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下的荒府一片紧张,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荒木少来,大厅上的荒野死死盯着垂首而立的癞麒麟和病猫,嘎声问:“你们说,荒木怎么会不见了的?”
癞麒麟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傍晚时荒少说呆在府里好几天了,实在气闷,想出去散散心——”
荒野吼道:“我不是交待过的吗,这些天让他老老实实呆在府,你们怎么不听!”
病猫毫不畏惧地说:“不是卑职们不听,是荒少不听,硬要出去,我们有什么办法,只好陪他去了。”
荒野努力让自己镇定,问:“荒木为什么要进天香楼?凤仪大街妓馆林立,他为什么偏挑比较偏僻的天香楼?癞麒麟,你来说。”
癞麒麟高大的身佝偻着,说:“荒少本来没打算进那些妓馆,只想随便走走,但听到路旁有两个平民在交谈,说天香楼新来一个夭族雏妓,模样长得非常象龙骑军宇总长的千金,所以荒少就要去看个究竟了。”
荒野驴眼一转,脸色阴沉得可怕,咬牙说:“明白了,这是早有预谋的圈套,掳走荒木的人知道荒木喜欢宇翩翩,就设这计策骗荒木上当——走,再去天香楼看看。”
凤仪大街被大批巡警两头一堵,只许进不许出,街道两端围了很多夜晚出来寻欢作乐的浪荡男,知道有一妓馆出了大事了,都在街头看热闹。有几个傻愣愣进去了的家伙就出不来了,一个个被巡警盘问,抱头站在街道两侧,连叫倒霉。
至于那些已经在妓馆里风流快活地浪们,被勒令呆在原处,床上的就在床上,酒桌上的就呆在酒桌上,不许乱动,听候检查。
荒野带着一队诛邪武士来到天香楼外。先绕着天香楼转了一圈,见天香楼后院有一堵高墙,高墙外是另一条巷陌,摇了摇头。率人进入天香楼。
妓馆老板和侍者,以及妓女共三十五人乱糟糟跪在一楼大厅里,那老板已经被打得不成样了。
一名早就在这里的诛邪武士说:“大人,已经问清楚了。这老板得了一个陌生人十枚金币,就把荒少引进了二楼南头那个厢房,哄骗荒少说确有一绝色夭族少女酷似宇府翩翩小姐。”
荒野一言不发,上到二楼荒木最后呆过的那个房间看了看。便又下到一楼,问:“那陌生人什么长相?”
妓馆老板已被打得吐了好几次血,颤抖着说:“是。是个年男人。长得很普通。除了有钱,没。没别的什么特点。
一道炽热的刀芒划过,妓馆老板被生生劈成两半,血腥四溢。
“把天香楼人都抓起来,找到荒木后就把这些人流放北极,找不到的话——”
说到这里,荒野心头一痛,不敢往深里想,大步出了天香楼,骑上短尾黑豹,踌躇不前。
癞麒麟说:“大人,巡城使夜继白大人已经发布全城戒严令,严禁闲杂人等出城,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去哪里找回荒少?”
荒野沉默了一会,猛地咆哮道:“都跟我来,去玄府!”
荒野认定是玄府的人掳走了他儿,报复来得真快呀,前天他让铸水抓走宇翩翩来诱玄翼上钩,今天玄府照样以宇翩翩名义来骗走他儿。
“我儿荒木生死不明呀,玄府地人不会立刻杀死他吧?”荒野心急如焚。
五十多名诛邪部武士一律骑着那种周身绿鳞的怪兽,脖很长,还生着三角形的甲刺,跑起来一纵一纵,这种怪兽是诛邪部独有的,也是诛邪武士地标志。
一大群这样的怪兽在帝都大街上飞快地纵跳着,十分钟后就到了玄府外的广场上,这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玄府厚重的朱漆大门早已关闭。
荒野跳下黑豹,上前使劲拍门,候门地者打开门侧一个三十厘米见方的对话窗,问:“是谁半夜打门?”
荒野喝道:“快快开门,我们是诉邪部的。”
.x.见过不少大场面,没被满眼乱晃的火把和荒野凶神恶煞地样吓倒,说:“诛邪部的?诛邪部也无权进入玄府呀,你们睁大眼睛看看,门上有元首亲赐的免搜牌。”
荒野愣了愣,退后一步,从癞麒麟手里夺过火把,举起一照,门楣下一块金牌闪烁金光,刻着一个大大地“免”字。
癞麒麟低声说:“大人,硬闯地确不妥。”
荒野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元首最恨有人蔑视他地威严,这免搜牌就代表元首的威严,别地伤天害理的事尽可以去干,但要是触犯了元首的威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律重处,最轻的也是流放刑。
荒野念头一转,又去“砰砰”砸门,高声道:“烦请通报,就说一等贵族荒野求见玄财使。”
=;).值夜的侍女,再由侍女禀告大小姐。
此时的无眠正在房里享受鱼人少女的温柔,这一天他除掉了强大的八级刺客,又让荒木在这世上消失,憋闷的情绪一扫而光,他也不怕冷,和天籁清音在冰冷的后园小湖冬泳,受到的那点内伤早就在嬉戏痊愈了。
天籁清音吻着无眠的唇带着他潜入湖底,以舌渡气,无眠贪婪在吮吸着鱼人少女唇舌间渡来的氧气,真是无比畅快,浮出湖面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记住,不许带别人潜水,不然打你屁股。”
天籁清音脸儿蓝蓝,吻过来说:“谁也不带,连你也不带。”
两个人赤条条爬上湖岸。湖岸有一辆卸了车辕的豪华车厢,二人进了车厢,车厢里暖香融融,各用毛巾擦干了身,相拥着滚倒在厚厚地绒毯上,正要欢爱,忽听月芽儿叫道:“二公——二公——”
无眠披上袍,探头出车窗问:“什么事?”
月芽儿说:“大小姐请你快去前厅,说荒野找上门来了。”
无眠回身吻了一下天籁清音。跟着月芽儿去前厅,玄翎、金戈、红毛独狼、雪里熊等玄府武士都在。
玄翎拉着无眠来到门厅,大门
野不停地在擂门,没敢说搜查。只说求见。
无眠低声说:“姐姐,让我来应付。”命者打开对话窗,走近前说:“荒大人,夜闯门有什么急事?”
擂门声顿时停了。过了一会荒野才说:“玄翼,你把荒木放了,我们一切好说。”
无眠诧异说:“荒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荒木和我没这么好的交情吧。以前还马马虎虎,现在玄、荒二氏关系这么紧张,他怎么会在我这里!荒大人。你去洪都那里找找吧。荒木和洪都关系最好。应该是在他那里——呃,抱歉抱歉。我忘了洪都已经死了,实在抱歉。”
荒野心象浸到了冰水里,凉透了:“什么意思,难道小木已经被害死了?”嘴里说:“玄翼,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二府是有点误会,但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我知道小木就在你这里,你让他出来见见我,你有什么条件就说,我什么都答应。”
无眠嘴角扯起冷笑,心想:“荒野狗贼,几次三番派人害我,还敢说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毫不客气地说:“荒大人,你就不要戴着面具说话了,我们早就撕破了脸皮,我告诉你,荒木决不在我府上,如果真的在,哼哼,我非揍死他不可。”
荒野岂肯信这话,把门擂得“咚咚”响:“开门开门,让我进去。”
无眠说:“有胆你就破门而入,要不你就从高墙外飞进来。”
一言提醒地荒野,他知道耽搁不得,儿随时会被玄府的人杀死呀,荒野也是可怜,儿骨灰都化了他还在为救儿努力,徒劳呀!
他对病猫说:“猫首领,你随我跃墙进去搜查,我们不以诛邪部名义。”
病猫向后退了一步,指了指大门上的地金牌:“卑职不敢。”
荒野恶狠狠瞪着病猫,病猫无所谓地看着别处。
荒野重重“哼”了一声,对癞麒麟说:“你随我进去。”
癞麒麟心里叫苦,病猫不敢进,他也不敢哪,苦着脸说:“卑职自然愿意追随大人,只是卑职没有病猫那样轻捷,这么高的墙卑职跳不过去呀。”
荒野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的癞麒麟,枉我平日那么待你,现在我儿命在旦夕你竟不肯帮忙,我***白养你了!”
癞麒麟被骂得恼羞无比,虽不敢发作,心里早就和荒野对骂上了。
荒野脸色铁青,扫视那五十多名诛邪武士,沉声说:“谁肯仗义跟我进去地请站出来,我荒野绝不会亏待了他,立即升他为一品首领。”
重赏之下果然有勇夫,一个又高又壮的武士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卑职愿意追随大人。”
荒野一看,大失所望,这人名叫力虎,头脑简单,仗着有两膀力气升上了二级沉雷武士,是在诛邪部打杂的。
荒野的心在滴血,这就是他一手选拔出来地诛邪武士吗?这就是他高薪培养出来的忠诚之士吗?平时耀武扬威可以,真正要用人之际站出来的竟是一个二傻!
荒野怒气填胸,指着那群诛邪武士想骂,一口气堵着骂不出口,突然“哇”地吐出一口血,身踉踉跄跄,癞麒麟赶紧扶住。
无眠在里面利用“耳视术”把门前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时火上浇油地说:“荒大人,诛邪部不是你私人武装,这些武士也不是你荒府家奴,他们领地是帝国年薪,你有什么权利命令他们闯玄府对抗元首的威严,你想造反吗?”
荒野刚想顺口气,被无眠这么一激,嘴里又喷出一口血,气得浑身发抖。
癞麒麟和另外一名心腹武士一左一右扶着他,宽慰说:“大人,保重呀,不要着急,我们先围住玄府,等天明禀明天小姐再进去搜查不迟,荒少如果真在里面,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荒野定了定神,摸出一粒补药放进嘴里咀嚼着吃了,放缓语气说:“我不会上那小贼地当地,我偏不气——玄翎、玄翼你们听好了,你们要是敢伤我儿一根寒毛,我荒野拼了命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喝命诛邪武士把玄府各门都守住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诛邪武士哄然领命,分散去了,这种命令他们是会坚决执行地。
荒野继续擂门,目的是扰乱玄氏姐弟心智,让他们不敢加害他儿。
就这样,诛邪部长官荒野在玄府门前敲了一夜地门。
天亮了,者过来请示:“大小姐,现在怎么办?开门吗?”
玄翎说:“开,不开还以为我们怕了他。”
玄府大门隆隆打开,被荒野擂了一夜,门脚转轴都有点扭曲了,所以开门的声音格外的响,极具威势似的。
荒野带着一帮武士“呼啦”一声围上来,荒野眼睛血红,声音嘶哑:“玄翎,快把我儿交出来。”
“二位大人,且慢且慢。”
早就候在一边的夜继白领着一队巡警跑了过来,夜继白真是辛苦,他也在玄府外守了一夜,怕荒氏玄氏打起来呀。
玄翎说:“夜大人来得正好,荒野硬要说他儿在我府上,要不顾元首禁令翎强闯我玄府,你看——”
夜继白赶紧拦在荒野身前,说:“荒大人,你要搜查玄府也要有个理由呀,要有证据呀。”
荒野一夜焦心,早已是头昏脑胀,诛邪部办案一向是先抓人,严刑之下打什么证据都有了,这时要救自己儿反而要证据,不好,气血翻涌,喉咙发甜,又要吐血,好不容易稳住,指着玄翎、无眠说:“好,我立即去见天小姐,夜大人,请你守着这里,如果让他们把我儿转移出去了,我唯你是问。”
夜继白大急,说:“荒大人,还是由我去请禀告天小姐吧。”
荒野想想也对,点点头。
这时,从西边街角转出两匹大角鹿,鹿上骑士禁卫军装束,飞快地来到玄府门前,大声道:“宣禁卫军副统领玄翼速去孔雀宫,天小姐的香车就要启程去完美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