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起。**(..)
势不可挡的一击,没有一丝留手。高延勇这一击成与不成都是最后一击,带着霸道的决绝之意。
沈旭之脸上笑容未变,见高延勇刚刚拉出冰枪,手中柴刀横在面前,也不竭尽全力的抵挡,只是高声大喝:“刘泽宇,你个***老王八蛋!还不出手!!”
声音传到高延勇耳中,手中冰枪连一丝颤抖都没有,依旧那般决绝。沈旭之喊什么,充耳不闻,冰枪宛如一条冰龙,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穿透空间,穿透时间和空间,蛟龙婉转,向着沈旭之胸口刺来。眨眼之间寒气已经刺进沈旭之的肌肤,无数细小的寒栗绽起。
“忽!”黑色长刀召唤兽一般随着沈旭之高声大喝骤然出现在冰枪之前,一道犀利之极的刀锋径直劈到冰枪枪杆之上,轰隆一声,一层层波浪强烈冲击而起,宛如一块大石头扔进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沈旭之喊完便转身把兰明珠扑倒,强烈的暴风在沈旭之后背呼啸而过,无数小刀子一般刮碎沈旭之后背上的黑衣黑氅,刻刀在岩石上刻出数不清的痕迹,惨白。
五息之后,风势渐缓,沈旭之才从兰明珠身上慢慢站起,怀里的羊皮袍子被压成了一团,蜷缩在沈旭之怀里微微颤抖……
沈旭之转身看去,刘大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出人意料的起死回生,背向自己,如山岳一般巍峨耸立在沈旭之与高延勇中间,惶惶若天神一般。
高延勇苦战之后奋起余勇,冰枪被刘大先生一刀劈碎,身体接连受到重创,缓缓的坐了下去,嘴里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热气腾腾。不像之前出血,瞬间变成一块块大小不同的冰坨。
高延勇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体内冰寒之气枯竭。难以为继。
胜券在握,瞬间却又被打落尘埃。巨大的心理落差让高延勇仿佛老了十年一般。虽然之前隐隐有所感,但自己以天启的修为反复探查。刘泽宇确实已经死去多时,怎么居然真是一个陷阱!
“你……”
“渡劫,我中间一举击散劫雷,导致最后一道格外强横。你以为我挺不过去,是不是?”刘大先生心情大好,笑着问到。
“是。”高延勇坦承不讳,虽然已近油尽灯枯的境地,但是目光里依旧骄傲而坚定。
“呵呵。”刘大先生呵呵一笑。回头向沈旭之问到:“臭小子?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死?”
“祸害活千年,这道理你不懂?”沈旭之心气不顺,爱搭不惜理的回答到,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少年郎。激动兴奋混杂交织在一起,在少年郎眼睛里闪闪发光。
“猜的?”刘大先生虽然简简单单的说着话,像是平时在聊家常,虽然没有看着高延勇,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刘大先生没有丝毫放松对高延勇的警惕。
“我握你的手。你手心侧面的碧凌线红润。随有断续之意,但另有干旺线把似断非断之处。”沈旭之说到这里,轻叹一声,一只手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狐狸,一只手拉起兰明珠的柔荑,真诚的看着刘大先生的眼睛。
“哦?”刘大先生感觉有趣而神奇。
“相术上解释这种手纹。绝对没有枉死的道理。所以我认为你只是诈死。为什么诈死,一目了然。”说完。沈旭之的眼睛瞟向高延勇,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这么肯定?”
“当然不肯定。所以我才在之前拼死一搏。拿出所有的底牌。但高长老实力强劲,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最后也是害怕的叫唤一声而已。”沈旭之实话实说,虽然事实真相有些可笑,但对刘大先生来说,这些话却坦诚而真实。
“辛苦你了!”刘大先生语气里带着些许感伤。自己已经把天枢院许给沈旭之,按理说自己要是真的诈死,对沈旭之来讲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要是野心勃勃之辈,倒是会做些手脚,宁愿高延勇探查自己尸体,毁尸灭迹之后,沈旭之便可以排除一切可能,真正执掌天枢院。在这个时候,只有确定死掉的刘泽宇,才是一个好的刘大先生。
但沈旭之没有这么做,而是拼死保护着自己的尸体,甚至选择了一个最坏的办法。要是自己死了,他也会死。要是自己没死,必然对他掌控天枢院有不可预知的妨碍。
这些魑魅伎俩在刘大先生脑海里一闪便拎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领导着天枢院异军突起,证明刘大先生并不是一介武夫。这些事儿刘大先生虽然厌烦,但并不代表刘大先生不懂。
或许刘大先生义气深重,或许刘大先生行事豪放,但政治头脑与阴暗计谋也绝对是一等一的。
“辛苦?!”沈旭之瞪大眼睛,不服不忿的说到:“老子我差点没死了,你还在那里磨叨什么?你天枢院的儿郎正在流血!”
刘大先生和气的转回身,真挚的看着高延勇,问道:“高长老,当年暗沙之城一别多少年了?之间你我一直神交,却悭吝一面。你说老了老了,还要刀兵相见。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否则凭你高长老的本事,天枢院儿郎们也不会坚持到现在。不过你已重伤,今日之事两家就此作罢,你看怎样?”
“为什么?”本已成困兽之势的高延勇非但没有因为刘大先生这番话有死里逃生的兴奋,反而收紧心神,仔细戒备。
“本来呢,要是能轻易的杀掉你,我并不介意。但我没这个把握。刚刚渡劫,已经让我体内一片虚无,真正的天启境的力量我还没有时间去把握。这一刀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现在要杀你,我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两家罢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后江湖相遇,再分个你死我活也不算晚。”刘大先生淡淡的说着,甚至坦言说出自己没有能力杀死高延勇。
难道刘大先生当真没有能力杀死高延勇?或者说杀死高延勇真的要付出巨大的难以承受的代价?沈旭之心中飞快的琢磨起刘大先生这些话里面含义。
手心里的柔荑微暖滑腻,沈旭之心神一荡,心中思绪被打乱,想到哪里都记不起来了。少年郎一边感慨着红颜祸水,一边继续享受着萌萌冲动。身上的伤处也变得不那么疼了。
“好。”高延勇凝视刘大先生半晌,仿佛在掂量着什么,刘大先生也不着急,面带微笑的看着高延勇,一副智珠在握的摸样。听到高延勇同意,颔首道:“如此那就多谢高长老了。”说完从纳戒里拿出一截竹节,手中元气运入,砰地一声炸响,一道眼花飞腾上天际,在天际炸开,形成一个小狐狸的样子。羊皮袍子看的有趣,身负重伤,还努力伸长着脖子,仰面看着。
高延勇说完话,仿佛被抽出所有的力气,有些丧气的示意谷路行。谷路行不知做了什么手势安排,命令传达了下去。两方厮杀正酣的队伍令行禁止,缓缓收手,一袋烟的功夫,双方都退出了争斗。沙场之上横尸盈野,无数被普通人视为天人一般的修者惨死当场。玄甲重骑死伤殆尽,天枢院铁骑也损失大半,剩下还能在沙场浴血的军士也都大多身上挂彩。
掌军之将,心似寒铁。虽然哀嚎遍野,但仍然不为所动。
刘大先生见沙场之内战事终结,这才放下心,双手抱刀,客气的说:“这些玄甲重骑,高长老藏得真秒。想来当年那构想已经被完成了,看这样子我们天枢院也要加把劲儿了。如此甚好,那就请高长老先回。这里属宛州地界,不能一尽地主之谊,是我天枢院怠慢了。希望有朝一日能把酒言欢。”
“你我不能了,希望这两个孩子日后可以。”高延勇没看刘大先生,而是看着刘大先生身后的沈旭之,意味深长的说到。
“高长老似乎话中有话。”
“呵呵,你会明白的。我伤势过重,需要宁息一日。你先回。这次空手而归,也不知神殿会怎么处罚。”高延勇声音里萧瑟之意大盛。
“天枢院虚席以待,不知道高长老是否嫌弃我天枢院庙小?”刘大先生笑着问,也不知是不是当真。
“你不懂的。别看你已经是天启境的大修士了,半仙之体?嘿,那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你和我,还有他……”说着,高延勇指了指刘大先生身后的沈旭之,继续说到:“都隶属于命运的安排,无法逃脱或是掌控命运。这少年能从你手相里看出你的死活,我们的生生死死只在一道纹痕,你说这事好笑不好笑?”
刘大先生翻起左手,看着手掌上一道道纹路,纵横交错,不知在讲述着天道的奥妙还是上天在嘲弄这些凡人的无知与脆弱。
沈旭之正沉浸在温柔中,不经意看见刘大先生的手掌,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刘大先生手掌边缘的干旺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淡不可见,几滴鲜血使那里殷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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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掌纹烙着宿命,可叹,可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