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晞喘着粗气,白嫩的脸蛋上布满红潮,双眸像被水洗过一样又湿又亮。
这样的女人落在男人眼里,像是世上最性感妩媚的尤物。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男人眯着眼睛,喉咙里哑得厉害:“媛媛,你非要这样?”
她抬了抬下巴,“对,你必须做出选择。”
他弯着唇,笑得有几分邪,几分痞,几分玩世不恭,慢条斯理的交叠起长腿,“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
“门在那儿,你现在出去,不送!”她侧过身,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男人顺着她的手指瞥了一眼大门,收起一些散慢的神色,低醇的嗓音道:“许晋背后有人。”
“靳珩,在F国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到了帝都你就怂了?原来你也有这么怕事的时候,真不像个男人!”时初极尽挖苦的说,为的就是激怒他。
男人徐徐的低笑,似乎看穿了她,不会上这个当。
该说的全说了,全然不起作用。
时初晞心灰意冷,决定自己去会所救人,大不了叫上章陌和鲁奇,像上次一样把许晋揍一通,只要能救下施桐。
转身之际,她不由自主的扫了男人一眼,忍不住嘲弄道:“也就是说你想和我结婚不是真心的,就算我曾经差点被许晋那个老变态占了便宜,你也只会像现在这样缩在这里一声不吭!”
对他实在是失望之极,她拿起包往门口走去。手指刚碰到鞋柜,一股大力突然把她整个拽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男人轮廓清晰的脸上透着凌厉的线条:“你说什么?”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没什么,我现在要出门,没空跟你说话。”
时初晞胡乱套上鞋,看都不看他推开门出去。
纤纤腰肢被一只手掐住,一股力袭来,将她整个抵在门后。
“靳珩,你发什么疯!你不去救人,我去救!”她气坏了,抡拳就打他。虽说他刚才阻止她出门的力道留了余地,她没感觉多疼,可她这会心情烦透了,此时更是火冒三丈。
男人眯着眸,淡漠的嗓音中吐着戾气,“媛媛,说清楚,许晋什么时候想占你便宜?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他摸你哪儿了?”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那腰伤复发不就是拜许晋所赐,他那天不是还在电话里透露他知道她腰又伤了的事吗?
时初晞翻了个白眼,不想浪费口舌。
男人扣着她的脸,“媛媛。你今天不说清楚,你是不可能走得出这个门。”
她仍旧是嘲弄的笑着:“靳珩,你这样算什么?在乎我吗?还是因为你眼中的肉被别的狼给惦记上了,你心里不舒服?要是后者的话,你大可以不必这样,因为我不是谁的所有物,我是自由的,你别忘了,你我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你就连我的前夫也不算。”说到这里,她凑近了他,越发笑得讽刺:“我的前夫是薄允慎,请问你是谁?”
“媛媛!”男人喉结滚动的厉害,每一个字像是硬挤出来的,不寒而栗,“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你最好乖一点告诉我许晋碰你哪里了?是不是你腰伤复发的那一次?是他弄的对不对?地点在蔚蓝半岛十六号别墅?”
他越是说的清晰明了,时初晞脸上的笑越是讥讽,看,他明明什么都知道,非要让她说什么,凭什么?
她就不说。
现在他不也自己说出来了吗?
这个男人真是狡猾的像只狐狸!
“靳珩,我数三个数你放手,如果你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开始数数:“一……”
“二”字还没出口,男人已经放开了她。
他退出一步,眉宇间覆着浓浓的寒霜,“我跟你一起去。”
她迅速抬起头,想确认他有没有骗她,他瞬间迈步先出去了。
“……”
时初晞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心想如果早知道许晋占她便宜那件事那么好使,她何必绕这么一大圈,一开始就拿出这个杀手锏。
“媛媛。”楼道里想起男人沉沉唤她的嗓音。
她整理好心绪,急忙跑了出去。
……
“臭婊子,你喜欢和男人上床是吧?你是不是以为你长得特别漂亮,特别的风骚,男人一看见你就忍不住想上你?”
“老许……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错了?你错哪儿了?你错在不应该嫁给我,是我防碍了你偷汉子,是我长得没小白脸好看,是我没满足你对吧!”
来到昨晚的总统套房,时初晞抬手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时有女人凄惨的哭声和男人的粗吼。
她慌张的看了一眼靳珩,“怎么办?”
靳珩大手把她拉开一边,靠在走廊墙壁上,随即单手插袋,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去敲门。
叩了两下,不耐烦的粗声就从打开的门内传来:“谁他妈的……”
粗气粗气的声音刚一传来,靳珩猛的抬脚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
许晋大叫一声,像只球一样被踢出老远。
靳珩长腿迈了进去,时初晞跟着进去,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整个总统套房乱得不成样子,唯独不见施桐的人影,只听得到不知从哪来传来的抽啜声。
“施桐!”时初晞想进去找人,被靳珩突然一把拉到身后。
男人全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像是随时蓄势待发的猛兽。
她顺着他警惕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噤声了。
不起角的墙角站着一排保镖,黑压压的柞在那儿像是在随时等候命令。
“啊嗯……”
许晋哼了两声,肥胖的身影从地上爬起来,手中依旧拿着一根鞭子,鞭子上沾着血,足可见他这次把施桐打得有多狠。
“畜生!”时初晞气急攻心,下意识的想冲上前,被靳珩敏捷的拉到怀里。
“呵呵呵……”许晋捂着被踢疼的胸口,一双阴险猥琐的眼睛在她和靳珩之间来回扫视,“小贱人,我说施桐那个臭婊子怎么敢反抗我,敢情是你在暗中煽风点火!昨晚就是这个小白脸把她抱进来的吧,是你把他介绍给的施桐?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拉皮条的。你要是真惦记我的钱,你直接来找我,你从施桐那个婊子手里能得到多少钱?我给你……”
“住口!”时初晞双眼通红,“你无凭无据,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昨晚施桐是我和我朋友一起送过来的,我们在这个房间前后待了不过半个小时,有会所监控为证!”
“半个小时?”许晋嘲讽的眼睛看了看靳珩,冷笑道:“小白脸就是小白脸,光有个花架子,才完个小时就完事!”
“……”
时初晞感觉到这个老男人心里简直龌蹉肮脏的要命,懒得不想跟他争辩什么。
“施桐在哪儿?许晋,你好歹也是个成功商人,你这么每天打她,你就真的不怕被传出去吗?”时初晞实在气不过,说完就掏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许晋彻底怒了,沾血的鞭子指着她:“臭婊子,你他妈的找死!来人,给我上!”
那一排保镖迅速做出反应,从四面包抄而来。
时初晞拿着视频的手抖了抖。被男人有力的手给托住了,另一只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想拍就拍,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时初晞拿着视频的手抖了抖,被男人有力的手给托住了,另一只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想拍就拍,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怔忪了片刻,无形中被暖到了,点点头,将把手机举稳,只要拍下今天这一幕,他日一定能为施桐的离婚案提供有力的证据。
“一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许晋见此情景,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对着保镖们吼。
时初晞吞咽着口水看着围上来的保镖,紧张的揪住靳珩的衣角,小声询问:“要不我们先撤吧。”
他一个人两只手,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靳珩把她露出来的身体拨回身后,轻蔑看了一眼周围的保镖道:“你只管拍你的,剩下的我来解决。”
“给我上!”随着许晋一阵嘶吼,保镖们冲了上来,一阵拳脚相向。
……
时初晞全程端着手机,她早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奇迹的是她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全程没受一点影响。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与别人拳拳到肉的打架。
上一次是看到他用枪,那么娴熟,她那时候也没起疑心,毕竟在国外私人持有枪支是合法的,几乎人人都有一把,他会开枪不足为奇。
今天看来,他的身手远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差,不仅不差,还出奇得好。
十多个保镖,虎视眈眈,愣是没一个人占到便宜。
最后全部倒下。
“一群废物!”许晋看着自己花重金请来的保镖一个个倒在地上呻吟,没一个人能爬得起来,气处跳脚,挥着鞭子冲上来。
靳珩不屑的一笑,摆好架式准备迎战,不料最后一步,许晋擦肩而过,直接奔向门口,夺门而出。
靳珩:“……”
时初晞:“……”
这个怂包!
她结束录视频。放下手机,四处寻找施桐的身影。
“谢桐……施桐……我是初晞,我来了……你别害怕,许晋被我们打跑了,你出来好不好?”
总统套房里太乱,沙发翻倒在地,后面没有,再看歪倒在一旁的餐边柜后面也没有。
到底去了哪儿?
她焦急的寻找。
与此同时,那些保镖一见许晋都走了,被靳珩打怕了,害怕被报复。也一个个的全跑了。
“你慢慢找,我出去看下,以防姓许的再找人过来。”男人沉稳的嗓音传来。
心头莫名的感觉一丝安心与温暖。
时初晞扭头看向早已大步往门口走去的高大身影,抿了下唇,低下头继续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她在书房的书架角落找到了遍体鳞伤施桐。
施桐如同惊弓之鸟,见到声音就往角落里躲,嘴里不停的说:“不要打我……我没和别的男人上床……不要打我……疼……疼……我不是贱人,我不是婊子……我不是……我不是……”
时初晞蹲下身,看着遍体鳞伤的施桐,内疚不已。温柔哄道:“施桐,我是初晞啊,你看看我,我是初晞。这里没人打你,许晋被打跑了,他不敢再过来了,以后他不会再打你,相信我。”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贱人,我不是婊子,我不是……我没有和别的男人睡……我没有……”施桐双眼无神,不停的摇头呢喃。仿佛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时初晞哽咽到快要失声,强自镇定住:“施桐,你看看我,我是初晞,你跟我走好不好?”
“不要打我……我不是贱人,我不是婊子……”施桐根本听不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时初晞想扶她起来,手刚伸过去就被一只满是鞭伤的手给打掉,施桐惊恐无助的更往墙角缩,“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贱人,我不是婊子……”
一时间。时初晞不敢再靠近,她四周看了看,去外面拿了一条薄毯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施桐脚边:“我不碰你,你把这个披上好不好?我带你离开,去一个许晋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施桐身体蜷缩,不停的摇头。
“施桐……施桐,这儿不宜久留,你跟我走好不好?”
尽管时初晞怎么呼喊,施桐就是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书房门口男人没进来。“找到人了?”
“嗯。”她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施桐情况不太好,她可能被吓坏了,得想个办法。”
靳珩视线越过她,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出去打了个电话,外面进来两个女服务员。
时初晞起初没明白,等看到女服务员进去才想到了什么,“这样会不会不好?”
“你有别的办法?”
她沉默。
一开始传来施桐挣扎的呜咽声,过了会两个女服务员把用薄毯从头裹到脚的施桐扶了出来。
……
车内,时初晞把薄毯拿掉。施桐尖叫着把薄毯紧紧揪在胸口,缩躲进角落里,嘴里反复嘀咕着在会所套房里的那些话。
时初晞看向驾驶座上的靳珩,“我想把她暂时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靳珩侧头看她,“你不想让许晋找到她?”
“她都被许晋折磨成了这样,怎么能再把她交给许晋,她父亲双亡,没地方可去,只能我来想办法。”
“媛媛。”靳珩嗓音很低,“她和许晋还没有离婚。如果她失踪了,许晋报警怎么办?”
时初晞看着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施桐,“她满身是伤,许晋不会报警的,他要是有胆子报警,我就揭露他家暴的罪行。”
他微微叹了口气:“这趟浑水你非要趟?”
时初晞咬紧了唇,此时她不说话比说话更管用。
男人没再问她,发动了引擎。
……
靳珩安排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他的房子。
“她要是住这儿,你住哪儿?”时初晞扶着施桐停在门口不肯进去。
男人双手插袋,懒洋洋的瞥她一眼。“这是我的家,你说我住哪儿?”
“不行!”时初晞想也没想就冷下小脸否决。
男人兴味的盯着她:“媛媛,你又吃醋了。”
“我是怕你这个色狼对她图谋不轨!”她扶着施桐要走,身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逗你的,这房子给她住,我住外面。”
这还差不多。
她带着施桐转身准备进去,陌生的环境,施桐抓着门框死活不肯进去,嘴里不停的说:“我不要……我不是贱人,我不是婊子,我不要……”
“施桐,这是我朋友家,这里很安全,你乖啊,以后你就住这里,我保证许晋找不到这里。”
时初晞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施桐哄进门。
靳珩把客房让给施桐,时初晞关上门,拿掉薄毯,看到施桐满身是伤,鲜血淋漓,不忍直视。
原本想帮施桐处理伤口的想法也抛诸脑后。
靳珩这次考虑周全,很快有医护人员和两个保姆上门。
医生负责包扎治伤。两个保姆忙前忙后帮忙递这递那,以及等医生走后小心翼翼的给施桐擦洗身体。
一切井然有序。
不再需要时初晞再操心,她抹抹额头上的汗,坐在沙发上长吁出一口气。
一杯水递到她跟前,她接过来,道了声谢,不知不觉把一杯水喝完。
靳珩看了一眼安静的房间:“医生给她打的针里有镇定的成分,人已经睡下了,我们也该走了。”
“走?去哪儿?”
“吃饭。”他牵起她的手。
她这才想起来忙了一上午,早饭都没吃,难道胃有点疼。
靳珩带着她从小区后的巷子穿过。来到一间普通的粥铺前。
粥铺是对老夫妻开的,此时是正午,已经没什么客人,老夫妻一见他就热情打招呼,“小慎,你来了,还是老三样?”
他点点头,“对,今天要两份。”
老夫妻笑着看了看时初晞,转身就忙开了。
小慎?
时初晞托着下巴,忍不住笑。“你不是不想当薄允慎的吗?怎么这对老夫妻这么叫你,你倒没不理人?”
粥铺是很有年代感的木头桌木头椅,装修也是十多年前的老风格,不过店内收拾得挺干净。
靳珩抽了好几张面纸擦桌子,瞟了她一眼:“我又不经常来,懒得纠正。”
“哦,不经常来啊,那他们怎么叫你这个大男人叫小慎叫得这样顺口?”
“……”
“说不出来了?”
他继续擦桌子,像是懒得理她这个无聊的问题。
时初晞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当老夫妻把吃的端上来时,她毫不客气的开吃起来。
吃了两口才觉得不对劲。她原以为会是老帝都风味的早点,没想到会是临鸿的特色风味早餐。
“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些?”她嘴里包了一些食物,说话不清楚。
他黑眸低垂看着热气腾腾的碗,慢条斯理的咀嚼,淡淡嗯了一声。
时初晞没再问他问题,却在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的琢磨他,他的所有姿态都摆明了要和过去的薄允慎进行切割,可是,种种不经意透出来的细节却在表达着他根本没完全和过去划分开来。
比如帝都,这个薄允慎长大的地方,他不该和这里的所有划清界线吗?
事实是,他不经意间带她来了薄允慎以前经常来的地方。
两人安静的吃完算午饭的早餐。
薄允慎结完账,老夫妻乐呵呵的和他聊天,“小慎,这是你女朋友啊,长得真漂亮,皮肤真白,你们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
男人湛湛的黑眸注视着身边的女人,大手牵起她的小手,微笑着说:“我也觉得挺配的。”
老夫妻慈祥的笑了起来:“姑娘,你真有眼光,小慎小时候就是个暖男,你能遇到他真是福气。他很会照顾人的,打小就会做饭,要是嫁给他你会幸福一辈子的。”
时初晞:“……”
“田伯伯,我和媛媛还在交往,你们这样不要吓着她。”靳珩轻描淡写的带过。
老夫妻又笑了,“好,好,我们不说了,省得把你的女朋友吓跑。不过说起来,小慎,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有好多年没见你了。那年我们最后听到你的消息是你……”
“田伯伯,我还有事,今天就不闲聊了,改天有空我再过来。”靳珩打断了对方的话,有礼貌的朝老夫妻颌了下首,牵着不明所以的时初晞离开了巷子。
时初晞被他拉得踉踉跄跄,“靳珩,走慢点,你这么急干什么啊。”
他置若罔闻,大手也在收紧,勒得她手指生疼。她倒吸了口气,他才惊觉到了什么,松开她,“抱歉。”
极少听他道歉,时初晞吹着被他捏到快变形的手指,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啊,上一刻还在和长辈闲聊,下一刻就变了脸。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