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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春是个聪敏无比的人,见苏岑这样,知道今天的回门是不能的了,略坐了坐便要告辞。
苏岑心中羞愤无比。
自己不能按时回门,已经让娘家丢尽了脸,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错,但错就是错了。额头上撞这么个大包,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抹灭这个事实,几乎就是耻辱的代名词。
娘家表哥上门,孟老爷是长辈,不接待勉强说得出理,可孟君文也不在,这种无形的羞辱都是针对她苏岑的。
这府里从上到下都不待见她,连带着将她的亲戚也都轻视了,她若是让林之春就这么被打发了,才真叫坐实了这口恶气。今日忍了,还有明日,难不成她日复一日的忍下去?索性今天闹也闹了,总不成闹到最后怕的人还是她。
因此一定要留林之春在这用饭。
林之春见苏岑坚持,眸子深处有着不可抵挡的坚韧和执着,却隐隐的透出了一丝期盼和希冀。
林之春心一软。
苏岑只有一个弱弟,年纪尚小,她既嫁入孟家,倘若在这府里受了委屈,挨了欺负,竟无人可以替他出头。
他这个娘家表哥既然来了,就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他不替她撑腰提气,还能替她做些什么?
林之春心里生出一抹柔情,脸上就是微微一笑,朝着苏岑道:“好啊,求之不得。”
苏岑听他应了,立时绽出一抹笑,那笑如初春娇嫩的迎春花,暖色调里尽是强劲的生命力。
林之春忽的生出一种感慨来。这个表妹,或许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怯懦和娇弱呢。
苏岑特意打发了玉兰去回禀夫人,说要留表哥在这用午饭。
玉兰原是孟夫人自小派给孟君文的丫头,成亲当日便指给了苏岑。那会苏岑没想别的,只当是她原本就服侍孟君文惯了的,如今服侍她也就算是服侍她俩。
现在想想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问过玉兰,她从前不叫这个名字的,是到了孟君文身边,夫人给改的。这府中上下谁都知道孟君文喜欢玉兰,她又叫这个名字,怎么就没能入得了孟君文的眼呢?
现在又送到她身边,这用意也就只有孟夫人自己知晓了。
苏岑派玉兰去找孟夫人回话,一来是让她们之间通传消息过了明路,也免得玉兰找借口时不时的往那边跑。
再来,孟夫人能不能同意,苏岑不确定,假如同意了,大家你好我好,如果不同意,这传信的丫头少不得要受一顿排揎。
苏岑揣着一点私心,不想让自己的丫头受了这份无妄的委屈。
玉兰进了盛鼎居,一个挨着一个的和院子里的丫头打招呼:“百合姐姐这身衣服真漂亮,风信姐姐浇花呢?这花开的可真好,都说风信姐姐人漂亮,侍弄花也是一把好手。唔,这是什么花,闻着可真香……”
风信瞧见是她,笑道:“你这差事可好,三两天就往夫人这跑一趟。虽说大奶奶新进门,可你也别拿她当好欺负的,就是偷懒也该在自己的院子里,别把夫人带上。”
玉兰柳眉一挑,道:“谁说我偷懒了,是大奶奶打发我来向夫人回禀事儿的。”
“是啊,你哪次来不是说大奶奶的吩咐,我倒没听说大奶奶怎么就有那么多事要通过你跟夫人回禀,她也未免太托大了些……”
越说越缠杂不清了,玉兰便悻悻的道:“你要有本事就自己去问大奶奶,我是真的有事来回夫人。”
热脸贴了冷屁股,玉兰一摔袖子,转身进了屋。
百合晾好衣服,收好铜盆,含笑转过身对风信道:“你也是,人家好言好语的跟你打声招呼,你回一声也就是了,夹七夹八的说那么多做什么?但凡这院子里谁多一句嘴,你便两头不落好,何苦来得呢?”
风信笑道:“你别怪我嘴欠,倒是看看那小蹄子,一副轻浮浅薄的样子,也难怪白去了趟大爷的青云阁……要我是大爷,也看不中……偏生总是兴头头的样子,装的一脸无辜纯真,其实心里想什么,别人谁不知道。我最见不得这样两头讨好的贱蹄子。”
百合微皱眉,道:“少说两句吧。”径自走了。
孟夫人在屋里喝茶,听闻茉莉报说玉兰来了,便让她进来。玉兰一进屋,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和茶香,看着盛装华贵的孟夫人,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情来。
蹲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孟夫人搁好茶碗,返身看她一眼,道:“今儿什么事?”
玉兰被这话问的心下悻悻,忙陪笑道:“回夫人,大奶奶让奴婢来问问,今儿可要留表少爷在这吃午饭?”
孟夫人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这么点子小事,不至于就派个人来问,大概又是这丫头寻个名目自己做主来的。
先前只当玉兰这丫头是个伶俐的,可现在看来,未免急功近利,心思做的太明显了。
孟夫人放下心里的念头道:“自然是要留的,她今日不能回门,好不容易娘家来了人,哪里还能再打苏家的脸。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玉兰道:“大奶奶问表少爷家里可都好,老爷好,夫人好……表少爷又问了大奶奶家里可都好,老夫人好、老爷、夫人、大爷都好……”
孟夫人嘴角绽出一抹冷笑来,嘴上的话却仍然温文有礼:“表少爷和你家大奶奶好一派斯文啊。”
玉兰心下一颤,立时回到主题上来:“表少爷后来就说亲家老爷、夫人盼着大奶奶回去呢,故此一大早就叫他过来了……”
孟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长春启唇道:“你这丫头,当夫人跟你一样有这闲心听你叙叙的拉家常么?你在大奶奶身边也这么做事?杂七杂八连话都回不清楚?大奶奶也太好性了些……”
玉兰面孔涨的通红,道:“不是的,奴婢不敢。是大奶奶想留表少爷用午饭,叫奴婢来回一声夫人,问问可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么一吓,她倒说话爽快了些。
长春眼皮子一耷拉,将所有的不屑和鄙夷都掩藏了起来。
孟夫人便安抚玉兰道:“你别怕,长春在我身边惯了,说话从来都直接。你去跟你家大奶奶说,老爷和大爷都不在家,怠慢了表少爷,还请表少爷别计较。大奶奶思亲心切,原是可以理解的,但毕竟内外有别,男女大防,还是坐坐就回去吧……”
玉兰连连点头应声,孟夫人又问:“你可记清楚了,别丢一句落一句,回并没有误了事,怠慢了大奶奶的娘家人,她心里头不愤委屈,又找我闹来。”
“不会,不会,奴婢都记下了。”玉兰可不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孟夫人挥挥手,玉兰便转身下去。
长春替孟夫人重新换了茶,垂手立在一边,孟夫人并不急着喝,问长春:“你说,她会不会抱怨?”
长春道:“大奶奶是个明白懂事理的人,奴婢瞧着是不会的。”
孟夫人便低头抿茶,轻嗯了一声。
不会喝娘家人抱怨今日受的委屈,或许还可信。毕竟表少爷是个男人,又不是亲兄弟,终是隔着一层呢,她这点规矩总还有,不然和一个外男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
但是,她会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安排么?
孟夫人正犹豫着,一抬头见长春低眉顺眼的,便道:“长春,你怎么看?”
长春沉吟着道:“依奴婢看,夫人不该这么着驳了大奶奶,虽说大奶奶的底限尚没摸清楚,但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有老夫人前面打头阵,这祖孙俩的感情是怎么捏也捏不到一起的了,孟夫人何必这么急着就划清阵营呢?
孟夫人豁然开朗,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去,叫水仙进来,让她去跟少夫人传个话……”
苏岑和林之春才闲聊了一会,玉兰就回来了,行了礼把孟夫人的话说了,最后道:“夫人说了,已经叫人在外面设了宴,叫奴婢这就请表少爷过去……”
玫瑰见苏岑面色不愉,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像是要沉出水来,立时便道:“什么男女大防,大奶奶和表少爷是至亲骨肉,如今大奶奶又成了亲,连在一起坐着说说话都不成了?”
苏岑倒平静下来,出声喝斥玫瑰:“行了,玫瑰,你退下去,别让表少爷看着笑话,怎么越发没规矩了。”
传话有一点好,就是不用见面。但是也有不好,就是没法直接表达各自的情绪。自己再不快,自己有多少理由,都没法当面分辩清楚。
等再见面时,情绪都平复了。
林之春不想让苏岑为难,便道:“表妹,我还要回去跟姑父、姑母复命,午饭就不再这吃了。”
苏岑抬头看向他,道:“表哥,你既叫我一声表妹,便不该说这种话。”
别人的欺凌,她都不在乎,可最怕至亲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撤退,那比背叛还让人心里难堪。
不许在这同席而食,那她和他出府去吃,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