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见么?
慕华嗤笑,“你以为,离开暗室本王就杀不了你了么?”
伶烟毫不畏惧迎上慕华的眼,讥讽开口:“亏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王爷,如此小肚鸡肠,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家计较,老娘都为你丢脸。”
手无缚鸡之力?依他看来,怕是牙尖嘴利吧。
不再多费口舌,慕华执起方才丢在地上的利刃,直直朝着伶烟脸上刺去。
“该死的!”伶烟咬了咬牙,不顾一切朝着皇陵外冲去,如今最后一层陵棺已经被打开,这后面必然是出口,只要她能逃出这里,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贱男人,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去了。
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水流声在石门外响起,伶烟脚步顿了顿,难不成外面又是一条激流?若是通向什么暗河,岂非完蛋了。
身后脚步声愈发近了起来,前有狼,后有虎!
伶烟一咬牙,死就死,她宁愿被淹死也不要死在慕华这个贱男人手底下。
猛地往外跨出一步,纵身一跃,整个人消失在了石门后。
慕华脚步骤然停住,幽寒的目光凝视伶烟消失的方向片刻,突然也跃了下去。
冰凉的水从头顶灌入口鼻中,呛得伶烟一阵哭爹喊娘,这水也不知到底有多深,伶烟自跳下来,脚还没碰到过底,一直被汹涌的水流往下游带去。
但,往这激流的两侧看去,她明显已经不在崖底,这道陵墓居然是在那座山底下挖出了个直通外界的洞。
身后似乎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伶烟仰起头往后看去,顿时惊大了眼,“我靠,慕华你这个贱男人,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追!”
此刻慕华的模样已经恢复如常,依旧是如往日一般俊逸,但在伶烟眼中,这男人简直比洪水猛兽都可怖。
慕华完全忽视了伶烟,他如今要做的是从这水中离开,只要能上岸,他便可以顺着路回到京都。
见慕华已经没了要杀她的意思,伶烟顿时舒了一口气,她伤口本就没有好,这几天一直折腾着,又什么都没吃,早就快饿扁了。
这条河流极宽,两侧虽也有道路,但凭她现在的力气根本不可能逆流游过去,她只能先养好精神,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两人一路往下游而去,伶烟不知自己到底已经喝了多少水,至少肚子已经涨成了一个球,相反身后的慕华却气定神闲,半分没有逃命时该有的模样。
伶烟暗恨不已,脚下却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咬了她一口。
疑惑向下看去,暗黑色的河水根本看不到底,难不成是她错觉了?这么汹涌的水,怎么可能有东西在底下?
“嘶!”脚底又被咬了一口,伶烟顿时意识到不对,手伸入水底水中抓了一把,却触碰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浑身起了些鸡皮疙瘩,伶烟从水中抬起手,终于将那东西看了个仔细。
“这是……水蛭?”她前世也见过这种东西,但接触的极少,听山里的老和尚说,这南岸山里的河水中大多都有水蛭,且比常见的那些都要凶残,吸血速度极快。
伶烟颤了颤身子,吸血?那她现在腿上岂不是……
惊呼一声,伶烟再也无法安静下来,扑腾着朝着两侧游去。
水流一个急转,伶烟被水淹没了下去,费力抬起头,这个狭小的过道两侧正好生长着挺拔的树木。
伶烟死死咬着牙,脚下用力一蹬,一把抓住了树根,下半身好似要被水冲断一般痛着,费力向前爬去,直到双手满是血痕才气喘吁吁躺在了岸边。
她终于上岸了。
身旁又落下一道身影,伶烟却丝毫没有转头去看一眼的欲望,她太累了,累到几乎要昏厥。
“挺能跑。”
身侧传来慕华同样疲累的声音,伶烟嗤嗤笑了两声,“彼此彼此。”这男人和她一样,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两日经历的一切,放在旁人身上,怕是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身侧一阵沉默,伶烟只觉得腿上一阵阵刺挠着,抬手抓了住,却抓的满手鲜血。
撑起身子往腿上看去,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她左侧的腿上覆着五六只水蛭,且个个浑身圆滚,可见是吸了多少血进去。
眼前一阵晕眩,原本就身子虚弱,这下又失血过多,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伶烟十分无奈的看了眼身侧的慕华,“要杀要剐随你,记得让我入土,我不想暴尸荒野。”说罢,翻了个白眼直直倒了下去。
慕华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这个女人又搞什么么蛾子。
河水依旧汹涌往下流着,伶烟却再无动静,慕华意识到不对,撑起身打量了伶烟一眼,眸光落在不停往外渗出血迹的腿上时,微微闪过一抹异样。
……
瑶光相府内。
施伶月焦急的在房内走动着,绝美的脸上满是泪痕,“娘,我不要嫁给广平王,你快帮我劝劝爹爹吧,若是我嫁过去,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大夫人潘氏也是满脸忧愁,谁能想到,当今陛下会将她的宝贝女儿赐婚给广平王那个煞星?
九洲谁不知道,瑶光广平王嗜血成性,杀人如麻,这些年陛下已经给广平王赐了不少妻妾,却无一活过新婚之夜,广平王府后的墓地都快比相府大了。
施伶月是她唯一的女儿,更是她唯一的希望,怎么能嫁给那个煞星!
“对了,娘,南安山上不是还有个小野种么?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不如让她代替我嫁过去。”
潘氏一惊,连忙摇头,“不可不可,你二人容貌相差太多,那小野种长得其丑无比,广平王虽狠戾,但深受皇上喜爱,若是如此,岂非成了欺君之罪了么?”
施伶月又落下两行清泪,“噗通”一声跪在了潘氏脚下,“娘,我是您唯一的女儿,您真的忍心让我死么?反正也活不过新婚之夜,只要将那小野种盖着帕子嫁过去,到时候放出消息,二小姐深爱广平王多年,给大小姐下了迷药自己入了婚轿,如此陛下肯定不会逼迫爹爹将唯一的女儿再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