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凤云潋自然也是不太乐意听到楚煊鸣这么问她的,这意思就是希望自己当时真的被一箭射死算了?
这人到底要拿自己做什么,明明容少擎至少一开始对他应该是没有敌意的吧,凤云潋搞不懂他这样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
楚煊鸣收回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自然了许多,只见他轻笑一声,假装是开玩笑,便一语带过了。
“我只不过是随意问问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羽娘千万不要多想。既然想要回楼里便回去吧,本王知道,这的确不合你们楼里的规矩,但是规矩都是人定的,本王之后再接你回王府就行了,我知道你是想念楼里的姐妹,去见见他们也无妨。”
这话虽然答应了自己也可以暂时不回王府了,可是凤云潋听着心里怎么更加不舒服,可是最后她也没能再多说其他。
因为楚煊鸣这般说完之后,不由分说地便又继续闭目养神去了,根本就不由凤云潋任和反驳和争取的机会。
原本以为可以暂时回到刘玉楼里躲避一会儿,那些流言蜚语就不会找上门来,可凤云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楚煊鸣这次做事情倒是干净利落,非常迅速地就把自己送回了鎏钰楼。
可是这一路上,他不仅亲自护送,再加上他赠予的那一只小梅花鹿,那楚煊鸣也执意要让凤云潋带回鎏钰楼去,所以整个东耀城的主街上,都挤满了争相观看的路人。
凤云潋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被人群吵得头晕,就感觉自己好似中了花魁那般热闹。
“姐姐,我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喜欢那头小梅花鹿了……”
见自己身侧的凤云潋如此头疼的表情,司青小心翼翼地这般说着,凤云潋气得连说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看她如今那副无辜的样子,便又觉得错不在她。
“你现在不喜欢了,有什么用呢?而且错不在你,也不在那头梅花鹿,明明就是楚煊鸣有心要整我们!不行,我们不能被他利用了,大不了就将计就计,为什么不喜欢小鹿?你要好好养着它,把它养的越圆润越好!”
凤云潋赌气似的一拍大腿,坐直了身子,反正她绝对不会相信楚煊鸣是真心想要看自己过得好的,若是自己如今这般愁眉苦脸,也许对方才更乐意,那自己偏要表现得心安理得!
待终于回到鎏钰楼中后,那乔妈妈看到凤云潋简直是喜上眉梢,完全没了当日里将她送走时的那副担忧的模样。
毕竟因着凤云潋如今的名气,鎏钰楼今日可谓是座无虚席,而且几乎都是达官贵人订满了座,普通人连进都进不去。
“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赶快先去歇息一下吧,怎么没见楚王殿下,不是说他亲自送你过来的吗?”
瞧着乔妈妈怎么看也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如今一提起楚煊鸣那谄媚巴结的样子,就让凤云潋来气,翻了个白眼,说话的时候也是语气不好。
“你到底是来欢迎我的,还是来欢迎那楚煊鸣啊?他只是送到了门口,人早就回去了,你还是想想办法先将堵在门口那群路人给驱散了吧,不然你这生意今天还做不做?”
听着凤云潋说话明显是带气的,乔妈妈却完全不跟她计较,点头哈腰地便连忙派人去办事了。那头小鹿也被司青小心翼翼地迁去了马厩里,乔妈妈早就令人收拾出了最宽敞明亮的马厩来专门腾给这只小鹿,每日派专人特供最新鲜的牧草,待遇可比楼里有些姑娘还好。
虽然心里闷闷不乐,但待凤云潋走到了后院之后,便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情,她如今回到楼里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想要去看看师父的,不知道她这几日身子有没有好些。
本来还想先问问乔妈妈这事儿,可知道对方如此势利眼,一心只想着楚煊鸣的事情,凤云潋也懒得与她多说,还不如自己去亲自问。
待整理了一下衣裳,凤云潋又深呼吸了一番,使心情平静了些许,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我就说听着外面吵闹,想着许是云潋你回来了,门没有关,你自己进来吧。”
里面传来师父温柔动听的声音,凤云潋一听到心中就舒坦了几分,连忙推门进去,像小孩子一般来到羽娘面前便蹲了下去,头搁在对方膝盖上。
“师父我好想你啊,那楚煊鸣简直不是人,就像个神经病一样,每天与他相处,可要杀死我无数的脑细胞!”
凤云潋也不想真的是说太过分,但是还是想要小小的抱怨一下,可是她这话才说完,羽娘一愣,都不知道她这所谓的脑细胞到底是什么东西。
凤云潋也察觉到自己又开始说胡话,连忙抬起头来露出傻笑,“不过也还好,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捧杀吧,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送礼我也不好拒绝,师父你说是吧?”
虽然这几日羽娘也听说了很多关于凤云潋的事情,别人都觉得凤云潋给鎏钰楼长脸了。鎏钰楼里本来最不缺的就是客人,这几日更因此声名大噪,乔妈妈又连忙将各种消费的价格涨了,别人都没有怨言。
如今见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凤云便自顾自地这般安慰起自个来,羽娘也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快起来坐着吧,这样子是要做什么,再蹲一会儿腿要麻了。我瞧着你脖子上这伤,不会就是之前我霜儿写信跟我说的,在春猎时不小心被剪擦伤的吧?”
凤云潋抬起头来的时候,羽娘一眼便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纱布,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凤云潋之前不知道慕容霜原来之前已经提前知会了羽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吐了吐舌头。
“对,不过只是一些皮外伤,师父你不要担心。我倒是很担忧师父的身体,这好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师父了,师父你病好些了吗?这几日有没有按时吃药?”
瞧着凤云潋只不过出去一趟,回来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反倒是心大地先关心起自己来,羽娘顿时更加忧心忡忡,总觉得自己左右还是害了这个孩子。
凤云潋看自己问出的问题,羽娘也不回答,她便知道对方肯定是心里又多想了,连忙过住羽娘的手眼神真挚地看着对方。
“师父你千万不要乱想,很多事情都没有我们表面上想要那么简单,我如今遇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楚煊鸣刻意为之。所以不管是换做谁去了楚王府,这些问题的本质都不会变,问题在他那里,不在我们这里。”
听凤云潋这么一说,羽娘就更加担忧了,他之前只不过想着那楚王是风流成性比较爱玩乐罢了,如今瞧着好像与他们想的恰恰相反。
这个人城府极深,所以才会刻意表现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为的就是其他人,比如他心中的那些对手,放松警惕吧。
羽娘心中有事,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真的放心,瞧着凤云潋如今戴着面纱,也很是担忧她脸上伤疤的情况,所以便取下了他的面纱,想要细细看看。
“我怎么瞧着你脸上的疤的确淡了许多,可是比我想象中的还是治愈的慢了一些,你说我在这鎏钰楼中可能没好好喝药,我瞧着你才是,即便在楚王府也没有好好擦药吧?”
没想到羽娘话锋一转,直接将自己的小心思给抖了出来,凤云潋不安地挠了挠头发。
她不是不想这些伤疤退去,她也怕若是再拖下去,这一辈子脸上的伤疤都不会好了,可是如今她几乎每隔几日便有机会见着容少擎,若是这伤疤真的好了,又让容少擎持看到自己的真面目,那就糟糕了。
这些事情凤云潋不知道该怎么跟羽娘解释,解释起来太过于复杂,所以只能理亏地低下头去。
“师父你就不要问了,这个我自有打算,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嘛,我如今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有了这些伤疤,反而是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羽娘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爱美的小姑娘,但她也没有再继续说到凤云潋。毕竟她知道凤云潋在自己面前天真可爱,但其实却是个很成熟的孩子,遇事她都会深思熟虑,都有自己的道理。
如今他才刚刚回到鎏钰楼中,外面流言蜚语不断,听说今日还有许多人跟着他们的马车队伍,在鎏钰楼门前久久不愿散去。
想到这些事情,凤云潋恐怕比自己还要忧心,比自己还要疲惫,羽娘便也没再说其他,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知道啦,师父不再问便是,你心里有打算就好。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今日陪我一起用晚膳,其他的都不要想了。既然回到了楼中,便全当是回到自己家里了,该好好放松一下。”
听羽娘这么说,凤云潋都随便欢呼起来,她有幸尝过几次师父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