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夏华清气得直哼哼,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期望最高的长子,竟然当着自己的两个女人的面,说出那些让他能吐出老血的话来。
“不孝子,不孝子……”夏华清骂了两声,就咳了起来,憋得脸都红了。
阿佩一边给夏华清顺气,一边嘤嘤地低声哭泣:“老爷,你看看吧,我是一片好心来的,结果呢——他们这对母子,实在太欺负人了!他们当着你的面,尚且如此,你不在的时候,就可想而知了,我倒没什么,只要能跟着老爷,什么不要都好说。可是墨修呢,他也是你的儿子,他总得有个,身份呀……”
夏华清不耐烦地推开了阿佩:“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呀?”
阿佩被夏华清这样一推,反而停止了哭声,她咬着牙说:“老爷,我毕竟是个女人,何况还是个没有身份的女人,我受了委屈,除了跟老公抱怨,除了会哭,我还能做什么?”
夏华清叹口气,摇头说:“墨翰他妈,就是太固执了。还有她教养出来的不孝子,老子总有一天,要他们母子服服帖帖的,让你正大光明地做我夏华清的女人!”
阿佩听了,靠在夏华清的肩膀上,笑着说:“老爷,我一直都相信,早晚有那么一天的,阿佩等着,哪怕是等到阿佩生命的最后一刻。”
夏华清听了阿佩的柔情蜜语,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些,他搂着阿佩,许诺要给她和墨修置办一套别墅,和其他的一些产业,算是补偿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亏欠。
看着车外流转的风景,阿佩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冰冷,她的嘴巴也因为压抑不住内心里的欢喜,向上翘起。
摇晃着手中的葡萄酒,柳千绿站在阳台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好像一点也没有因为今天的那些人和事,而带来什么不快。
“好戏已经拉开了序幕,希望各们入戏的演员和观众们,擦亮眼睛,拭目以待。哈哈哈……所有给我难看、给我难过的人们,你们都别想安稳地度过余生,惹上我,是你们的悲哀。”柳千绿看着外面像蚂蚁一样微小的人们,脸上挂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早上,夏华清和二房夫人进入医院看望正牌夫人的报道,又满天飞了。
报道上,是一组鲜明对比的照片,进入医院时的夏华清和阿佩相互挽着手,一脸幸福的微笑。出来时,夏华清和阿佩,一个满脸怒火一个一脸泪水。
在图片下面,是各种版本猜测的描写。这些绘声绘形的猜测和非议,让夏华清火冒三丈。在阿佩的指引下,夏华清将这些网上的报道,曲解为林心兰和夏墨翰母子的蓄意诽谤和造势,为的就是把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
“逆子,反了天了,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给他妈报复我吗?这个不孝的东西,目光竟然这么短浅,不知道主次利害。我要找华波,和董事会的股东们,给他施压!”夏华清说着,就甩门出去了。
“老公,你不要上火呀……”看着离去的夏华清,阿佩的脸上显出一丝冷笑。
网上的报道,夏墨翰并没有告知林心兰,他不想让母亲为这些无谓的事情生气烦恼。同时,他也吩咐照顾林心兰的特护,不要让这些事情告知老人家,让她不快。
“夏天,你觉得弄出这网上报道的人,会是谁呢?”夏墨翰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问夏天。
“肯定不是你,也不会是老夫人,那么,会不会和上次一样,是柳小姐?”夏天揣测。
夏墨翰笑了:“看来我之前真是低估了她的手段,以为她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已;现在看来,我需要重新布局,把她引进局中,也许那两场意外的车祸,其中串联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这其中,还真的少不了她这样的角色。”
夏天皱眉:“Boss,你之前不是说,不再追究你当年的那场车祸了吗?而且四年前夫人和夏荷的那场车祸,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确实是场意外……”
夏墨翰挥手打断了夏天的话:“你说的对,很多事情看起来都是个不可控制的意外。可是夏天,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处理得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意外本身,就透露着不寻常的诡异。就比如前几天,我爸在‘木兰’珠宝的报道,和今天他们在医院的报道一样。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和四年前,针对沐氏的那些报道一样吗?”
夏天瞪大眼睛说:“这些报道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急速,干净利索,一环扣一环,最后把人推到死角……”
夏墨翰点头:“这个幕后黑手,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利用舆论造势,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谁?难道是老爷子?或者是二夫人?”夏天诧异地问。
夏墨翰摇头:“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这样。可是仔细想一想,却不是这样的。夏天,我们的对手再次出招了。”
这天下午,以夏华波为代表的夏氏大股东和董事会的委员们,对夏墨翰的一些宗旨和目标提出了一些质疑,甚至还有人以外面流传着的一些中伤夏墨翰的言论,对夏墨翰的私人生活提出了怀疑。
夏华波在那些人都发了一波质疑和牢骚之后,才站出来说:“大家今天的言论,有些过了。有关墨翰私生活的事情,大家拿到会议上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二老爷,您说这话才不合适吧——夏氏当家人的婚姻和感情生活,怎么可能仅仅是他的私人生活呢?外界都在传说总裁私生活不检点,先是结交女明星,后来出入一些不雅场所,结识一些不入流的人。这些,不但是对总裁个人的中伤,也是对我们夏氏的中伤呀!”一个长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人,站起来颤巍巍地说,他是夏墨翰的世叔公。
“外界的传言,多是中伤,既然是中伤,哪有多少的真实性呢?我可以明白地告诉诸位,我的个人感情生活,绝对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夏氏在S市的商界,早就独占鳌头,所以夏氏也早就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相信这些鬼话的人,还是多动动脑筋,好好地想一想,如何为夏氏添砖加瓦,而不是人云亦云地学着别人说话,无形中成了别人手中的刀,挥向我夏墨翰。我死不足惜,可是诸位也得好好想着,我不在夏氏了,将来由谁来坐在这个位置上,把夏氏发扬光大?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我夏墨翰愿意让贤引退,好好过几天逍遥的好日子。”夏墨翰看着在座的诸位,淡然地说。
夏墨翰的一席话,让那些心中怀揣不轨的人,不得不暂时压制下火苗,在夏华波的眼色中,销声匿迹了。
会后,夏墨翰吩咐夏天把今天在会议室里,那里急于出头的鸟儿们,一一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这些人最近和夏华波走得很近,关系也很密切。
“二老爷他这是,打算逼宫吗?”夏天将收集到的资料交给夏墨翰。
“何止是二叔——恐怕我爸,也参与其中了吧。”夏墨翰扫了一遍那些资料后说,“我忽然明白了,最近的这些事情,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了。先前以为是柳千绿,现在看来,除了她,还有别人在推波助澜,加以利用。”
夏天叹气:“这事情更加复杂了。我原本以为是柳小姐为了讨好你和老夫人,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博得老夫人开心,好同意让你们在一起。现在看来,就连聪明的柳小姐,也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了。可惜她不在夏氏工作,并不了解因为这次舆论风波,给你在夏氏带来了多大的风波。”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说起来,柳千绿不过是一个女人,她所擅长的,也是女人们的那套争风吃醋而已,哪里懂得商场上的这些阴谋和倾轧?”夏墨翰说。
夏天点头:“那么Boss,要不要我来找柳小姐,告诉她这些利害关系?”
夏墨翰摇头:“不用,顺其自然就好。我们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找到这些事件的源头。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木兰虽然没有在医院里看到林心兰,但是她的一颗心即使再冰冷,也不由得日日密切地关注着有关夏氏的一切动向。
如果说夏华清和阿佩之前在“木兰”珠宝的事件被报道,是一场意外的话;现在他们在医院里的行径被泄露,那就纯属于人为了。
木兰看着报道,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沐晚春身陷其中的那场浩劫。
“又是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来势汹汹。”木兰放下手机,她的脑袋越来越清晰了:在S市,确实有一只黑手,站在黑暗中,瞪着阴森的眼睛,张着贪婪的嘴巴,准备吃掉别人。先是沐氏,现在是夏氏。
不,确切地说,先是沐晚春和沐如风,现在是夏墨翰。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吗?”木兰的心猛然痛了一下,“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他和我一样,早就被人放在了案板上,所以他才想着和我分开,不要让我们被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木兰,不,是沐晚春,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了,她的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她忽然很想跑到他面前,质问他:“夏墨翰,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兰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脑袋也跟着清醒起来:“我不能冒然跑到他面前,更不能无端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引起他的怀疑。还有那些人,那些躲在幕布后面的人,我不能随便暴漏了自己,成为他们的靶子。”
想到这里,木兰拿起手机,让秘书以她的名义联系夏氏的秘书处,说木兰希望能与夏总进行一场正式的会晤,谈论一下未来的合作可能性。
吴茜一接到木兰公司的要约,就赶紧向夏天请示了。
夏天看到来自木兰公司的正式要约,也吃了一惊。他赶紧向夏墨翰汇报了。
夏墨翰会心一笑:山雨欲来风满楼。能够在这个时候送出友好信号的人,他都当以盟友真诚相待。
因为心里想着木兰的要约,所以即使在下午的公司高层会议上,受到了以夏华波为首的老一辈夏氏股东的夹击,夏墨翰也没有放在心上。
夏墨翰对于未来和木兰的商业合作,充满了期待和信心。他相信,那个叫做木兰的女人,会带给他很多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