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第一抹光刚刚钻进来,时初就已经清醒了,她迅速起床。
行李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了,她东西不算多,装了一个箱子一个背包。
季家上到老夫人,下到佣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今天要去报道了,只有一个老佣人想起来这茬,在头一天晚上敲开了她房间的门。
“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时初点了点头。
她在这间没有生活气息的房间中呆了十几年,却没有几样东西是她自己的,仔细数来,也就脖颈那枚戒指勉强算是。
老佣人静静看着时初这点东西,摇了摇头,随即从自己房间中拿出来一袋药物塞进了时初的箱子里。
“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当心,不要随便与陌生人搭话,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碰,晚上社团聚会不要出去喝酒……”
老佣人像是一个老妈子,念叨着时初的吃串住行,许久后才发现,房间中仅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
她缓慢的抬头,恰好与时初微微泛红的眼眶相对,手指一顿,然后轻轻拨开时初额头上的碎发。
“傻孩子,去上大学是件好事,哭什么。”
时初摇了摇头,用指尖蹭去眼角的一点湿润,“我、我没事。”
她没有母亲,没有父亲。
这么多年生活在季家,她羡慕却得不到的东西太多。
哪怕是老佣人这样零星细碎的关怀,她都倍感珍惜。
时初连连点头,喉咙仍然有几分哽咽,“我会记得的。”
早晨,她吃力的拎着自己的大箱子从二楼走下来时,撞到了季夫人的贴身佣人。
对方手中也拎着一个箱子,急迫的往门外走去。
那是半个人大小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小孩刚上幼儿园需要用的东西,奶粉奶瓶,一样不缺。
时初默默的跟在佣人的身后,听着整个季家忙活的动静。
季夫人的儿子第一天上幼儿园,季家中人无比重视。
圈圈喜欢的糖随身带着,小玩具随身背着,老夫人更像是宠爱着自己的宝贝一样,不肯离开圈圈一步,生怕他哭闹了没人哄。
贴身佣人走到门口,才发现跟在身后同样拎着大箱子的时初,挑了挑眉眼。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忙活了,原来是有人清闲啊。”
“小少爷去上幼儿园,你不跟着张罗,自己偷偷摸摸的拎着箱子干什么去?”
时初手下动作没停,兀自掠过季夫人的贴身佣人。
“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
时初脚步停下,背对着贴身佣人,咬了咬下唇,“阿姨您、您也挺爱忘事了。”
“今、今天,是我去报、报道的日子。”
贴身佣人面色一沉,太阳穴处偷偷的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下来便听见时初磕磕绊绊的嘲讽道,“如、如果您也有送女儿去报、报道的经历,您就不会记、记不住了。”
贴身佣人没占到半分便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后槽牙狠狠的咬着。
憋了半响,才憋出一句,“去大学报道,你怎么去啊,可别说用季家的车,季家今天没车送你去上学。”
时初继续拉着箱子,背着大背包往前走,“这事就、就不用您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