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小爷出马一个顶俩。”慕容冥得意得很。
“你找到靳珩本人了?”
“怎么可能,那个财神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别人都见不着我怎么可能见着。”
“那你有什么收获?”
慕容冥突然神秘起来,放低声音说:“我花重金多方打听,终于让我打听到了一个重要线索,黑翼集团第三号人物前天到了临鸿市。”
“第三号人物?”
“对,是个女的,听说是靳珩的情人。”
“……”
时初晞严重怀疑这个线索的真实性,倒不是说她不相信靳珩有什么情人,而是慕容冥这小子做事一向风风火火,靠不靠谱还得两说。
“所以我一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找你。”
“找我?”她好笑:“你上次说要带我出差,结果你自己一个人跑去了F国,想必你的那份项目企划书也另外找了懂法语的人帮你做了翻译。现在我能帮你什么?”
电话那头慕容冥似乎在挠头:“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不想带你,是我哥他不同意,非拦着不让我带你走。为了这件事,害得我跑到F国临时找了一个华裔帮忙翻译。但我总感觉没你翻译的准确。要不,你重新帮我再整理整理?”
“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拿过来?”她毕竟收了他的定金,得尽力帮他办事。
“那就下午一点吧,我们约在堤雅对面的咖啡厅。”
“OK。”
收了线。时初晞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脑袋,昨晚薄允慎无休无止的折腾了她一夜,天亮才放过她,前后加起来一共不过才睡了三四个小时,严重睡眠不足,索性爬上床,补个眠。
……
这一觉下去,醒来已经十一点了,起床洗漱然后下楼。
楼下安安静静的,记得他下楼距离现在也五个小时过去了,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这五个小时一直待在厨房。
时初晞放心大胆的穿过餐厅,脚步刚迈进厨房的门,整个人一愣。
身姿挺拔的男人在料理台前切菜,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她一眼,眸中笑意盎然:“终于醒了?是不是饿了,午饭已经做好了,我现在没空,你自己动手盛出来。”
空气中飘着一股蒸米饭的清香,灶台上颜色漂亮的红色珐琅铁锅冒着热气,好像里面炖了老母鸡之类的汤,香气勾人。
他和她说话的语气很平常,眼前的这一切莫名有种生活气息,就好像他们是多年的夫妻一样。
时初晞手指攥了攥,思考了两秒,决定向饥饿的胃妥协,走过去打开电饭煲,自己盛了米饭出来。
她把饭勺刚放好,耳边传来洗菜的水声,还有男人的提醒声音:“锅里有汤,特意给你炖的,补一补。”
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男人的话中有种回味昨晚,满是色.情的味道,时初晞板着一张脸,没理他,端着装白米饭的碗转身就走。
身后没有声音,只有洗菜的水声,哗哗的响。
她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把饭碗放到餐桌上,脚步又进了厨房。
薄允慎菜洗了一半。灶台那里多了一个娇影,细白的漂亮手指打开了珐琅铁锅,她正在盛汤。
本该大热天穿着清凉,她全身上身包裹严实,套着长衣长裤。
他唇角翘了翘,似乎觉得她生气不理他的模样很可爱,在她盛开了一碗准备离开时,悠悠出声道:“你肚子饿了就先吃,不用管我,我这里再炒两个菜就好了。”
走向厨房门口的背脊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僵了僵,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时初晞的身影再次出现。
薄允慎把手中最后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叶冲洗干净,正想伸手去抽厨房纸擦手,突然两只小手从腰后环了上来,他一侧过头,时初晞站在他身后,垂着脸正在给他系围裙。
他大手捉住快要离开的柔夷,回身看她:“不生气了?”
她没吭声,脸上也没有太大的情绪,但气压很低。
他静默片刻。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前亲了亲:“好,不提这个话题,去吃饭。”
她把手抽出来,没看他,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
餐桌前。时初晞心不在焉的咀嚼着嘴里的米饭,视线却盯着手边的一碗香气十浓的鸡汤。
她虽不会做饭,倒也知道点常识,像这种老母鸡汤要炖的话起码要几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今天上午始终待在厨房给她炖这碗汤?
没来由的,胸口堵得厉害。
少顷。
薄允慎端着两盘现炒的蔬菜出来的时候,时初晞手中拿着筷子,眼神直直的在发呆。
他把菜放到餐桌上,看着她手边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鸡汤。从容温雅的拉开椅子坐下:“不喜欢喝的话不要勉强,改天给你炖别的汤。”
她似乎怔了下,从某种思绪中回到现实,眨了眨眼,看向那碗汤。慢慢的端起来喝了两口,接着又是两口,不知不觉一小碗喝了大半。
他微笑,嗓音轻软:“慢点喝,不够锅里还有。”
放下碗。时初晞有点后悔,她这么做是不是心太软,太好说话了?一顿饭,一碗汤就把她的心给泡软了,要知道她昨晚可是被他欺负了整整一夜。
难道。她注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时初晞小脸冷下来,更加不想说话了。
薄允慎今天换了位置,他没坐在她对面,而是坐在长桌的主位,与她距离很近。
他给她碗里夹了一筷蔬菜。“看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给个话,味道怎么样?”
“……”
她低头咀嚼食物,没抬头也没说话,甚至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存心的,就是想引她说话。
她偏偏不想说。
不过很快想起了什么,她抬眼四处看了看。
薄允慎看出来她在找什么,弯唇笑了笑说:“阿姨今天不在。”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按照平常阿姨都会在六点半过来,晚上八点左右走,风雨无阻,难道阿姨生病了吗?
“我今天放了阿姨一天的假,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时初晞闻言定定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看着他和煦英俊的面容上架着一副金边圆框眼镜。乍一看他脸上总是带着温淡浅笑,可近距离的对视,或者说是对视久了会发现,这层笑就是薄薄的一层雾。
眼镜深处的黑眸淡漠而清冷,就像无人了解的汪洋海底。沉进去就会发现深冷幽暗,潜藏着巨大的可怕生物。
偏偏他一开口,又是温文尔雅,无畜无害的模样,令感觉那种可怕就是一时的错觉。
他又往她碗里夹了另一个盘子里的蔬菜。温柔提醒:“快吃吧,你早餐没吃,菜凉了的话会对胃不好。”
“薄允慎,你喜欢我吗?”所有的问题都来自本能,她脱口而出。说完茫然中带着垂询,她要一个答案,不想再猜来猜去。
他黑眸在她脸上巡视,“喜欢。”
“有多喜欢?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亲了下她粉粉的唇角:“从很久之前。”
“有多久?”
他薄唇挑了挑,“从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
“第一眼?”她心头抑制不住的乱跳。
“嗯。”他坐回了座位,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低笑一声眯了眯眸回忆:“当你还是时家大小姐的时候,可能你已经忘了,但我一直忘记,那天你穿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别人都戴着面具,只有你特例独行的没有戴。那天你还给了我一块蛋糕,那是我看到过的世界上最漂亮的蛋糕,也是最美味的蛋糕,那种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得。”
她的眼睛倏地睁大。头脑一片空白,语无伦次的说:“可是……可是那个蛋糕……你确定很美味吗?”
他点点头,看她表情不对,“那天你跟我说是你亲手做的,难道不是?”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眸。轻吸了口气,情不自禁的小心问:“那个蛋糕你都吃完了吗?”
“没有。”他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唇间溢出一丝苦笑:“那天我和家里有点矛盾,舞会本来我就不想参加,后来我是偷跑到花园的,然后保镖把我找到,带走了,那个蛋糕也在拉扯的过程中掉在了地上。很可惜,我只吃了几小口,本来想慢慢品尝。”
原来他只吃了几小口……
时初晞瞬间轻轻吐出一口长气。
“怎么了?你想起来了?”他又靠近亲了亲她的唇角。
她板了一上午的脸蛋上有一丝羞涩和内疚的变化,偏头与他拉开距离,拿起筷子说:“没有,我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你关心我有没有吃那个蛋糕,还关心我具体吃了多少?”他眯起黑眸。
她不自然的咽了下口水,垂下眼帘,夹了一小筷菜放进嘴里咀嚼,含糊道:“我随便问的,不行吗?”
他似看穿了一切般没有再追问下去,拿起筷子同样吃起来。
餐桌上安静了一分多钟,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电话。
他没有起身出去接,而是直接接起。
这个电话很短,没一会就讲完,只见他搁下电话对她道:“一会儿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