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神之殇
北方荒芜之地原是雷族和闪族的领地,百年前的闪族崛起灭亡雷族之后,雷族的都城克拉默也成为了一片废墟。坍塌的墙垣,废弃的街道,杂草丛生。都城依山傍水,昔日的祭祀天地、埋葬英雄的西山墓地也成了一座荒废的墓园。
当我到达克拉默城之时,并未看见大战留下的新痕迹。只看见守护雷族墓穴的昏鸦站立在枯树的枝丫之上,在夜晚的寒风之中瑟瑟发抖。时空的连接点在乌鸦的眼球内闪闪发亮,通过连接点就是芙蕾雅和阿尔思菲诺大战的异世界了。
手持镰刀的亡灵在墓园中漫无目的的游荡,却没有阻击撤退的可露露队伍,或许得益于天启者操作亡灵的天赋。只是当前之下,我怎会在意这些呢?就在我急切的想要通过异世界的结点之时,一个美丽的精灵男子挡在了我的面前。青色的神韵在他的身躯萦绕,那是生命与创造的元素,通向心灵的眼眸是特有的紫色,我断定他是一位高阶的神明。
“冥王大人,前方高能,还请三思还后行!”那神明非常的高雅,言行举止无不散发着贵族特有的气质。
“你是谁?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去路?”或许我曾了解过他的讯息,但就眼前来说,我并不认识他。
“自然就是我,我就是自然。我的名字是思诺,精灵族的神明,这片大地上的森林就是我的世界。”思诺单手后背,弯腰向我敬礼。
在神明的言论之中,思诺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神秘在他的无处不在,神秘在他就在那里可你就是看不见,例如今日我所见的思诺与他人陈述的思诺是不同的。他是个泛神论者,宇宙、自然与神明一体,与法尔西的太一之境有些类似,所以在理性的分类中,我是优先将他划为吾主伊卡洛斯的敌人的。
“见过思诺大人。”我也向他微微鞠躬,表示敬畏之心。
“阿尔思菲诺来到千水,用千水的世界计量快有二十年了,这一段时间他可是一直和芙蕾雅处于敌对的状态啊,所以今日的事情即使没有染血黑兔的丧命,也会发生的。这或许对芙蕾雅很是残忍,但在大局势上思考,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真实的原因只是因为双方都想要打架了!”思诺摊了摊手,显得有些儿无奈。
“芙蕾雅是真的伤心了,我能感觉得到!”我不想和思诺在这里浪费时间,想要前先一步跨进去,可是他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你知道为什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吗?因为思想的冲突,理念的不和。阿尔斯菲诺是个满脑子都在研究正义的家伙,恪尽职守、各守本分。他很讨厌别人凌驾于规则之上去欺凌弱小,所以他要努力使一切不正义的事情回归正义的轨道。”思诺顺势坐在了一块断裂倒地的墓碑之上,手上随意的抓起了一个裸露的骷髅头骨把玩着。
“正义的主要问题是社会的基本结构,对权利义务的划分,对社会合作产生的利益的分配。阿尔思菲诺是个了不起的神明,可是他的思想与东轩泛大陆的社会结构存在脱节。他不能很好的改变,这是他的原因,不应当由芙蕾雅承担后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芙蕾雅辩护,或许只是纯粹的认为思诺是站在阿尔思菲诺那边的。
“出自维斯缇娜的《机械纪元》,对吗?冥王大人还真是让人期待啊!”思诺的目光可以说是欣赏的,不带有任何的目的性。
其实思诺说这句话出自于《机械纪元》并不是很准确,因为早在维斯缇娜之前这一理念就被人类发掘了出来。终极战争以及幻族灭亡之后,人族、洛林神族和不死族都均处于虚弱状态,在此基础上才有了世界三大仲裁机构的出现,即生命、自由与机会,而维斯缇娜的前身就是自由机构夏君临。
“您说的没有错,那么您就更应该明白自由意志的重要性,你不也是自由的倡导者吗?”我向前走了一步,试探着思诺的反应。
“冥王大人,我阻止你,是为了保护你,因为你是吾主的真身。吾主布下天局,不是为了展现自我的高高在上,神明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所谓的命运天定,其实只是自我催眠,神只书写规则,路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或是为了让我更加的相信他,思诺将头盖骨放在了墓碑之上,然后枕在了上面。
“多谢,现在我就要走我自己的路了!”说完我向着结点的方向走去。
神明只书写规则在我看来那是思诺的一厢情愿,在我认识的诸神之中,确实没有哪位神明是不书写规则的,但是更多的神明对自己创造的世界也是乐在其中的。创造出一个神使,作为自己的意志,畅游在自己的世界中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天人之间、物我之间、生死之间以至万物,只存在着无条件的同一,即绝对的齐。齐物我、齐是非、齐生死、齐贵贱。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唯一。这是黑耀的孪生兄弟水晶说的话,一阴一阳,你若闲来无事,可以去寻他,他是林心月的人。”在我即将踏入结点之时,思诺说出了这番话,随后就像睡着了一般躺在那里不动了。
我没时间想太多,便踏进了结点的世界,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棵世界树缠绕着古老的城邦,古城内随处可见破坏的痕迹。这是两个大世界的碰撞,一个世界近乎完好,而另一个世界已经只剩下残骸了。这里被混沌的气息所淹没。
盲目的四下寻找着芙蕾雅的身影,闪电般的飞掠在一座座山峰,一条条溪流之上。我没有神明的极限视野,在这里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企盼着上天的垂怜,让我可以看见芙蕾雅的娇小身影,哪怕是和她的有关的一丝讯息。
她或许已经离开,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看见她哭泣的面庞。茫茫然之中,我看见虚空中飘来了一根青色的丝带,这是当初从法尔西尼亚回来之时,我送给她的礼物,怎会被孤独的遗弃在了这里。
芙蕾雅,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并逐渐的要脱离我的身体一般。这是怎么回事?我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是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很快我的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