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这里都颇为清静,唯独今日却热闹许多。我当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你们俩在这。”
就在凤云潋准备谈正事的时候,结果却听见庭院中响起了巴谛听的话音。
原本以为那男人做了愧对自己的事情,应当再也不敢来见她了,没想到等凤云潋亲眼看见这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刷新了她对于厚脸皮的看法。
“今天倒也不是什么良辰吉日,怎么偏偏有股邪风把贵客吹到这了,真是让我等平民草芥好生胆怯。”
从前凤云潋量他还算是个朋友,才没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捅破,但谁也没想到巴谛听竟然是这样的大尾巴狼,恐怕早就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贵客倒也算不上,只是我知道你难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怪罪于我,所以便亲自来说理,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巴谛听自认为他的态度已经足够诚恳了,就是凤云潋真是生气,也应当要看在往日情份上原谅自己,就算真不顾及昔日情谊,总也要给他个面子下台吧。
“得到我的谅解?这句话真是让我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妖怪惶恐之极,不知如何答应才好。”凤云潋故意拿之前的事情来防风,叫巴谛听尴尬得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仿佛在祈求原谅。
“我知道,你心中固然有愤怒情绪。当晚的事情也并非是我的安排,这是国师的擅自策划,而我也不得不听候他的命令。如今向来也觉得愚蠢至极,所以才希望能够好好谈谈。”
巴谛听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够好了,倘若凤云潋真要不答应这件事,也确实是无可奈何。
这番说情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能够被说服。然而挪到了凤云潋身上,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响应,仿佛是个冷血无情的机器人。
“你既然也说过,国师的命令必须要遵从,那么如今又为何要来反悔?”
就在巴谛听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凤云潋的情绪才终于有所松动了。只不过,两人却依旧在对当晚的事情提出质疑。
凤云潋认为她不是个好糊弄的傻子,有些事情也不必说的足够明显,只用巴谛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若真是巴谛听受人所逼,才不得不演戏,那么又为何知道如今才肯动身来救她们?这个说法,如何都讲不通道理。
“你有所不知,这位国师深受黎明百姓的爱戴又才华横溢,天下苍生都非常重视他。正因为如此,他在皇宫中的地位也格外高,甚至一言九鼎,无人敢反抗他的命令。”
当凤云潋听见巴谛听慢慢叙述而来这件事时,又在脑海中回忆起了那位国师的样貌。仔细想来,总觉得他虽带着面纱,但好似却极其眼熟。
“正
因为国师为人高傲,行事也格外霸道,所以我不得不表面遵从,只能静待时机来解救你。”
巴谛听自认为,他已经深情并茂的叙述这些事了。然而没想到,终究还是令凤云潋起了疑心。
“既然这位国师有这么要紧,那你要为何违背他的命令?若是现在你将我杀之,再提着我的脑袋去见他,岂不是会受到国师的重视,到时候太子之位也是手到擒来。”
就算凤云潋不用想也知道,分明是这种情况对巴谛听更有利,然而他却背道而驰,显然其中有诈了。
“看来是你误会我了,你以为我只是个马后炮而已,其实我早就命人在暗地里关心你已久了。且不说止血草药的来历,就光是那从天而降的包子,你也未曾感到怀疑?”
容少擎相信只要提起这两件事,凤云潋或多或少都会有印象的。果不其然,他才刚说起这两件事,对面的人便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若是照这么说的话,那鸟屎岂不是也是你的人为所举?”
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感到浓烈的感动,反而带有一种找茬的意味提起这件事。
“可以这么理解,毕竟若是不想办法转移你的注意力,也迟早会将我们的行动暴露在国师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总归是得不偿失。”
尽管巴谛听看似平常的在解释这件事,却难免在心中暗暗吐槽凤云潋的注意力。这时要怎样愚钝的人,才不会发现他的救助之举?
“没想到竟是我误会你了,如此看来你确实是个无辜的受害者,那国师才是最穷凶极恶的人。”
这一番理性思考下来,凤云潋也算是终于理清了其中关系,原来她一直以来自己都误会了巴谛听。
“你今日,是特意为了解释清楚这个误会才来找我的。还是说是想来尽办法带我离开的?”
忽然间凤云潋倒是想起这个问题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让巴谛听回答。眼下这里既然是国师府,就绝对不能在鬼阳眼皮子底下做动作,否则和蓄意挑起战争有何区别?
“我倒也想带你离开,只不过目前的局势,唯有按兵不动才是最妥当的。这个国师府内外均有眼线盯着,我也是借着由头才能进来,否则难如瞒天过海。”
这一番解释下来,也算是彻底解了凤云潋的心思。现在既然不能想办法从这出去,那么也只有乖巧不动才是上上策了。
“无妨,你既然有这番心思,就足以说明还在念及着昔日情分。只不过我是国师有意为难你,便也不必再强行护着我了,生死听天由命随缘。”
凤云潋也知道,自己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总归也要自己想想主意才好。好歹和巴谛听谈论了一番后,这郁闷的心结总算是疏解了不
少。
“既然你我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释得多多少少了,现在你留在这也是无用,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凤云潋思索着刚才那国师便让她们在这诵经,约摸着这会儿也应该要到了。倘若就这么发现了他们的话岂不是完蛋。
然而提及这事时,巴谛听的脸上反倒流露出一股一言难尽的表情,似乎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诉求,然而这般表情却完美的落入了凤云潋眼中。
“莫非这些天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尽管如此我也不会怪你,你有什么话便一口气交代了吧。”
凤云潋心想,反正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总归不是脆弱的。所以对于这些事情还能够接受。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想起了之前我们的约定还未履行,你便经历了这一遭。这总也是我对不起你,这几天我已经令人在秘密安排将你送出宫的事了。”
凤云潋还以为又是什么坏事,直到听见这话后才在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新鲜兴奋的快要一把抱住巴谛听。
“不是吧,没想到你果真筹谋着这件事了!看来你待我是真心的好。”她这也是实话,确实没想到对方还惦记着这件事。
直到将此事交代完后,巴谛听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然而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凤云潋唇边的笑容却越发越淡了。
“采薇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你认为他说的话可信吗?”
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凤云潋已经不敢在轻易相信巴谛听了,难以保证这件事到了半路又会闹出什么么蛾子。
“小姐虽然刚才那番话,听起来真情实感,也非常令人感动。只不过以我的遇见来看,还是应当不抱期待的好。”
看来这次两人的想法都非常一致,彼此都认为巴谛听是个靠不住的人。就在她们还对这件事情抱有议论的时候,却从身后想起了国师的话音。
“原本是给你们两个妖怪一个机会,谁知你们死性不改,压根没有反悔的意思。甚至还在佛堂里窃窃私语,简直犯了不尊重的大忌。”
当凤云潋听见这话时正打算反驳时,却又听见晴天霹雳的一句话传入了耳中。
“鉴于你们两人的恶劣玩性,就把你们长跪一整晚当做教训。”
听见一整晚这个词语时,凤云潋整个人便像是是点燃的鞭炮似的,简直快要炸开了。
“你这人很搞笑,凭什么空口无凭说我们两个是妖怪,难道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要不是看在他好歹是个国师,不忍心毁了他面子的份上,也不至于这样百般忍耐了。
结果这人反倒是及厚脸皮,就是一口咬定了凤云潋是妖怪。凤云潋偏爱就纳闷了,难道笑死她真有什么好处吗?
“我自然有证
据,只不过平常人等看不见,所以说了也是白说。况且我为人你为妖,又岂有理论的道理,未免也太降低我的身份了。”
他的这一番言语听起来倒是颇有道理,然而凤云潋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让我跪我就跪,这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些?况且你根本拿不出什么证明,这就无异于是在空口无凭说瞎话。你这是在误导苍生百姓,根本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凤云潋心想:要欺负我未免也太容易了些,哪有这么快就能让这个男人得逞。
“噢?显然你是不领情我对你的恩赐了。既如此,那我也不必再过多留情了。”
鬼阳在蒙着面纱之下的脸冰冷无情的抽动出一个笑容,将目光缓慢而趣味的转向了身旁的采薇。
“我依旧记忆犹新你们主仆情深的感情,不知如今是否也会这样呢?”
当凤云潋听见这句话之后,心脏竟然骤然间无意识的抽动了,随后全身涌上一股冰凉触感,紧接着便是浓浓的不安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