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比同时还有另一道黑色的影子同样在后宫乱窜,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但觉得又不像普通人,一般的宫女却不敢说,只好奇地一边看着。
鬼阳一事还未处理清楚,如今轩辕家的事又添上一笔,容少擎着实头痛。
再看着桌上堆成山的文书奏折,更是起身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风景透气。
一个国家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群官臣都要奏上来,容少擎直接选择忽略。真有大事,只要他上早朝,那群不敢擅自做主的官臣便会凑上来禀告。
天色渐暗,一路奔波,纵使铁打的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容少擎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直接跳出窗欲回自己寝宫。
“皇……皇上!”之前一直在身边呆着周公公,迟迟不来,他这一走就立马赶过来了?
容少擎眉头不满地一挑,看着远处正焦急跑过来的周公公,声音不怒自威:“何时?”
“皇上……您还是去看看吧!”周公公因跑得太急,跑到容少擎面前时,整个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话都快有些说不清。
“凤云潋的事?”容少擎眸子闪了闪,却见周公公点头。
“叫后宫管事的妈妈是处理,小事就不必告诉我了。”周公公正要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少擎却一口打断他的话,并跨步直接离开?
这长公主和皇上是闹矛盾了?周公公疑惑中,想起后宫还闹腾地事,急忙忙又跑去找后宫掌事的女官。
偌大的庭院凤云潋被一堆宫女和一些小女官围住。
她简直就是冤枉啊!她来药膳阁不过就是来拿一些捉弄人的小药,怎么就成了要害人的刺客?
还有,司青怎么也跑来这里?等等,她干了啥?偷了贵重物品的小贼?
凤云潋想走,却被一堆人团团围住,又不敢动手。她此时正跟容少擎闹矛盾,若是按规矩惩罚下来,她可不信容少擎会帮她。
而且司青已经被人抓住绑了起来。
“姐姐!她们一群坏人!我不就翻墙去拿个东西,她们就说我偷东西!”司青气得脸都鼓起来,还依旧是一身男装的她,真让人分不清性别。
重点,这都什么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抓起来!简直太过分了!
人群嘈杂,凤云潋显得格外冷静。她要想跑,这地方哪能困住她?
但咱是讲理的人,若是被哪些没事找事的小人说了去,可不就吃了大亏?
凤云潋撇撇嘴,却只见人群便立马安静下来,围住她的那群宫女小声小气地挪到一旁,让出一条道来。
“发生了什么事?”一身正装的女官连着一脸担忧地周公公从让出的人道里面走过来。
后宫是有掌事的女官存在的。由于后宫无主,她们各司其职,只要皇上不插手,在这后宫也算只手遮天的存在。
女官是个长相清秀却又不失妩媚的女人。
弯月眉,瓜子脸,肤若凝脂,杏眼朱唇,长发高绾,青丝几缕泻下平添几抹风韵。
那认真一丝不苟的脸上,看得凤云潋都有些出神。
这次……还不是踢到板子上了吧……凤云潋暗暗想道。
“禀告柳上官,这女人跑来药膳阁鬼鬼祟祟的,我还从她的身上搜到了这个。”一宫女不怕死地站出来,手里拿出一小个白纸包裹的东西。
哪里看见她鬼鬼祟祟了?她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好不好!她一堂堂凤鸣国长公主,就算是外国,她也根本用不着鬼鬼祟祟!
凤云潋直接打了个白眼,心里狠狠诽腹。
柳叶冷冷瞥了凤云潋一眼,接过宫女手中的白纸。
眼中未曾藏好的敌意让凤云潋心中一堵,完了,这人铁定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柳叶将折叠好的白纸打开,一团白色的粉末在里面压着。
柳叶手指捻起一点,食指与拇指微搓,蓦而眉头微皱,再凑近轻闻,白纸合叠,看向凤云潋,陈述道:“合欢散,立刻将人带回务刑阁。”
务刑阁是后宫处理各种纷争事务的宫阁,有着对事情处理惩罚按着规矩刑罚的权利。
凤云潋晃了晃眼,面色丝毫不慌:“本公主的事儿你区区一女官也敢管了?”
来者不善,凤云潋也不想平生事端,能拿着自己身份压压何不给她个不自在。
“公主?”听人这么自称,柳叶眉头一皱,却想到了那个近段时间落寞下去的凤鸣国长公主。
但她毕竟是这务刑阁的管事,她可不怕事,不由得冷道:“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德礼有数的公主。押下去,待本官回阁好生调查。”
柳叶强硬道,狠一眼犹豫要不要上前抓人的女侍,这才扫到仍在挣扎闹腾的司青,“这人一并带下去调查。”
几个女侍得到命令,看了一眼凤云潋,还是上前将人抓住。她们可还在柳官手下做事,柳叶的话她们可不敢不听。
管她什么公主,反正她们只负责抓人,出事了可是柳叶的责任。
一群女侍想开,押着凤云潋两根纤细的手臂,力道微重。隔着轻薄的布料,她们手上的薄茧清楚摩挲在她的皮肤上。
这都是一群学了武的侍女?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凤云潋正深思着,看见之前站出来的宫女准备往后缩,咧嘴喊道:“诶,这个站出来的宫女可也得跟着走一趟。本公主行得端,坐得正,光明正大,可不惧什么花腔乱语。”
准备后缩的宫女身体僵住,即使一脸镇定,眼睛里闪过的慌乱却尽入凤云潋眼里。
啧,她这才刚回来这地方,就有人没事找事干她?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病猫了?
凤云潋眸色一冷,任由着侍女押着自己,去了那个她还从没去过的务刑阁。
周公公明摆着就是一看戏的,就算知道前皇上对这凤鸣国的长公主凤云潋有着不同心思,但整个天狼国都知道,没立后就是没有实权。
否则务刑阁的女官又怎敢抓她?
路途之中早已没了周公公的身影。他没有插手明显摆明了皇上的态度,皇上不打算插手这事,等下她在这务刑阁可有不少事受吧?
天气偏凉,身着单薄的凤云潋这才感觉到了几分冷意,过路三两宫女,在这偌大而又寂静的后宫平添了几抹生色,然而更显沉重。
一树春树万骨枯,多愁善感却又情仲帝王的淑妃,三千佳丽尤宠不及的嫔妃,一谋权利,二谋宠爱,再谋感情,要的真是太多了。
功不成明不就,一身凄凉,苍白划刀,这是淑妃的下场。
凤云潋突然停下脚步,让得神神在在押着她的女侍一惊,慌乱地把她逮得更紧了些。
凤云潋轻笑:“不会跑。若真是我做的,愿受惩罚。但若当真冤枉了我,最好能承受我给的代价。”
她说得漫不经心,却说得某人心底发颤,开始后怕。
“欲盖弥彰。”走在最前面的柳叶回头看了凤云潋一眼,冷冷吐出这一句。
不过拥有一副好皮囊的狐狸精,仗着皇上权利就为非作歹?也不看看这后宫现在究竟是谁说了算!
犯了错,到了她这儿,可就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几刻,凤云潋已经被人带进了务刑阁。昂贵的衣裙被褪下,换上了黯淡无光的灰白囚服。
凤云潋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下马威呢!
眼睛危险地轻眯,看着最上当一身深蓝官服,头戴乌纱顶帽的柳叶,生出了想要和她对一对的心思。
“现在堂上所说之话都将成为供词。之前站出来的宫女现在把事情原委重新再说一遍。”
柳叶几乎不带感情和情绪的声音响彻在大堂,四周一袭黑色正装的女侍站在两侧。
上方左侧边上摆放着一张木桌,书生模样的女人坐在前面,桌上摆上笔墨纸砚,一直纤细的毛笔被她握在手上,干净的白纸被一点一点填满。
同样被换上了囚服的那个宫女被推出来,一把跪在木质的地板之上,扑通的声音有种生生打在人脸上的感觉,让凤云潋觉得有些微疼。
“禀柳上官,婢女是药膳房打杂的阿碧,正准备去后厨收拾东西,就看到……看到她在厨房里鬼鬼祟祟,而她的脚边,奴婢就正正见到交给柳上官的东西。”
阿碧的宫女低低说着,头下垂得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知道她身体在狠狠颤栗。
“她?本公主是让你这样称呼的吗?”
“长公主恕罪,奴婢之前并不知道公主身份。”阿碧头低得更下去。她现在算是左右为难,四处都是硬墙,如今指靠的就只有背后指示她的大人了。
“那现在知道了?”凤云潋一身囚服,立于训堂之中,本该十分狼狈的她却不弱了丝毫气势。
柳叶的脸色有一丝难看,却被她很快掩饰了下去。
“本官说了,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一邻国公主。本官现怀疑你涉嫌毒害皇上,你最好不要太放肆。否则——”
宣木在大大的桌上一拍,像突然的雷霆一吼,让人心神动荡。“否则——刑法处置。”
柳叶说得大义禀然,照这样就算她真对凤云潋做了什么,惊动了皇上查下来,也怪不得她什么罪。
她务刑阁可不就是管的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