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眉头一抖,唇间绽开一抹轻寒的冽色:“你找他干什么?”
容汐汐没出声。
“替方媛来当说客?”傅陵瞧着她的脸色,止不住的嗤冷道:“汐汐,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方晏,以为他一个活死人还有醒来的一天?哦,对了,我手里多的是和你亲热的大尺度照片,如果有一天奇迹发生,他醒了,我不介意发些照片和他分享我的性福生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砸在傅陵的脸上。
男人的脸当场就铁青。
容汐汐的手在发抖,怒瞪着他:“傅陵,你是不是还没被刀捅够?”
“行啊,那你来啊,把刀往我这里扎。”傅陵咬牙切齿,猛的捉住她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容汐汐用力把手抽出来,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你简直不可理喻!”
心知这个男人今天是不打算放她进去了,她旋即转身大步离开。
傅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手指若有似无的抚过火辣辣的左脸,对着空气冷笑了两声。
推门进去的时候听到靳珩和律师说话的声音。
“你回去告诉她,对于她所说的净身出户我没什么兴趣。”
“那您要什么?”
“我变成现在这样主要是她的责任,所以让她过来照顾我,直到我痊愈为止。”
律师一愣,没想到会这么简单,“你确定这就是您的条件吗?”
“是我表达有问题,还是你耳朵有问题?”靳珩狭长的眼眸眯起。
律师咽了下口水,忙说:“好的,我这就回去告诉方小姐。”
靳珩低头看着手机,随意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傅陵目送着律师出去,皱眉走过来,“你是不是疯了,白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靳珩像没听到,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
“靳珩,你他妈耳朵聋了,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男人冷眼看他,蠕动唇片淡声道:“你和你女人吵架,把气撒在我头上做什么?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你插足到她和方晏中间,以及她心里还有方晏的事实。”
傅陵刹那间眼眸猛的一震,像被人戳了心窝子似的怒气满脸,“靳珩,你他妈找死。”抬手就往靳珩脸上去挥拳。
多年的交道打下来,彼此已经足够了解对方。当拳头即将挥到脸上之际,靳珩一个侧头避开,与此同时拳头也跟着出去。
一拳击在傅陵的左腹,傅陵吃痛后退了几步,几秒后又咬牙挥拳上来。
一时间房间内两个男人打斗成一团,楼下女佣们听到了动静,根本不敢上来查看。
这时庄端恰好从别墅外进来,手中把玩着车钥匙,突然见很多女佣聚集在楼下,不由放慢脚步问:“出什么事了?”
一帮女佣顿时吓了一跳,瞬间四散开。
下一秒,楼上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庄端悠闲自在的表情骤然一变,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步往楼上奔去。
房间内。一片凌乱,像发生了大地震。
两个男人仍是扭打成一团,庄端上前使了好大的力才把两人分手,气得大骂:“你们两人闲着没事干吗?要打架到拳击场上打去,打个你死我活我也管不着,但这里不行,是兄弟的话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
两个男人转而都收了手,傅陵脸上挂了彩,靳珩也是,不过庄端最担心的是他的腿,见他包得严实的小腿上已经有渗血的迹象,连忙把人背了起来。
被褥床单被扔在地上,上面还有脚印,沙发也倒了。地上到处是文件、笔记本……
庄端简直对这两个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得把人背到隔壁客卧去。
回到主卧,庄端狠揍了傅陵一拳,随即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拎起来,一向谦谦君子的人难得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他腿上的伤很严重,韧带裂了可不是小事,弄个不好这辈子走不了路。”
傅陵原本还在气头上,这会一听顿时没吭声。
庄端赶紧去打电话,让医生过来查看。
……
庄园内。
江穆城和容汐汐几乎前后脚相继来访。
江穆城是第一次来,往四周打量了几眼:“你的家很漂亮。”
与江穆城不同,容汐汐显然不是第一次到来,或许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她的心情似乎显得不那么轻松。
时初晞同时接待了他们。
女佣端上下午茶,三人在透明玻璃屋里吹着冷气,边喝茶边谈事情。
时初晞先问了容汐汐:“你见到他了吗?”
容汐汐白净的脸上划过一丝余怒:“傅陵在那儿,我被他拦住了。”
对于这个结果,时初晞并不意外。
容汐汐问:“我去的时候见到了你的律师,谈得怎么样了?”
时初晞只是静静的喝茶,眼底有淡淡的漠然,“律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人在回来的路上,照我估计这次去没什么效果。”
江穆城低垂着眸,看着手中四溢香气的茶,听到这里抬眸问她,“你给了他什么条件?”
“我说除了这座庄园,所有的他要的我全部给他。”
江穆城眉头一下子拧起,定定的盯着她,声音中揉着冷意:“也就是说,你把所有的都摆到他面前,他还不满足?他还想要什么?”
时初晞扯了扯唇角,没有做出解释。
容汐汐自然知道她不方便在江穆城面前多提,毕竟她和靳珩还是夫妻,夫妻间的那些事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提起,总感觉有些欠妥当。
没过一会儿,律师过来了。
“方小姐。”
“回来了,他怎么说?”
律师把靳珩的原话复制了一遍。
现场听完很久没有人说话。
半晌,容汐汐凉凉的说,“媛媛,你别上当,靳珩还在康复期,他暂时拿你没办法,要是你过去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折磨你。倒不如趁现在的这个大好机会,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对策。”
江穆城难得附和:“我同意容小姐的想法,初晞,你千万不要上当。”
时初晞喝了好一会儿茶,然后对律师道:“麻烦你再跑一趟,就告诉他,他的条件我同样不能答应。”
“好的,方小姐。”
律师心里明白像这种顶极豪门的离婚案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谈得拢,遂点点头,又往别墅赶去。
玻璃屋安静下来,三人各想着心事。
时初晞突然问江穆城,“你什么时候回国?”
“再过两天。”
她没忘靳珩威胁他的事,“这里也没什么事,要不你今天先回去。”
“赶我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穆城看出了她的心思,态度异常坚决道:“是我自己要帮你的,就算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承担,你不必内疚。”
时初晞想再说什么,容汐汐说:“媛媛,你现在身边帮你的人太少,你的对手又太强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你不要拒绝,照我看江先生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不领情呢?”
时初晞歪头笑了下,“好吧,我说不过你们。”
江穆城望着玻璃屋外的景色,想到了什么,转头给她出主意,“其实你和他离婚没必要弄的那么复杂,可能你在F国待久了把一条最重要的给忘了,他当时是以薄允慎的身份和你结的婚。国内的法律是夫妻双方达到分居两年以上就可以申请解除婚姻关系。”
时初晞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先回国,和他分居,等到两年后就可以提出离婚。”
“你说得一点没错。”
容汐汐替她感到高兴:“这个主意不错,媛媛,干脆过两天你跟江先生回国。”
“不用了。”时初晞摇头。
容汐汐与江穆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劝她,却听她接着说道:“明天我就回去。”
江穆城提醒了她,这是一个以退为进的好方法,既不用在F国与靳珩继续对离婚的事情牵扯不清,又能让她暂时清静清静。
靳珩的腿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盘问过医生,他韧带断裂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也就意识着她将有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继续和他周旋下去。
……
翌日上午,医院。
时初晞来到方晏的病房,在里面待了有三十多分钟才离开。
接着她又去看了章泽,上次她付给医院一大笔可观的医疗费,医院方面便联系了M国最权威的医生前来做肝脏移植手术,暂时保住了章泽的性命,不过还在排异期,需要住院继续观察。
情况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章陌松了口气,在时初晞即将离开之际,郑重其事的找她谈话。
“三小姐,我爸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关于庄园的。”
“什么秘密?”
章陌往前靠近,很小的音量说:“庄园内有一条密道,是您父亲多年前暗中让人挖的,这件事连您母亲和两个哥哥都不知道,当今活在世上的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知道。您父亲死后那条密道再也没用过,父亲这次突然想起来,他让我特意告诉您。”
时初晞今天就要离开,可是周围明显像是有人跟着她,没想到会意外得到这个秘密,不禁面露喜色。
中午。她从医院回到庄园。
庄园外,尾随的保镖向电话那头的人如实汇报。
……
傍晚,医院的病房。
庄端推门走进去,靳珩刚处理完工作,正用手指捏着眉心。
听到动静,他嗓音极淡地说:“你怎么又来了?闲着没事?”
从昨天律师过来转述了时初晞不同意他的条件之后,他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
该吃饭的吃饭,该工作的工作。
只除了把休养场所从别墅换到了医院。
庄端毫不在意他的冷脸,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先看了他重新包扎上的小腿,脸色颇为凝重的说,“医生说了,你的腿不能再伤一次,再发生像昨天的事情,你这辈子几乎就等同于瘸子。”
“是他先动的手,难不成我坐着不还手?”
“傅陵不会轻易对你动手,除非你惹毛他了。”
靳珩继续捏着眉心,没说话。
庄端拍了下他的肩,“行了,兄弟间打架是常有的事,倒是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你能给我带什么坏消息?”
“方媛走了。”
“她能去哪儿?”靳珩漫不经心的问。
“我知道你暗中让你的保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今天上午她去看了方晏,然后又去医院看了管家章泽,给了章泽一笔百万美金的治疗费,中午回到庄园,所有的都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是不是?”
靳珩顿了片刻,眸色暗沉下去,才问:“你是说,她现在不在庄园?不可能!”
“是不可能,因为你的保镖反馈给你的信息是她回到庄园。”庄端换了一个坐姿,“但凡事皆有可能。”
靳珩瞳眸紧缩,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抓起手机,充满戾气的嗓音命令道:“马上去庄园看看她在不在。”
保镖有所迟疑:“靳先生,庄园内的保镖人数多过于我们,我怕我们还没进去就被……”
“我早就给你们一人配了一把枪,现在马上冲进去。”男人脸上杀气尽显,“出了事我来解决。”
这下保镖没了顾虑,利落道:“是。”
一群废物。
养了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靳珩冷沉着脸,将手机甩到一边,十指交叉,闭眸静等结果。
十多分钟后,保镖打来电话,“靳先生,太太果然不在里面。”
男人手中的手机瞬间飞出去,狠狠的摔在柜角上,转眼又落在地上。
庄端瞄了一眼那被五马分尸似的手机,默默叹了口气,随即道:“她走了也好,你这样也不能拿她怎么办,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养,你的腿是大事,腿好了你想办什么事都能办成,腿要是好不了,你这辈子可就废了。”
……
飞机上。
长途的劳累。所有头等舱内的旅客都在梦乡,身边的江穆城也在闭目养神,时初晞睡不着。
她一闭上眼睛就是靳珩那张脸,更让她睡不着的是总感觉自由来得不那么踏实,在没有真正摆脱他以前,她没办法完全放下心来。
望着窗外愣愣的出神,突然一张薄毯盖在她身上,她顺着男人的手看进一双温暖的眸中。
“睡不着?”
“嗯。”
江穆城动作很小心的替她把滑下来的薄毯一角往上拉了拉,从容不迫的说道:“在ヌ国是他的地盘,回到国内可不一样,我已经安排妥当,他不会找到你,只要你躲过两年,达到分居两年的离婚条件就可以向法院上诉离婚。”
“万一还是离不了呢?”
“不会。我问过律师,如果达到这个条件,你赢的机率是百分百,他赢的机率是零。”
“嗯,我知道了,谢谢。”她终于放下心来,渐渐有了困意,没一会就睡了过去。暖才文学网
江穆城定定的看着她白到透明的脸,没有再移开目光,就这样一直守着她。
几个小时后。
时初晞跟着江穆城坐进一辆SUV,车子颠簸在乡村小路上。
“你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会不会不习惯?”
“没事,我挺喜欢乡下的,空气好。”
江穆城似不放心她:“你要是待的不习惯。我另外再给你找地方。”
“不用,这样挺好,我也刚好待够了大城市,乡下人思想单纯,相处起来比较舒服。不过……”
“不过什么?”
“我是外来人,一般到了乡下其实很扎眼,要是有人打听的话很容易就打听到,我觉得乡下不安全。”
江穆城思考了一会:“你说的有道理。”
当即他让司机调头。
两天后,时初晞悄悄回到了帝都。
大隐隐于市,帝都这么大,她要是藏起来,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只要不和以前的人有联系,基本要想找到她有如大海捞针。
江穆城用办好的假身份证给她租了一套公寓。
加上她手上有足够的现金。不需要在外工作,更容易隐藏。
就这样,她在帝都安顿下来。
一开始在家的一个月忙着布置公寓,弄了个琴室和练功房,有时候弹钢琴,有时候练舞蹈,时间过得快而充实。
但久了,就渐渐显出与世隔绝的孤独。
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弹琴一个人,跳舞一个人。
她感觉自己渐渐丧失了语言功能。
对外,她不敢和容汐汐联系,只会偶尔和江穆城通上一个电话,了解下外面的消息。
这天。时初晞出门倒垃圾,最初来的时候她还怕被人认出来,下楼基本不是戴口罩就是戴帽子,但后来渐渐放下心来,也就没再继续伪装。
她把垃圾扔到垃圾桶,转身要走之际,眼尾扫到一闪而过的身影,速度极快,绝不像是正常的行人或是锻炼的人。
等她再去查看,什么也没看见。
她的心砰砰跳起来,飞快的回到公寓,紧锁上门。
悄悄从楼上往下看,这次她又看到了那个身影,缩在角落不时抬头像是往她这扇窗户张望。
她想也没想。赶紧给江穆城打了电话。
江穆城恰好在帝都出差,听到这里马上说,“我现在就过去,有人敲门你千万不要开。”
“好。”
她挂了电话不过几分钟,手机里进来一个电话。
这是她到帝都后用假身份办的电话卡,因为从不跟外界联系,所以没有号码泄露这回事,平常也就连骚扰电话都不会有。
此时,手机里跳出来一串号码,虽没有在联系人中保存过,却教她只看了一眼便魂飞魄散。
就算是有一天记忆退货了,她都会记得这是他的号码。
他……终于查到这里了吗?
时初晞短暂的判断之后接起这通电话。
死一样的寂静。
明明电话是通的,谁都没有开口。
时初晞一咬牙,既然他已经查到了。也就没什么可躲着的了,刚要开口,那头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媛媛,你不是想跟我离婚的吗?要不要谈谈?”
这久违的男人嗓音听在她耳朵里犹如来自阴间地府,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嘲讽的笑,“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怎么没有,我的伤已经养好了,现在我的条件不再是要你照顾我,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和你离婚的新条件是什么?”
她跟着问,“是什么?”
“见面再谈。”
“你在电话里说也一样。”
“你不愿意回来也行,我让他们把你绑回来,以后你我照样过日子。不过宝贝和,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这个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谁给我一刀,我就给谁一刀,当然也包括我身边的人,比如你,我的妻子。”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轻,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扼在人脖子上。
末了,又风轻云淡的加了一句:“哦,对了,还有帮你逃跑的江穆城,这次我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
她头皮发麻,呼吸急促慌乱:“靳珩!你别乱来,有什么火你朝我发。不关他的事。”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早就挂了。
时初晞一时僵在原地,好半天她才想起给江穆城打电话。
打不通。
始终占线。
难道靳珩真的对他下手了吗?
时初晞焦急万分。
偏偏这时候门铃响了。
难道是江穆城?
她顾不上多想,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熟悉的几张面孔,靳珩的保镖,完全堵住了门口。
她看了保镖一眼反而淡定下来,“我收拾点东西。”
保镖很客气,点点头,没强行要进来。
她在屋子里真的开始收拾,这段时间住进来她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添购了不少东西,但她只捡了简单的一些,用一只行李箱装上。
拉起行李箱的拉杆,她离开前平静的扫视了公寓一圈,最后头也没回的离开。
……
十多个小时的路程,回到F国已近傍晚。
庄园大厅。
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男人戴着眼镜,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衬衫,露出胸膛的肌肉,包裹在黑色休闲裤中的长腿随意交叠,低头坐在沙发里看一份汽车杂志。
斯文儒雅,绅士风度。
进门乍一看上去像是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男人。
她几乎要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薄允慎。
等到男人抬头,她所有的喜悦刹那间像是被洪水冲下,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惆怅。
靳珩戴了眼镜,合上杂志,放到一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直直的眼神,“怎么。几个月不见,你想我想成这样?”
时初晞眨上眨眼,别开脸,拿着包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你不是说要当面谈的吗?现在谈。”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搁在膝盖上,“暂时谈不了。”
“为什么?你骗我。”
“我的人已经找到你,就算我不骗你他们也一样能把你带回来,所以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为什么不能现在谈?”
他懒散而轻淡道:“我的腿再过一周还要做最后一次复查,所以等过几天再说。你既然回来了,坐飞机也累了,早点吃晚饭上床休息。”
时初晞完全搞不清他在卖什么关子,也行,既然他肯谈总比他油盐不进要好。
上楼前,她问他:“江穆城呢?你是不是对他下手了?”
话刚说完。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江穆城的电话,赶紧接起来。
“江穆城,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我昨天赶到公寓你不在。我的手机恰好出现了一点问题,一时没办法给你打电话,等我找到隔壁邻居借手机给你打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嗯,他的人找到了我,我回F国了。”
江穆城一时难以接受,“你回去了?”
“对……”
手机突然从手中消失,她一回头,男人直接把她的手机挂了,“媛媛。在我没跟你正式离婚前,你最好不要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时初晞很累,懒得跟他耍嘴皮子,一把夺过手机,抬脚上楼。
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一身旅途的疲倦,女佣过来敲门,喊她下去吃晚餐。
时初晞出房门时特意看了女佣一眼,是张生面孔。
事实上,从她进入庄园那一刻起看到的几乎全是一张张不认识的脸,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庄园内所有人都被他换成了自己人吗?
那章泽父子怎么办?
说起来,她躲在外面的这几个月连一通电话都没敢给他们打,也不知道章伯伯怎么样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下了楼。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非常中式的菜肴,这里可是F国,能准备这一桌纯中式的实属难得。
记得他别墅里有请过这么一个中餐厨师,看来庄园内所有下人都大换血换掉了,他还把自己别墅的厨师给叫了过来。
时初晞面无喜色的吃着。
这顿饭是两人在巴塞罗那闹翻,她又在外躲了几个月之后的第一餐饭,然而谁也没说话。
或许是没兴致,或许是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
时初晞吃了一点放下筷子,男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
她耐心的等他吃完,然后说:“这座庄园里有我家人太多的生活痕迹,我不会把它让给你。”
靳珩瞥她一眼:“我对这座庄园没兴趣。”
“没兴趣你把这里所有的人下全换掉?”她抑制不住的反唇相讥。
“我把这里的人换掉是因为他们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消极怠工,好好的一座庄园被弄得灰尘遍布,我要是不把他们换掉,难道还把他们当成上帝供起来?”
“好,就算我不在,庄园里的下人偷懒,你看不下去把他们换掉,那我明天重新招一批新的下人过来,你有意见吗?”
“随你。”他毫不在意,用纸巾不疾不徐的擦着手指。
“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又说要等你做最后一次复查再谈离婚的事,那我就等一周,一会儿你先回你的别墅,过两天你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带我的律师过去。”
靳珩放下纸巾,语调淡到像水:“我不会走,最近你不在,我一直住在这里养伤,已经习惯了。”
“那你住在哪一间?主卧室吗?那我搬去……”
“没有必要。”他神色仍是淡漠,“我不会碰你,但不会跟你分床睡。”
这是什么逻辑?
时初晞完全有理由这个男人是在使用缓兵计,等她想再跟他谈,他已经起身走了。
无意间她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不像从前那样步伐矫健,他的步子如今变慢,像是故意在掩饰一条腿走路的倾斜。
这么说,他腿上的韧带没恢复好?
不,别上当,不能心软。
时初晞用力掐着自己,他就算瘸了,也是他咎由自取。她不需要内疚,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
两人就这样又睡在一起。
只不过还是有所不同,虽同睡在一张床上,但彼此间不仅距离隔得远,连话也说得少。
除了第一晚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晚餐之后,他几乎每天很晚才回来,有时候她睡晚了会碰到他。
他也基本上没什么声音,偶尔会坐在床上回几封工作邮件或是信息,然后再睡觉。
就好象,在他的眼中,她是空气一样。
时初晞有时候在想,他是不是故意这样晾着她,或是他还在为巴塞罗那她欺负他的那一晚而介怀和难受?
很快,她又否认这个想法。他不爱她,又何来介怀和难受这一说,最多是被骗后的愤怒。
但也没见这次她回来,他有多么想报复她。
说实话,时初晞不喜欢冷战,这比吵架还让人难受。
眼下这种情况又不得不忍,她每天都在数日子,盼着他早点做好复查,早点谈离婚。
时间一点点滑过,终于到了约好的一周的前一天。
她早上起床,男人穿着睡袍站在卧室中央看她,“今天我去做复查,你也去,不然你又要怀疑我在骗你。”
时初晞下意识的想拒绝,转念一想去听听也好,便答应下来。
九点,医院。
靳珩去拍片子做复查,时初晞在外面等候。
和她一起等候的还有彼特,是靳珩的助理。
一个护士推着轮椅从旁边走后,时初晞认出来坐在轮椅中的人是宁黎娇。
宁黎娇也在瞬间看到了她,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要不是站不起来,可能会直接过来把她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