐这样子欺骗,怕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吧!
“你们都闭嘴!听小姐说!”老卢一声呵斥,惊得容婶珍婶赶紧噤声。
温晴暗暗吸气,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或许你们的主人目前还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从今日开始,我不会再用假面目示人。所以,珍婶、容婶、老卢,抱歉给你们带来困扰,不过你们放心,有什么后果我都自己承担,绝不连累你们!”
老卢点点头,并不是他怕被连累,而是他深谙做下人的道理,“主子的事我们也不方便多管,总之老卢信任小姐不会对主子不利,至于其它的事,就由主子来评判。”
“老卢,你脑袋颅掉啦?你这什么鬼话,信任她不会对主子不利?这万一……”
珍婶显然不同意老卢的说法,她是个衷心的古板的奴仆,她可不会因为温晴的几句话就降低对她的戒心,可她的话还没说完,立即被一阵“嘟嘟嘟”强烈的警示鸣钟给打断了!
“发生什么事了?”温晴暗暗一颤。
“糟糕!有人进来了!”老卢听到警钟立即竖起十二万分精神,话还没说完,身子已步出了屋外!
容婶和珍婶亦被这道警鸣吓了一跳,脸色陡然黑沉下来,如临大敌般,柏林纪念园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过这种警鸣了!
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焦急地走出门外,温晴亦随后跟着。
当温晴跟随他们来到纪念园侧门时,这时警鸣声已经停住,而老卢此刻已站在围墙边,手拿着一根长型电棒。
而那扇侧门也已经被打开,可是那扇铁门却好像变成了牢笼般,卡住了一个人。
“说,你是谁,闯进这里想干什么!”老卢一声呵斥,说着,电棒就挥过去砸到铁门框上,滋滋一声电石摩擦的声音,好不震慑!
温晴拧眉,放快脚步,以她的视线还只能看到老卢的背影,至于抓住的那个外闯者……就在她狐疑究竟是谁的时候,脚步也靠近了铁门附近——
“奇岩!”她惊呼一声!断然没想到被铁门牢牢扣住的人,竟然是奇岩!
他看起来满面憔悴的样子,“温小姐!”奇岩侧过眉眼,在看见温晴的时刻,这才松了一口长气,“终于见到你了!”
“小姐难道认识这个贼?”老卢狐疑地看了一眼奇岩,眼神里充满不置信!
温晴急忙点头,小步跑上前,对老卢说道,“是的,我认识他,他不是贼,他是专程来找我的!老卢,请你放过他!”
老卢仍是有些迟疑。珍婶和容婶见状连忙在一旁附和,“老卢,你要担心点。”
“珍婶容婶,请你们放心,他绝对不会伤害你们,因为他和你们一样,也有同样的主子!”温晴不知该叹还是该笑。
就连奇岩,也只能发出一阵无奈的自嘲:“真没想到,我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主子却还是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就连这里……”他顿了顿,扫视了园内一眼,忽然有些感伤,“若不是你,恐怕我一辈子也不知道主人在这里还有一个园子!”
温晴明白奇岩在感慨什么,如同她一样,她也永远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真是主子的人?”老卢小心翼翼地问道。
“厉天湛。”奇岩无奈地低叹,报上主人的姓名,“而这位小姐叫温晴,是主人唯一带过身边的女子,你们该明白,主人在外面的势力,绝不仅仅是你们所认为的一个园子的主人那么简单!而我,深深懂得如何避开一切高科技安保,任何地方都能来出自入的人,却误中了你们的机关,你知道为什么吗?”
奇岩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就因为主子太了解闯入者的本事,所以,这里的安防采用的都是最低级最古老的措施,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下,反而更容易逮到像我这样的人!”
的确,世事往往就是这样。
他的这番话语,以及诚恳的眼睛,似乎说动了老卢。
就在珍婶和容婶也举棋不定的时候,温晴顾不上那么多,立刻动起手来,自己寻找铁门的开关。
“小姐!”老卢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老卢,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奇岩,他跟随你们主子的时候,绝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至于现在,为什么他会这里,我想那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现在我也来不及跟你们解释这么多,但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和他,都不是那个会伤害你们,伤害你们主子的人!”
温晴一边给他们解释,一边找着解救奇岩的出口,说实话,当她方才见到奇岩如此憔悴的模样,说不意外是假的,而一股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按理说,奇岩不会冒然来找她才是!
况且,在她来这里之前,奇岩才刚找回阿卡,难不成事情……“奇岩,你找我是不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