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霄和董海川继续喝酒,两人此时已经化作了酒缸,似乎再多的酒也盛的下。
三更天时,桌子上的酒已下去一般,下酒的小菜早已提前吃完。
孟凌霄喝了一口酒,嚼了嚼筷子头,说道:“那支枪如何了,我猜那小子马上就将用得着了。”
董海川放下酒碗,说道:“还差一道手续,若是按照普通的神兵利器打造应该算是完工了,但晚辈担心暴殄天物,所以,私自做主在枪杆之中加入了八两金,九十两银,重量是重了点,但那家伙使起来应该不碍事,主要加了这两样东西之后,九转天玥会便的更坚韧,哪怕有朝一日那家伙破了祖境,用起来依然可以得心应手。”
“让你破费了,回头我让那小子将钱给你补上。”孟凌霄满意的点了头,抚掌笑道:“还却那道手续,说说看。”
董海川犹豫了一下,笑道:“晚辈想将最后一道淬火工艺交给老宫主完成。”
孟凌霄瞬间明白了董海川的意思,董海川是想借助祖境的实力完成这次淬火,这样做所成的神兵利器即便灌入再多的气机或者念力也不至于轻易蹦碎,孟凌霄早就想将那支碍眼的长枪改造一番,都苦于一时找不到可以胜任的兵器行家,直到想起了董海川,尤其是董家擅使长枪。
董海川虽然为修行者,境界也抵达七境,但他更大的造诣却在研究兵器利刃之上,经他手锻造的武器铠甲可为享誉天下,正因为此,也为他遭来了不少麻烦事,比如和三生门的丑便是因此而来,若不是当年孟凌霄出手相救,恐怕董家的这门手艺早就流落道三生门人。
孟凌霄满意的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捋了捋下巴上打了结的胡子,当即端起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喝尽,低声道:“这便行动,老夫也想看看你能将这神兵利器鼓捣成什么样子。”
董海川轻笑道:“希望不会让老宫主失望。”
随之,两人连夜起身向往董记铁匠铺。
此时,外面天色漆黑无比,只有一轮残月高挂于天,马上要过年了,虽是夜深人静时,但街道两侧的灯光依然通亮。
……
源头活水某个房间内,箫剑生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迷迷糊糊的用手在四处摸了一阵,抓到一个绣花枕头,搁置在脑袋底下呼声再起。
但很快,箫剑生再次睁开了眼睛,楼上的吵吵声让他再无法入睡。
箫剑生迷迷瞪瞪的起身,看了眼黑布隆冬的窗外,再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登时脸上有些滚烫,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张散发着胭脂香味的床榻,而且他隐隐记得喝酒时并在这间房间。
箫剑生皱了皱眉心,似乎能记起一些事,但更多的事情完全没了印象。
就在这时,楼上的吵闹声越来越激烈,似乎已经到了非动手解决的地步,对于扰了清梦的这种动静,箫剑生十分恼火,索性推门而出,穿行过一条被暗红色灯光映衬的十分幽静的长廊,找到通往
楼上的楼梯,噔噔蹬,拾级而上。
箫剑生沿路碰到几个行色匆匆的女子,本想打问一番,但对方看着他面生,便没做停留,匆忙而去。
箫剑生应该是上到五楼的时候,吵闹声突然大了起来,仿佛就在耳边,更多的是一名浑厚的男子声音在大声的质问,期间伴随着一些推搡的动静,似乎有人被大力的推到在地,撞坏了桌椅凳。
箫剑生冷笑一声,径直走了过去,在一间半掩门的房间前停下,透过半透明的窗纸第一眼便看到一个趾高气扬的中年男子,男子脚下还倒着几名精壮汉子,看样子已经重伤昏迷,或者已死。
男子长的很是魁梧,光着上半身,油头肥面的对着几名女子正在训斥,期间一名女子不甘被那口水泼在脸色,做了个扭头躲闪的动作,猛然遭到男子当胸一圈,女子撞破一扇屏风飞了出去,大口的吐血,生死不知。
男子没有理会女子死活,骂道:“今日不叫你家小姐亲自作陪,薛某便拆了这源头活水的牌子。”
其中一女子应该是这里的一名管事,唯唯诺诺又带着一些拒绝的意味说道:“这位客官,实在是抱歉,除了我家小姐,这里的姑娘任由您挑,您看如何。”
未见男子扬手,刚才说话的女子已经飞了出去,撞碎了一张结实的木桌,额头之上被桌角划开一条长长的血口,但她不顾疼痛,依然低声相劝道:“客官如果信本姑娘的话,今日您还可以玩的尽兴,如果我家小姐真的来了,恐怕你会失望的。”
男子双手叉腰,上前一脚踩踏在女子纤细的腰肢上,冷笑道:“为何,所说看。”
女子痛哼一声,随之龇牙咧嘴说道:“我家小姐姓马。”
男子冷笑道:“可是牛马猪羊那个马?”
女子努力争辩道:“是马家的马,天府城只一马姓。”
男子随即脚下使力,女子脸色鳖的红彤彤的,滚淌的汗水将脸色的胭脂水粉都冲刷了下来,但男子依然没有收力的意思,就大女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时,男子很似很享受眼前这一幕,竟然笑道:“马家想在天府城一手遮天,恐怕过了那个好时候了,所以,别拿马家压人,老子不吃那一套。”
男子继续脚下使力,殷红的血水至嘴里溢出,那抹红色隐隐盖过了女子娇滴滴的红唇,男子看着这一幕,拍掌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男子慢悠悠松开踩踏女子的脚,转过身看向书生装扮的箫剑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略作沉思,冷嘲热讽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莫非准备管闲事?”
箫剑生在男子脸上喷了一口酒气,笑道:“非我要管闲事,只是你的大嗓门将我吵醒了,过来看个究竟,没想到还挺热闹的,一个七境的修行者在这里欺负一群柔弱女子。”
男子眼中充实着浓浓的醉意,瞪着血红的眼睛,猛然抓住箫剑生胸前的衣襟,没有怒反而笑道:“记起来
了,你应该便是去年和大爷抢姑娘那位不长眼的家伙,今日竟敢主动送上门来……”
箫剑生笑而不语。
男子猛然使力,似乎想轻而易举的将箫剑生提到眼前,然而,他将箫剑生的衣襟拉扯的都变形了,依然没能将箫剑生挪动分毫,似乎两人在叫力,箫剑生身上的衣服就要被撕扯粉碎。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很快一白裙女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女子先看了眼倒在地下的多人,轻轻的皱了皱眉,随即摆手,令众人退去。
很快,几个能行能动的将那些受伤倒地的抬离了房间,这时候,白裙女子才眸色平静的男子,但没有去看箫剑生。
女子冷笑着说道:“三生门这几年确实势头不错,发展的风生水起,但还没到了走到那里都将那里当成自己家的地步,何况三生门与马家虽然有些小摩擦,但还没闹到明面上的必要,薛冷风,你唤本姑娘过来,莫非是想让看本姑娘亲眼看着你耍威风?”
男子随即松开箫剑生,目光直勾勾的等着白裙女子,血红色的眼睛渐渐睁大,仿佛一只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似要将白裙女子一口吞下,男子毫不掩饰心里的占有欲,酒气熏天说道:“非薛某想要如何,实在是马家这源头活水该换换人了,来此玩玩银子不少花,却没有个新鲜样子,所以,薛某以为以马家小姐的丽质和酒量,不如咱们两人坐下来好好唠一唠将来马家和三生门共同的产业,如何?”
白裙女子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忽然笑弯了眉,但声音确实冰寒道:“和三生门合作,没有兴趣,也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你现在离开,本姑娘可以不计较这些损失。”
男子扫了眼被他打砸的遍地狼藉的屋内陈设,嘭的一声,随即掏出一包银子扔在地上,看着白裙女子笑着道:“据薛某所知,马家广这种灯红柳绿的产业在天府城就多达十几处,其他至于矿产和商铺更是不计其数,薛某只是想提醒,如此多的产业如果一旦出现让人猝不及防的危机,马家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白裙女主弯眉扬了扬,随即笑道:“马家既有能力开市,便不担心这些变故,倒是你薛冷风三天两头的在马家地盘上滋事,莫非就没有担心的东西?”
薛冷风忽然凝眸,冷冷的看着白裙女子,乐道:“马芙,薛某难道不比窦家那个废物强吗?”
白裙女子猛然怒眸,转过头看着箫剑生说道:“这里有事,恕不能再接待,你可以先行离开了。”
箫剑生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马芙不太友善的眸光,猜到可能有事发生,但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道:“还没有结过账,这样离开是不是有些不妥。”
马芙冷笑道:“总计二百两,改天本姑娘会亲自找你索要。”
听到二百两这个字眼,箫剑生猛然如遭雷劈,有些失声道:“马姑娘,你们会不会算错了账,我要查看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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