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阿姨已经很不错了。我这个妈呢,是连我这个女儿都看不起的。”
三个女人碰杯,烦恼伴酒吞。
喝醉了没法开车回去,在附近酒店要了间房暂住一晚。喝醉了的傅颖在酒吧还没跳够,到了套房,上桌继续跳,下面两个女人笑作一团。
傅颖跳得不尽兴,要拉司嘉怡一起上桌,到处找她,终于看见她醉醺醺地倚着玻璃窗,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拿着电话:“姚子政。”
“抱歉,姚先生正在开会,请问有何贵……”
“姚子政。”
“……”
“我、想、见、你。”
司嘉怡隔日在酒店房间醒来,宿醉时的糗事早忘得一干二净。收拾妥帖回到家,傅颖的妹妹依旧是贤妻良母,她与傅颖依旧是孝顺女儿,面对不同的人,戴不同的面具,生活这场戏,永远没有“关机”这一说。
母亲接到了航空公司打来的电话,知道她已经订了机票,有点诧异:“后天就走?不在家多住几天?”
司嘉怡正跟父亲下棋:“傅颖也是后天走,正好有个伴。”
“前天跟傅颖出去玩,喝得满身酒气回家,今天下午你又要陪傅颖去买东西,后天又跟她一起走,你过这个年,待在家里的时间还没有跟傅颖出去的时间多,你到底姓司还是姓傅?”
爸爸替她说话:“嘉怡赶回去也是为了工作,体谅下女儿吧。”
母亲有点怨言:“你就不担心你女儿为了工作把身体给整垮了?好不容易休假,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一下,一个劲儿地出去溜达。”
父亲朝司嘉怡使了眼色,司嘉怡有点不甘愿,可最终还是咬咬牙,挂起撒娇的笑抬头看向母亲:“放心,你女儿我是无敌铁金刚,哪那么容易垮?”
说是下午不出去了,可司嘉怡还是趁着父母睡午觉时溜了出去。外头没再下雪,清障车把积雪堆在道路两旁,司嘉怡的车一路穿越这洁白的屏障驶向大卖场。
和傅颖逛了一下午,收获颇丰,一张按摩椅,一套专门针对熟龄肌肤的保养品,一套骨瓷茶具,一组适合听老歌的音响……
结账的时候看到单据,傅颖都替她担心:“你就不怕你妈又数落你乱花钱?”
“我就喜欢看我爸妈一边叫我别再为他们乱买东西一边忍笑的样子。”
大型物品隔日送货到家,小物件自己运回家。已近傍晚,又开始下雪,司嘉怡回到家,车顶盖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与傅颖一人拎着两大袋东西进院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
她掏个钥匙傅颖已经等不及开始催:“冷死了冷死了快按门铃。”
说着已替她摁响门铃。
有人应门,缓缓开启的门缝里透出丝丝暖意,司嘉怡弯身拿起袋子,傅颖手上的袋子却在这时“啪”地掉落在地。
她回头看傅颖,看到一张震惊的脸。
顺着傅颖的视线看向门里,司嘉怡倏地愣在那儿忘了动。
对面的男人扬扬嘴角:“不是说想见我吗?”
司嘉怡听见有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
是心里那座围城,在这个男人浅淡的笑容面前轰然倒下。
长辈们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她们回来,一进屋就被催着上桌,姚子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去,自然得就像任何一对老夫老妻会做的那样。
母亲推推司嘉怡肩膀:“哪能让客人帮你拎东西?赶紧去帮忙。”
“伯母,不用了,东西不重。”姚子政的声音浓纤合度,不卑不亢中又透着尊重。司嘉怡看见自己母亲打心底里笑出来。
从进屋起到上桌吃饭,司嘉怡格外地沉默,傅颖的脚在桌底下踢她,渴求解疑答惑的眼神一直在她与姚子政之间扫,司嘉怡对此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