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平日里太过冲动,凤云己就怕他知道了之后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到时候真让容少擎发现了羽娘就是自己,那么烦恼的事情还在后面。
不过凤云潋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被误伤了,这件事情好像被人刻意压了下去,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东皇应该是不知道的,也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只是自己身旁的几个友人都知晓了而已。
这件事情是慕容霜告诉自己的,如今对方也是趁着夜色来的,看到了凤云潋的伤势十分担忧,还给凤云潋带了一些药,听完她说的东皇那一边没有追究,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凤云潋就放心了。
“我还怕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我现在这样的身份,如果真的让东皇知道冲撞了公主,并且算是违反了规矩私自闯入了围猎场,肯定是要治罪的,我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掉脑袋,更何况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巧合,就好像我被人算计了似的。”
慕容霜本当凤云潋持人随意抱怨一句,但是越听越觉得这话里有话,便放下了手中的药,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你还没跟我细细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你若是这般说,那想来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你还不如好好说出来,我们两个分析一下。”
既然是面对慕容霜凤云潋在,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但是如今在这帐篷里,凤云潋总觉得隔墙有耳,但是四下看了看,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所以凤云潋便也只是叹了口气,把该说地还是都说了。
“我明明交代过司青让她不要乱跑,她也的确也没有去围猎场,但是我到围猎场找她的时候,却瞧着前方有一个身影像极了她,甚至与她穿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只是跑起来速度极快,所以我也没有看清,因此才会被那人一直引导着越跑越远的。”
凤云潋之前都没有跟楚煊鸣或者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情来,只有跟慕容霜她才愿意这么说,因为不管跟谁提起,都好像自己撞鬼了似的,说起来心里还有一些害怕。
不过慕容霜绝对是不会相信什么大白天能看到魑魅魍魉的胡乱说法,必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的。可问题就在于,凤云潋如今在这么多人中存在感已经算是低等了,又有何人偏偏要算计她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算好容少擎跟巴妧炣当时会我从那里路过,所以想要引导容少擎伤害你?可是若不是当时你刚好崴到了脚,很有可能就丧命了,莫非是有人知道你跟容少擎之间的关系其实……”
说到这一步慕容霜也不好继续再说下去,意思大家都懂的,不用说得这么清楚。她也担心有人听到了自己和凤云潋之间的对话内容,那对他们来说都很不好。
凤云潋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接着摇了摇头,自己的意思就是这个,但到底对方的用意是不是这样,自己就不清楚了,如今连之前的人到底是谁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更不要提如何猜测了。
慕容霜脑袋在飞速运转,因为凤云潋如今所说的事情,她也迅速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的确是太过于巧合了。而这些种种的巧合又太过一致,这样串联起来的话,足以证明这些事情都不是真正的巧合。
“我们现在来分析一下,从一开始楚王只不过听你弹了一首再普通不过的琴,就要将你带回楚王府中;再到后面满城都在传闻你是他最宠爱的歌姬时,则他对你确实不冷不淡;之后他居然带你进宫还带你来了围猎场,这种种的事情,怎么像是他在下的一盘棋?”
见慕容霜也终于怀疑到了楚煊鸣身上,凤云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早觉得楚煊鸣有问题了,可是奈何抓不着他的把柄,也不知他到底要在干什么,所以即便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自己一直都是在被他利用,可是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呢?他一个异姓王爷,如今可比巴谛听还要风光,他完全可以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去拉拢,对我好又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你也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是在对我好,反倒是想用我来做挡箭牌。”
看得出来,凤云潋如今心中对楚煊鸣的印象也是极为不好的,再加上她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慕容霜自然也觉得那楚煊鸣太过可疑,而且也太过危险。
“如今我至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在我查的所有卷宗中,之前沐家的事情都跟楚王一脉相差甚远,所以他应该跟那鬼阳没有关系。很有可能是因为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件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利用你的,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慕容霜这么一说,凤云潋心中虽安稳几分,但是想到如此一来,这楚煊鸣的动机变得更加未知,他自然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如今我日日住在那楚王府,简直觉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是这楚煊鸣更像是温水炖青蛙,对我不冷不热不近不远,甚至偶尔还给一些旁人根本得不到的赏赐。他究竟是什么目的,我根本不知道,也探查不出来。”
凤云潋苦恼地杵着下巴,而正因她这一句话提醒到了慕容霜,只见慕容霜警惕的瞪大了眼睛,细细又想了一番,觉得自己这个猜想是完全有可能的。
“会不会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冲着你去,只是因为你假扮了姑姑,用了姑姑的身份?可是按理来说,姑姑都是他父辈的人了,这楚煊鸣又是近几年才来到皇城中居住的,他怎么会事事都冲着羽娘去呢?”
这是凤云潋也是想过的,但是出于保护羽娘的原因,所以她更不能问得太细。若是真的暴露了,恐怕对羽娘跟她都有危险,
可如今想到这一点之后,她跟慕容霜就更加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楚煊鸣不免显得越来越神秘了。
“再过几日春猎结束我们就回东耀城了,到时候再细细探查一番吧,我也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巴谛听,如今巴谛听跟容少擎本来对楚煊鸣的印象也不好,想来他们调查的恐怕比我们想的还多。”
快要离开时,慕容霜这般说了一番,凤云潋才能稍微安心几分,至少容少擎跟巴谛听是站在明面上可以跟楚煊鸣硬碰硬的,楚煊鸣暂时也不敢动他们,所以让他们来查这件事情,也许更为简单。
只是想到围猎还有几天凤云潋就头大,不过如今自己受了伤倒也可以顺理成章地真的哪也不去了,他相信司青因为贪玩犯了错,这几日恐怕也不敢再那么贪玩了。
“我知道了,那你就回去跟巴谛听说一下,还有就是今日我发现容少擎跟楚煊鸣有些剑拔弩张的,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让巴谛听旁敲侧击点拨他几句,我可不想因为他闯下的祸,最后我遭殃。”
凤云潋这明明是关心容少擎的话,最后却又说得拐弯抹角,慕容霜怎么会听不懂?不过慕容霜也没有取笑他,只是轻笑着点头答应之后便离开了。
剩下这几天大家打猎的心思也没有之前那么高涨,春猎渐渐接近尾声,而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看上去十分闲散的楚煊鸣却表现十分不错,虽然数量上还是巴谛听等人更胜一筹,但是他总是能猎到一些更为稀有的猎物,着实让东皇心情大好,得了不少的赏赐。
听说那头小鹿东皇本来也是很高兴的,但是楚煊鸣居然在众人面前直言要将小鹿赏赐给自己的家眷,东皇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楚煊鸣这样的做法,是在众人眼里看来自然是不尊重东皇的作为。
想到这些种种,凤云潋还在回城的路上便已经考虑好了,自己可不能再继续在那王府待着了,那头小鹿已经让凤云潋不仅是盛宠一时了,恐怕之后会引来不少的祸患。
“王爷,按理来说我也该回鎏钰楼里去了,出来得太久,这着实不合规矩,还请王爷见谅。毕竟我们这些清倌本来就不应私自离开楼里的。”
凤云潋回城的时候,甚至是跟楚煊鸣同乘一辆马车的,她不知道接下来楚煊鸣还想做什么,所以只能先发制人这般请求着。
楚煊鸣本在打盹,听到凤云潋说话睁开眼睛,首先便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如今还包扎着纱布,也不回答凤云潋所提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来,隔着纱布触碰了一下凤云潋的伤口。
“你这伤,伤得应该还是挺重的吧?听说当时如果不是你反应及时,也许真的就十分危险了,本王一直在想,那秦公子的射箭本王是瞧过的,捕猎猎物的时候那叫一个快准狠,为何偏偏在羽娘这里他就会失手了呢?”
凤云潋听到楚煊鸣这话不由心中一惊,而此时楚煊鸣手指的温度十分冰凉,即便隔着纱布也能让凤云潋全身不寒而栗,眼前的人好像顿时坏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时之间凤云潋也分不清,自己平时里认识的楚煊鸣跟如今面前的楚煊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