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扬,算你狠!有了媳妇连娘都忘了,何况是她这个早晚要嫁出去的妹妹呢。
况且,这么多年来,周扶扬对她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之前那般冒犯他他也忍了,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每个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
“好,你对我不仁,便不要怪我对你不义!”周扶弱扭曲着一张脸,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后便步上了通往正屋房门的那三步台阶。
很明显,她是要去借机坚定母亲的意志的。如果说周夫人终究会因为周扶扬的行动而心软的话,周扶弱带着如此强有力的反对牌而去,周扶扬想要扭转局面,将更加困难重重。
意识到妹妹的意图后,周扶扬伸手捏了一小块碎银,想掷中妹妹脚部,阻止她进入房间!”林湘妆道,眼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扶扬,问道:“夫人,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要一直跪在这里请罪?”
他?
周夫人被林湘妆大胆的腔调惊得微微一怔,一双如月秀眉微皱,语气中却仍是神色自若的:“他并没有犯错,他只是想请求我同意你们的亲事。所以我说你来得正好,湘妆,你是个好孩子,我来问你,昨天你说的看不上我儿扶扬,是不是真心话?还是像扶弱说的那样,只是欲擒故纵罢了。”
周夫人的态度是温和的,语气也并没有多凌厉,但她说的这番话,却让林湘妆只能做一个否定的回答。高手就是这样,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何况,她一点儿也不强,纵她百般巧思,人家只一招便击中她的要害,令她毫无招架之力。
“母亲,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孩儿便是,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不关湘妆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周夫人微微一哂道:“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娶她,如此大事,竟然与她毫不相干吗?我不是说过吗?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我对待儿女的婚事,是希望你们是两厢情愿互相喜欢的,可是湘妆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明明白白地说了看不上你,不愿入我周家门。你若硬娶了她,她若整天哭天喊地的厮闹不休,弄得怨气冲天合宅不宁的,那可如何是好?”转回头来,又极是和善的对林湘妆说道:“湘妆,你说我说得有道理吗?”
“夫人所言极是!”林湘妆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道:“如今像夫人这般开明通达的长辈可谓万中无一,而我竟然有此荣幸遇见夫人,这真是湘妆三生修来的福气。湘妆虽然只是个外人,但在湘妆看来,作为您的子女,应该珍惜您这样难能可贵的母亲。天下最伟大者,莫过于母亲了。正因为您的伟大与无私,将扶扬教育得这么好,他心里最爱最敬的人就是您了。我曾经说笑地问他说假如他的心上人和母亲一同落水他会先救谁,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救母亲,因为母亲在他心里是第一位的。所以啊,我觉得吧,公子他今天的行为实在是有点过分,他明知道这样在大日头底下跪着会让您心疼,他却还要故意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这等于是变相的欺负您嘛,您说是不是?他要是真孝顺您心疼您的话,他就不应该在这里跪着,不管是什么原因。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父母如何不支持自己的举动,也不应该用这种消极抵抗的方式,这摆明了就是在伤父母的心嘛,要是真的孝顺父母,就不应该跟块石头一样在那里跪着,就算是真要跪,好歹下面垫个垫子,上面找人打把遮阳伞,嗯,还要叫个小丫头打着扇子,再捧着茶水随时伺候着……”
林湘妆说得一本正经的,前面部分的时候,说得倒像那么回事,言语中肯中听,不着痕迹地将周夫人捧到了一个高度。正所谓,千穿万穿,唯马屁不穿,哪怕是自命清高之人,也无法抗拒别人恰如其分的恭维。再加上,林湘妆说得很切实际,并没有过分夸张,听得周夫人很是受用。再加上,她只字未提成亲之事,又是夸赞周扶扬的孝顺,又是指责他的谬误之举,字字句句,都说到周夫人心坎上了。
虽然心里受用,周夫人听下人们的恭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真心还是马屁她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她虽然也受用了林湘妆的恭维,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说,哪怕她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能因此而接受她做周家的正媳。
孰料听到后来,她竟然还打趣起周扶扬来,说垫垫子打扇子什么的,周夫人一个忍俊不禁,差点就随着心意笑了出来。
周夫人虽然忍住了没笑,身边的几个丫头倒是吃吃地偷笑起来。
“妆儿!”周扶扬哭笑不得地瞅了林湘妆一眼,薄嗔了一句:“不得放肆!”
“回公子的话,我会放牛放羊放鹅放鸭,可就是不会‘放肆’哎。”林湘妆无辜地盯着他,煞有介事地说道:“不知道‘肆’这个东西是什么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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