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OK里的外文曲目由英文、日文和法文三种语言可以选择。而日文歌中,陈天辽所有的作品都在里面,当然也包括了给兔牙写的那些。兔牙很自然地选择了《碧いうさぎ(蓝色的小兔子)》,向陈天辽招了一下手。陈天辽笑着拿起了麦克风。
兔牙向陈天辽笑了笑,用她甜甜的嗓子唱了起来:
“あとどれくらい,切なくなれば(到底还要烦恼多久),
あなたの声が聴こえるかしら(我才能再听到你的声音)?
なにげない言叶を瞳合わせて,ただ静かに (眼神在静静地交汇着下意识的话语),
交わせるだけでいい,他にはなんにもいらない (我只想和你交流,不需要其他东西)。”
唱到这里,兔牙向陈天辽做了个“请”的手势。陈天辽便拿起麦克风接着唱起了副歌:
“碧いうさぎ,ずっと待ってる(蓝色的小兔子,一直在等待),
独りきりで,震えながら(茕茕独立,无助颤抖),
淋しすぎて,死んでしまうわ(寂寞过度,已近死亡),
早く暖めて欲しい(求求你快点给我温暖吧)!”
唱到这里,陈天辽瞟了一眼兔牙。虽然这首歌是兔牙乐队的代表作,但她点这首歌,显然并不仅仅是这个意思吧?兔牙却不满地瞪了一眼陈天辽。这货只是唱出了旋律,没唱出感情,实在败兴。
于是,第二段歌词兔牙愤愤地拿起麦克风唱了起来:
“あとどれくらい,伤ついたなら(到底还要受伤多久),
あなたに辿りつけるのかしら(我才能跋涉到你身边)?
洗いたてのシャツの匂いに抱きすくめられたら(当我被你刚洗过的衬衫气味拥抱时),
痛みも悲しみもすべてが流れて消えるわ(痛苦也好,悲伤也好,统统都消失无踪)。”
一旦唱起了这个看似欢快的旋律,兔牙的情绪很快就进入到歌曲里。对恋爱的憧憬在她的歌声中很好地表达了出来。眼看到了副歌,但她丝毫也没有让陈天辽接着唱的意思。陈天辽看见她完全进入歌曲的状态了,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退回到宋时晴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宋时晴的手掌。
兔牙依旧在唱着,只是声音转向了祈求和忧伤:
“碧いうさぎ,鸣いているのよ(蓝色的小兔子在鸣叫着),
そうあなたに聴こえるように(是的,以求你能听到)。
たとえずっと届かなくても(即使一直传不到你的耳边),
永远に爱しているわ(我也会永远爱着你)。”
尽管不懂倭语,但兔牙的感情太明显了,宋时晴明显听出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向陈天辽。陈天辽无辜地耸耸肩,向宋时晴指了指自己的心。宋时晴笑了笑,又侧耳倾听起来。
兔牙继续演唱着:
“碧いうさぎ宇宙を翔けてく(蓝色的小兔子飞向苍穹),
心照らす光放ち(散发着照耀心灵的光芒)。
爱の花に梦をふりまき(在爱情的花朵上播撒美梦,)
明日へと,Ah(向着明天,啊)~~~
碧いうさぎ祈り続ける(蓝色的小兔子,我将持续为你祝福),
どこかに居るあなたのため(不管你身在何方)。
今の二人救えるものは(因为现在能拯救我们两个人的),
きっと真実だけだから(一定只有实在的行动了)。”
陈天辽听到最后一句歌词的时候,差点没给自己的唾沫呛着。兔牙这货究竟要用这首歌表达什么?兔牙却是沉醉在歌曲中,最后一个“だから”唱完,她的美目轻轻闭上,手中的话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等伴奏声平息下来,她才睁开眼睛,轻轻地笑道:“对不起,失态了。”
严丽笑道:“虽然我听不懂,不过你唱得很好啊!我都听得感动了。好像小晴你也唱过这首歌,不过是华文的。”
宋时晴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唱的这首歌是一首儿歌,虽然曲调一样,但是感情和卡奥米唱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陈天辽。陈天辽呵呵笑道:“那啥,国情不同,所以给小晴的歌词也不一样。那啥,小晴,我也陪你唱一首歌吧。”
“好啊,很少听到小辽唱歌,而且还是和小晴一起唱的,我得好好听听。”一边的兔牙已经擦干了眼睛中的泪水,笑着说道。
“我们就唱《心雨》,好吗,小晴?”陈天辽向宋时晴问道。这是前世羊城歌坛的金童玉女毛宁和杨钰莹对唱的经典。这个时空由黄高志和朱虹演唱,同样也走红了大江南北,也是这个歌厅点唱率最高的歌曲之一。
“好啊,我们就唱这首吧!”宋时晴高兴地说道。
饶忠笑道:“好,这首歌很适合老板和老板娘!”说着,他在点歌器上输入了这首歌曲。严丽则把桌上的麦克风分别递给两人,同时向两人笑着挤挤眼睛。
当优美的旋律响起的时候,陈天辽和宋时晴都拿着麦克风,牵着手站了起来,深情地对视着。兔牙轻轻地咬了咬下唇,眼中不争气地溢出了晶莹的光芒。但正在甜蜜中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她。
“我的思念,是一张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宋时晴那特有的清亮嗓子响起,虽然少了几分缠绵,但多了几分纯净。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陈天辽嘹亮的声音适时响起。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太和谐了!”饶忠轻轻地说道,“真的是金童玉女啊!”
“啊,好羡慕啊!”严丽小声地喊道,但眼神却飘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卓越身上。卓越却认真地听着陈天辽小俩口的对唱,右手还轻轻地在膝盖上打着拍子,浑然没有发觉严丽的偷窥。严丽气愤地朝他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
等严丽收回眼光,却瞥到饶忠带着暧昧的微笑瞄着自己和卓越。严丽转头向饶忠看去,饶忠却又正襟危坐地看着陈天辽小俩口,仿佛一直在认真地听歌,只是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严丽愤愤地想着。她知道饶忠一定还在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自己的举动,便伸出了右手的中指朝他比划了一下。饶忠笑得更欢了。严丽愤愤然转过脸去,不再理会这小子。
那边兔牙却是心中酸痛得要命。她很盼望自己如同宋时晴不懂倭语那样不懂华语,但是做不到。于是她只能忍着酸楚认真地听着陈天辽和宋时晴的对唱。但她还是没有听下去,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她就站起身来问严丽洗手间在哪里。严丽不敢看她的泪眼,闪烁着目光给她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的门。等兔牙的身子消失在洗手间里,她才叹息这摇了摇头。兔牙在来京城演出的时候,每次到公司来玩,众人都知道她对陈天辽的情意。严丽自然也不例外。当然,她自然也清楚陈天辽只是把兔牙当做妹妹来宠,与宋时晴差不多。现在宋时晴的身份变了,她也只能替兔牙叹息了。
兔牙进了厕所,刚反锁住厕所的门,眼泪便如泉涌般喷薄而出。她的手紧紧抓住了门锁,身子却是无力的靠着门上,接着顺着门板慢慢地滑下。她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轻轻地啜泣起来。但不一会儿她又咬了咬牙齿,站了起来,走到了洗手台前,看了看镜子。脸上的薄妆已经花了。
她轻轻地扭开了水龙头,用手接了水,把脸上的妆洗干净了,再用纸巾擦干,便从随身的小包中重新掏出了化妆品。她看了看镜子,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说着她又努力笑了一下,但这一笑刚在脸上绽开,眼泪却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等歌曲唱完,陈天辽向宋时晴张开双臂,把她轻轻地拥入怀中抱了一下,然后放开。宋时晴红着脸,然后去找兔牙,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卡奥米呢?”宋时晴问道。
严丽指了指厕所,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充满了同情。
宋时晴快步走向厕所,但跨出两步,又觉得不妥,便重新回到陈天辽身边,向陈天辽说道:“你去叫叫卡奥米。”
陈天辽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卡奥米比你想象得要坚强。我不去还好,真要去了,以后就麻烦了。”
宋时晴说道:“没事,我不怪你的。”
陈天辽摇头道:“不是来自你的麻烦,是来自她的麻烦。”
宋时晴无语了。
那边饶忠看见气氛不对,便自己点了一首歌,唱了起来。
等饶忠唱完,兔牙才重新出现在房间里。宋时晴敏锐地发现兔牙的妆容变了,化得更浓了,但就是这样,也掩饰不住眼角的泪痕。
宋时晴轻轻地对陈天辽说道:“我是不是很坏?我让卡奥米这么伤心。”
陈天辽摇头说道:“爱情没有对错的。不过说实话,当初你是为什么让卡奥米留下来?”
宋时晴说道:“我对她说只要我们没结婚,一切都还有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说?”陈天辽皱起了眉头。
宋时晴苦笑道:“因为我心里也没把握能留住你,而且……而且……而且就算你要脚踏两只船,我也能忍受。”
陈天辽用拳头锤了锤脑袋,然后凑到宋时晴的耳边说道:“等我先和卡奥米说说,回去再打你屁股!”
宋时晴轻啊了一声,咬住了嘴唇,红着脸低下头去。陈天辽则站起身来向兔牙走去。那边,迷失的外星人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