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很担心他的安危。”忽然,她有些感动他们之间的主仆情深,同样,今早那冷兽将自己撞向墙壁的自毁行为,恐怕也是为了保住下属的”命吧。
“呵呵,这恐怕是主人成年以来,我抽烟抽得最凶的一次。”奇岩尴尬地笑了笑,赶忙将烟头拧灭,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户,让满室的烟味飘散开去。
过了一会,艾洛夫医生从卧房里走了出来,盘子里还端着血色棉球,以及一张刮花的银色面具——
温晴心弦一紧,她认得医生手术盘里的那张面具,沾染着干涸的血渍,甚至明显的凹痕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冷兽的面具终于取下来了么?
“主人伤势如何?”奇岩走上前,看了一眼盘子里的器皿和物件,眉结深锁。
艾洛夫拉下口罩,他是俄罗斯的名医,跟随在主人身边很多年的时光。这辈子,见过主人真面目的人其实不多,艾洛夫是其中一个。奇岩都没有这么幸运。至于为何只能医生看见,奇岩深知其中道理。
“伤口都做过处理了,还好没有伤及内脏,不过颧骨有些淤青,额头和眉角已经被面具刮伤了,上了药,也做了包扎,相信过几天会好起来。”艾洛夫总算松了一口气,转眸看了一眼温晴,不动声色,“主人现在各项体征都平稳下来了,不过最好别再刺激了,否则之前做的一系列疗效会白费功夫。”
“是,辛苦你了。我会看着主人的。艾洛夫,也希望你尽快想到更好的办法医治主人。”奇岩不忘叮咛一句。
艾洛夫点点头:“是的,这是我分内的事,我会尽力的。”
拖着手术盘,艾洛夫再深看了温晴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奇岩也跟着看了一眼温晴:“温小姐,我想主人今天应该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不如先回房吧,我让阿卡做点吃的给主人送去。”
“不如我来做吧。”她脱口而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承认有点小私心,因为她太过好奇那只冷兽的容貌,麻子还是妖孽?她当然得找个相当好的理由一探究竟才是。
“这”奇岩有丝犹豫。
“安啦,我不是说过么,这四天,休兵。”
对奇岩灿然一笑,温晴踩着拖鞋咚咚咚地跑出房间,在经过奇岩身旁时,扬起一阵清柔的芬芳,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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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你觉得病人应该吃点什么好?”
“阿卡,德国没有米饭吃吗?”
“阿卡,鸡蛋不可能没有吧?”
“阿卡”
西式的厨房里,一抹纤瘦的身影在不停忙碌着,温晴几乎每隔几秒就会问愣站在一旁的阿卡一次。
“阿卡,面条,煮面条好了。”
“阿卡,你赶紧给我找两根火腿过来。”
“咦,他脸部撞伤了,嘴角也受伤了,吃面条会不会咬不动?”
阿卡在打量了温晴N次之后,这才脱口而出:“小姐,主人撞伤的不是牙。”
“喔,也对,那就吃面条吧,嗯他吃不吃辣的啊?”温晴已经在锅里煮好了一锅白开水。
阿卡在硕大的冰柜里找到鸡蛋和火腿,递给温晴,眼神里有不可思议的惊讶:“小姐,主人喜欢吃清淡的食物,最好是冷盘,你真的打算煮一锅热腾腾的面条送上去吗?”
☆、第五章:神秘契约58麻子还是妖孽
温晴的表情即刻僵硬在半空中,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的确,那家伙根本不是常人。
“可是吃多了冷盘对肠胃真的不好。”她撇了撇嘴,那冷兽的面容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像是拂过一阵阴森森的冷风,“估计那家伙就是吃多了冷食,所以才会变得跟兽类越来越像。”
于是,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她努力对自己点点头,打开瓦斯,将锅里的水煮得更沸腾一些,然后伸手看向阿卡:“面条呢?”
“小姐你不会执意要煮面吧?”阿卡额角开始冒出冷汗,事实上今天的她,还没有完全从莫斯科飞来柏林的震惊中晃过神来,瞪着温晴的脸庞像是看外星人那般,“主人不能吃热腾腾的食物”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看看,他现在病成什么样子!流个汗都能晕倒,你说这样的体魄,怎么能做你们的主子?还那什么猎鹰的首脑。”温晴自顾自地抽过阿卡揣紧怀中的一包面条,撕开包装,惊讶了三秒之后,毫不犹豫地倒进那锅滚烫的开水之中,拎起勺子开始搅拌,“多吃热食,对身体好一点,阿卡你也是,都瘦成这个样子,我严重怀疑这里是不是虐仆”
阿卡傻愣愣地看着温晴,一边煮着面条,一边又利落地在另一口锅里煎起了鸡蛋,然后是切火腿,拿碗,沉湎,浇蛋汤
“OK,大功告成!”像是完成了一件艺术品那般,温晴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尤其是热气喷喷的面条里,泛着鸡蛋和火腿的香味儿,一闻就知道味道很可口。
准备好筷子,将面碗放进餐盘里:“阿卡,借过哦,这里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我送面上去喽。”
“小姐你真的”阿卡吞了吞口水,小姐的做法简直要吓坏她的胆子,可是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小姐端着餐盘走出去
愿主人肯大发慈悲吃下小姐亲手做的面,正如小姐所说,吃热食对身体会好一点,她阿卡也是为了主人着想才没有执意阻拦小姐,希望主人不要怪她,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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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晴端着餐盘,已经来到了厉天湛所住的那间卧房的门外。途中并没有见到奇岩的身影,四处观望了一下,暗暗耐下好奇的心理,腾出一只手,轻轻敲敲门——
叩叩叩。
耳朵几乎是贴在门板上,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那个,我是来送吃的哦。”说完,静候了几秒钟,仍未得到回应,她径直拧开门把手,门未上锁。
她轻轻推开,一股强冷的空气迎面扑来!
满室的漆黑,大白天的,竟也可以黑成这样!
唔,真是没有任何惊喜,这只冷兽永远都身处地底的冰窖。
“喂,我送吃的来了,你在不在?开一下灯好不好?”她拧了拧眉,将门带上,一只手顺势摸了摸一旁墙壁的按钮,咔嚓一声,按钮灯开。
却不想,原来连光线都是这么的昏暗!
“啧,见不得人么?”她低声咕哝一句,挺直腰杆,登堂入室。
却没想到,这卧房里面竟然还有卧房,像是宫殿一样,转过一扇又一扇的门,开过一间又一间房的灯光,她才终于走到最后一间偌大的房间里——
室内墙壁上燃着暗蓝的彩光,一如她在‘湛园’的地下暗城看见的那般,冰冷阴森的感觉简直如出一辙。像是划过一阵阴风,她身子不禁震颤一下,而她才发现,手中的面条经过刚才的百转千回的路途,也冷掉了许多。
卧房中央,赫然醒目地立着一张偌大的床铺,如同‘湛园’的设计那般,那床的四周是看不见床脚的,像是隐藏着什么在里面,却又看不见是什么。
床铺上的银色被褥里,像是覆盖着一个人身,她猜想这只兽此刻就睡在床上。
想起刚才医生端走的那张面具,她好奇的心又吊到了嗓子眼上来了,清了清喉咙,她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朝那张冰冷的大床走过去——
“喂我做了面条哦,你要不要起来吃一点,冷掉就没有味道了哦。”
再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已经看到他的枕头了,毫无新意,竟然还是纯银的!扯了扯唇角,她寻找着被褥里的那个头颅,将面条放在床头柜的旁边,屏住呼吸,腾出手小心翼翼地拉起盖在他头上的面容——
扑腾扑腾,她的心跳得极其地快速,而且乱了章法,乱跳一气。
麻子还是妖孽?她在打赌,又忍不住心里头涌起的小小兴奋感,这感觉就像是在狮子面前数胡须,老虎面前拔牙,油罐子面前拍蟑螂一样,贼得心虚又刺激!
手指再将被褥拉得下一点
唔,看到黑色的发丝了。
再下一点
看到白白的纱布。
再下去一点
还是纱布。
再下
纱布。
下去
薄凉”-感的冷唇,留有淤痕的唇角,棱角刀削的下颚
“看够了吗?”
冷不丁一道低沉嗓音从他薄翘的唇中吐露出来,他湛然的眸子倏然睁开,直直撞进她来不及闪躲的心虚眸中!
“呃嘿嘿,醒了啊?”
温晴干笑两声,扫过他曾戴过面具的那半脸上,此刻被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仍是那双骇然震惊的银灰色冰瞳,只不过,少了银色面具,多了几层白纱布,法老的面具取下来,其实也只是个木乃伊,唉,还真是完全没有新、鲜、感!
随即端起手中已经由烫变温的面条:“大半天没有进食,相信你肯定饿了,我刚下了一碗面条,要不要尝尝?”
鹰的唇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身子从被褥里坐了起来,斜靠在床背上,一双鹰隼的眸光死死盯着她手中端着的那碗糊糊的东西,“你下的面?”
“如假包换!”她冷清的面容上,难得露出淡淡的笑痕,仿佛在哄孩子一样,将手中糊糊的面条端到他眼前,“来吧,尝尝。”
他斜睨了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质疑她,她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