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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顿时无言,周顺这般的结局,连“冯四”都尚且逃不过,更何况是我?
老头却坚定地说道:“你虽然没有四儿爷这般手段和能耐,可是你却比他坚强,你虽然外表孱弱,可是内心却是一个坚强到谁也无法动摇的人,所以我们才这般相信你,四儿爷不能完成的事,你可以完成,四儿爷办不到的事,你可以做到。”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头对我盲目的信任,但是眼下即便我做不到,我也要拼命一搏,不仅为了我,也为了所有人,更为了石头。
老头说完这些,于是再次转过身,他转过身的时候说道:“四儿爷其实错了。”
但是他这一声说的却是极轻极细,甚至几不可闻,我正想开口说什么,可是他却又说道:“这枚铜符是刘正给你的,其实也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觉得这件事没了你,就相当于没了顶梁柱,石丞印再能耐,却是做不到最后一步的,现在,他估计已经到了那里了吧。”
老头这一句话给出的信息量太大,既然石头已经到了罗布泊深处,那么我们算是追不上了,我只在心中暗暗祈祷他能够遵守我们之间的生死约定,不要做出傻事来。
我现在的疑问却集中在这枚铜符上,我问老头:“既然这枚铜符是这里的钥匙,由你保管着那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又要让刘正交给我,我拿着万一丢了那岂不误事?”
老头却笑起来,他说道:“你不来,我拿着这枚铜符空守着这个秘密又有什么意义,这个秘密本来就是四儿爷给你留的后手,而我知道,四儿爷的期望一直都是奢望,他所期待的结局是不会发生的。”
我问:“四儿爷期待的是什么结局?”
虽然我心中已经隐隐知道,但还是想听老头亲口说出来,老头说:“就像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永不让你掺合进来,他害怕他身上的惨剧再次发生在你身上。”
果然是这样,为什么十五个人的队伍有的拼命想让我掺和进来,而有人却拼命地在阻止,遮遮掩掩,始终不和我说真话,原来就是这个原因,而问题的最关键,还是他们没有把握,四儿爷失败了,我这个小四儿爷就更是有失败的可能。
这么说的话,眼前的这个老头应该就是主张我必须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人之一了,而且他自己也明确地表过态,他的的确确也就是这样想的,我继续问:“那么单凭这枚铜符你就确保我会来这里?”
老头说:“不能确保你一定会来这里,但却是可以让你掺和进这件事来的一个诱饵,而且铜符同时也是一个信号,我只是想通过它告诉其他人,我已经在行动,这一支队伍,并不全是只想着逃避的人。”
到了这里那就明了了,虽然从老头的口中我知道了一些答案,可是脑袋却还是有些浆糊起来,有一个问题我很不解,我问老头:“既然像你这么说,可是为什么我会变成和四儿爷一模一样,而且还布下了一个步步深入的局,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四儿爷希望我不要掺和进来,可是我却会变成和他一模一样的样子做着与他的意愿截然相反的这些事,这说起来好像很矛盾,而且那时候我的样子,我觉得那并不是我,分明就是四儿爷。”
老头却说:“那是四儿爷的记忆在作祟,我说过了,你的潜意识中有他的全部记忆,而事后这些事别人不说你完全记不起来,就是因为这完全是在你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我便不再问下去,因为再往下问又会绕回到我是谁的这个问题上。
老头在说话间,已经将铜符插进了黑圈里面,这枚铜符果真就是一把钥匙,我只见发光石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石洞,老头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却是一个牛皮信封,他将信封从里面拿出来递给我说:“这是四儿爷留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现在就看,上面的每一个字你都必须记住,或许你到罗布泊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得到一些指引也说不一定。”
我接过牛皮信封,信封是密封的并没有被拆开过,我撕掉信封头,拿出里面的信纸,里面一共有两页笔记本纸,老头说:“这是四儿爷最后留下的,我用牛皮信封装了放在这里,就等着你来取。”
我打开这两页纸,上面的这一页写的密密麻麻,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四儿爷的字体很是潦草,可是再潦草我也认得,因为这些都是我的惯用字体,换句话说,这就是我的字迹。
信中是这样写的:
小四,我知道你会和我有一模一样的名字,所以我这样称呼你,时间关系,关于你的名字这些问题我就不过多解释,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已经完全失控,正在朝着无法想象的地步发展,而且更总要的是,你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既然你选择了这一条路,也已经来到了罗布泊,那么我只能给你一个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的忠告——时间。
在罗布泊,你最不能忽略的就是时间,这里时间的轨迹可以让你发现一个规律,而这个规律,将让你知道你最终是要去到哪里,那个目的地,我把它称之为禹所积。
虽然这并不能代表全部的禹所积,可是那里却是禹所积的核心所在,当你到达那里,看到里面的一切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关于禹所积的一切。
但是现在我却不能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我甚至希望我办不成的事,你能够完成,虽然你还并不够强大,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因为你之后的轨迹,几乎都是在我的设计当中,我给你预设了两条路,请原谅我的私心,在希望你是一个普通人的同时,我内心深处却殷切地渴望这一切能够在你手中终结,你能替我完成最后的事,你如果做不到,那么就再没人可以做到了,你是我们几十代甚至几百代人的希望,为了你,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以说四大部族与共工氏的消亡衰弱都与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可是却给了你两个选择,做或者不做,因为在最后的时刻我们也犹豫了,如果你失败了,那么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再无半点希望可言;可是如果就此放弃,几千年的心血就此白费,实在心有不甘。
所以我们选择顺其自然,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这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这更使我不敢半点与你说起在罗布泊我所经历过的一切的缘由,我是一个失败者,我怕我的思维定式会让你进入到与我一般的死胡同,所以,请相信自己小四,你是独一无二的,更是所有人的希望。
最后我只想告诉你,与时间赛跑,你唯有比时间跑得更快。
冯四绝笔
看完四儿爷的这一份可以称作是遗书的信之后,我满脑子只回荡着两个字——时间。
四儿爷一再强调时间,那就是说在罗布泊时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而且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更重要的是,他说他不想用他的思维干扰我,可是另一方面又让我注意这里的时间,那就是说,他关于时间的推论是绝对正确的,否则他就不会在信里面写下来。
老头见我皱眉思索,打断我道:“看完了?”
我点点头说:“看完了。”
他又问:“里面的内容都记住了吗?”
我沉思了一秒钟说:“大约都记住了。”
然后老头拿过我手里的纸张,不知他哪里来的火种,顷刻之间竟然已经将它烧成了灰烬,我看着老头,老头说:“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都别同任何人说起,包括石丞印,这样的秘密,放在你脑子里,比这样安全得多,特别是‘它’,如果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肯定会不择手段弄到手,你现在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是‘它’能看出来,四儿爷在里面给了你许多重大的提示,而且其中暗含的玄机,也只有你自己慢慢去参透了。”
我点点头,老头做事如此谨慎小心,也只有他这样的态度,也才能让这东西在这里放置如此之久吧。
然后老头干笑两声说道:“人人都说季晓峰在洛阳鬼市藏着一个秘密,却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实际就藏在罗布泊,人人都说季晓峰一人创建了洛阳鬼市,可却没人知道,洛阳鬼市的并不是季晓峰,而是左丘明。”
“左丘明是谁?”我问,我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老头说:“十五个人中的一个。”
“那你是季晓峰?!”我惊呼出声,甚至都已经忘了用尊称。
老头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但是正在这时候,突然刚刚那种一波波的震动再次在这里震动了起来,这回我明显感觉震动感要强烈了许多,似乎是震动的地方离我们已经近了许多。
季晓峰瞬间变了脸色,他说:“再不出去,我们只怕就要被埋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