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要报警吗,”停车后,刘琉还是有些不安地问我。“不能报警!”李普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手机道,“这样的麻烦会更大,就像没事情发生一样,换只手机用吧。”他抢过手机后,卸下了里面的SIM卡,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冲着我道,“这个重要的细节,你竟然没注意到?”
听到他的话后,我才恍然大悟,如果那两个跑出去的活口真的报了警,当面指正刘琉……乐观估计的话,刘琉也得在阴暗潮湿的“小单间”待上几天的。我感激地看着李普,没有说话,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还给我了一个狡黠的笑。
已经是深秋了,虽然我是站在市区内路边,却还是能感受到带着大海味道的风吹在身上。“现在轻松多了吧,”李普下车后给了我一根烟道,“你还是从前的样子,平淡的生活似乎要结束了。你也许以为会在小城市里一直安养天年,可还是不能拒绝战斗的日子……别打断我,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有太多的杀气了,伙计,现在的生活不会维持多久了。”
“你不觉得这是我们共同的战斗吗,”我没有回避他的话,看着手指间的青烟缭绕,我坦然说道,“我们是一群饿狼……你说我们这几个人如果回去,能一起活着回来吗?”
第3卷《魔头的回归》第22节魔头一样的绅士②
时间是真理最伟大的朋友,偏见是真理最大的敌人——查利匀顿
打发刘琉继续上班,李普也带着宋迪、亚当回了上海,孙递雷和崔流也急着上了返济南的路。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拿着电视机遥控器胡乱地换着台,欣赏着里面来回播放的男性健康补品和女士减肥、丰胸广告,乐呵呵地左手一根烟,右手一瓶啤酒,伴着憋闷的空气开始了午睡……
“喂,哪位?”我在半夜中被怀里手机的震动吵醒,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是枕着一只空酒瓶睡在了地上,郁闷地接过电话后问道。“是我,王大炮!”老同学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我的酒也醒了几分,点上一根烟后慢悠悠地道,“大炮?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你回国后从电邮里发给我的号码,忘记了?”“哦,有这回事吗,我记不大清除了……那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回电话……”很久没有了对方的消息,我在手机没电的时候才怏怏地挂掉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3点30多分。我进了卫生间用冷水使劲泼着麻木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是我,可感觉却有些陌生,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
不知道是困意来袭,还是酒精的麻醉,双眼的无力和脸上的燥热一齐纠缠着我的神经。我将水龙头的阀门开到最大,看着白色的水花在红色的脸盆里翻滚着,冰冷的水就要溢满整只脸盆的时候,我猛地把脑袋扎了进去……可我还是感觉着脸上的燥热并没有被降温,又端起盆,将水全部从脑门扣下,“哗啦”,身上的衣服被浇透大半后,才感觉着有舒服的感觉。
浑身湿漉漉的我走到客厅靠墙坐下,看着身下的一滩水渍突然笑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着散落一地的啤酒瓶,我又开了一瓶当地产的白酒,抓过茶几上的咸菜条嚼了几口后,仰起脖子,灌下了一大口白酒,足有3两。
辛辣的白酒伴着还没在嘴里消散的咸菜味,从舌头贯穿到胃,皮肤也有了被烈火从体内往外燃烧的感觉。“真他妈的够劲!”我不是梁山好汉,也不是以鼎作杯的丘处机,喝多了也吐,喝大了也晕。我胡乱晃着似乎失去脖子控制的脑袋,看着窗外在黑夜中闪闪的群星,拿过还在燃烧的烟头对比着,“还是烟头更亮一些,呵呵。”
从第一次战斗后的噩梦到后来托着满是血迹的身子昏睡,再也不愿意回想伤口给自己到底带去了什么。摸出还在腰间的1911,拆卸安装着,反复的程序10多遍后,又摸过酒瓶灌了一大口。虽然身体在被酒精麻醉后开始颤抖,可拿枪的手始终是平稳的,我漫无目的地瞄着客厅内的家具,假设着它们就是敌人,黑色的枪身借着月色闪着寒光。又猛灌自己一大口白酒后,我又摇摇晃晃地进了卫生间,手里拎着那只还剩三分之一透明液体的酒瓶……
我有些痛苦地扶着马桶,一阵翻肠倒肚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痛快地吐了出来。往身上浇了几遍冷水后,浑身已经湿透的我歪坐在马桶上,抓过酒瓶继续往嘴巴里灌着……又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客厅,把有些沉重的身子放倒在沙发上,大口地嚼起了咸菜条,目不转睛地瞪着已是满屏雪花的电视机屏幕,酒没了,咸菜条也干净了。
想站起来才发现双腿没了力气,干脆从沙发上直接滚到地上,爬向了我的手枪,再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食指扣在1911的扳机上,狠狠地盯住了自己的脑门,耳朵里满是李普说的那些话:你还是从前的样子,平淡的生活似乎要结束了。你也许以为会在小城市里一直安养天年,可还是不能拒绝战斗的日子……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自语着,从身上找到消音器后才发现,手枪的弹夹不知何时被我扔到了地上,“想死都不成吗?”我笑着按上消声器,把枪口对准了沙发,轻轻地扣动了扳机。“噗”,我在听到了木板碎裂的声音后,酒也醒了一大半。
“我什么时候压上了子弹?”我把枪丢在一旁,自语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自我了断?“你喝多了……真的喝多了,”说着,我费力里撕扯着身上湿嗒嗒的衣服,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后进了卧室,又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想着刘琉、李普、过去的回忆,我顶着灌了铅似的脑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多,起床收拾着被我搞得一团糟的卧室豪生间,叮叮当当,垃圾装了满满一只大号塑料袋。我用冷水来回冲着没有多少血色的脸,看着镜子邋遢的自己,苦笑了几声后突然感觉着一阵的恶心。双手无力地扶着马桶干呕了一阵后才发现,才有了稍微舒服的感觉,用手胡乱擦着嘴巴后发现,一片血沫染红了两个手心。
“该吃午餐了,”简单刮脸、洗头后,浑身酒气的我晃晃悠悠地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在安静的街上,看着街边片片已经发黄的叶子落下,捡起一片放在手心看着。“冬天就要来喽,小伙子,算一卦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耳边,顺着声音找过去,一个白须的老者盘腿坐在一片红布前,拿着一只装满竹签的小铁痛冲我说道。
“老先生,你能算什么?”我满脸堆笑的走到他面前蹲下,看到红布上的“免费测字”的字样后,从口袋摸出两张10元的钞票放在布上,他笑眯眯地摸过钱道,“小伙子,你想算什么?”
“事业,”我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后,慢声慢语地道,“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喝太多的酒,烟酒就是伤神伤身之物。周,本指易道周普无所不备,世人对此误解颇多,你看不到自己的手脚,自然会对前程事业有所迷茫。凡事之前多思量,勿作无谓之徒劳。从你面相来看,想成就一番大事并非易事,难有两点,其一在心,其二在人,敢思者不一定为敢为人,敢为者,未必就是头脑灵光之人……”
他的话让我的脑袋更乱了,我也打断道,“老先生,我就直说吧,现在有一条赚钱的路,不过有些风险,我是不是应该去呢?”
“小伙子,所谓算卦,其实就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去推算而已,你何必过度相信,自己的路自己选,别人的话就是个参考,”他伸手把收下的钱推到了我的面前,而这番话也逗笑我了,“我也没给你算什么,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个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您老还是收着吧,算是晚辈孝敬的烟酒钱,不打扰您了,告辞,”我起身离开,脚步也轻松多了。
第3卷《魔头的回归》第23节魔头一样的绅士③
愚昧无知是一切痛苦之源,痛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尼采
“走进战场前,你还是个无知的孩子,离开战场后,你已经成长为一个战士。在有限的生命里,你有很多时间去完成你本来不敢去做的事情,有很多机会去碰触死神在你面前挥舞的镰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甘心在平静的小角落里藏匿吗,在养老院里吐出最后一口气?”我只在一家安静的粥铺要了一杯牛奶和几片酥饼,在麻木的胃有了几丝暖意后回到了住处,打开电脑后又看到了卡普发来的颇有“煽情”味道的邮件,试图再次说服我回到他的身边。我要回去吗,现在还不是时候,无味平淡的生活我还没有适应……
“李普,没有打扰你吧,”实在找不到有什么事情可做,我掏出手机按下了他的号码问道,“我就是想问你一些问题……没什么,关于巷战和狙击战术的问题,随便给我说一些故事吧,我现在很无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你想到哪里臼到哪里吧,反正我也闲得很,一个人在公寓里保养枪械。”
“关于二战后的一些巷战狙杀记录,随便说,我找个东西记录一下,”我一番翻箱倒柜后才发现了几只将就着能用的笔,几张破烂不堪的A4纸,“时间越近越好。”
“2002年的巨蟒行动,有一个加拿大狙击手……哦,这个好像在伊拉克的时候就讲过了。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车臣的狙击手让俄军的一个旅在三天内损失了近8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