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府邸大院,陈情提着剑一步步走过去,那秦家的家主和四名长老这才看出陈情不凡的修为。
“你是谁?闯我秦家作甚!”
站在中间的秦家主往后退一步,手中灵力涌动,玄尊境下品,虽然此人看上去约莫才二十多岁,但那超出自己太多的气息令他们本性本能的生出一丝寒意。
“我就问一遍,风晴在哪里!”
陈情停下脚步,指剑问道,眼中可怕,秦家主一听,便知可能是他的友人前来救她,不过自己好不容易将那元宗最后一人擒下正准备在七日后示众天下,宣布元宗被自己彻底除灭干净,以此让家族从此被世人皆知或者传颂,这等好事,岂能被一个路人破坏。
“风晴来元宗余孽,天下人皆知,无人不唾弃,我等就是要在七日后将她展示向世人,引以为戒!你若是想从本家主口中得到她的消息,没门!你要救她,就是与天下人作对,见你年轻有为,最好不要干这等无知之事,以面毁了前程,丢了性命!”
秦家主虽忌惮他的实力,但却毫不示弱,在他看来,陈情若是要杀秦家满门询问下落,便是成了元宗的另一个余孽,届时就算他有帝婴境的修为,也逃不过世人的谴责,所以他在赌他不敢上。
只是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此人叫陈情,从他剑从陈槠肩膀取下来时,他就已经做好了不惜一些救出风晴的决定。更何况,夺妻之恨,就是他没有这身修为,也会赴死一去!
“引以为戒?无知之事?哈哈!”
陈情笑着重复他的话,随即眼神冷然,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拿命来吧。”
最后一个字落,陈情执剑而去,四名圣宗境下品,一名圣宗境中品,这样的修为若是合力对上一个普通的玄尊境倒是能过上几招,只不过现在的陈情,脑中只有杀意,便是一招,他们也接不住!
“惊云剑诀,破荒八神剑!”
陈情的剑,名惊云,惊天灭万澜,风卷破残云。破荒八神剑,一剑气八道,摄魂惊破,催枯拉稀。
一剑出,八剑落,破荒诀,神欲哭!
只见内门连着墙壁一起倒塌,五大身影如抛球一般从尘烟之中滚出去,连撞破四层围墙,终于停在地面,大口吐血。
秦家主艰难抬头看去,模糊之中,一道寒光袭来,还未来得及看清,一炳泛着青光的剑尖便是对上了自己的眉心。
“咳咳……你……你是谁!”
秦家主看着他杀意凛然的眼神,他赌输了,这个人,惹不起!
“陈情。”
剑光划过,有死无伤,五颗项上人头落地,秦家最强的五位族人,这一死,便是宣布三百年底蕴的秦家从此没落于世,那五人最后听到了陈情这个名字,只不过他还没仔细想此人是谁,就已经断头死了,他若想知道,就只能去地狱琢磨了。
陈情并没给他再回答一次的机会,因为他那一句元宗余孽,就已经不可原谅了。
陈情甩去惊云剑上的血,抬头往屋里看去,只见是家主的妻儿子女正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看着。
陈情拖着剑缓缓向他们走去,剑尖与地板摩擦,发出冷厉般的声音,就在这时,一名约莫三四岁的男孩童站了出来,张开双臂拦下陈情,虽然眼中的恐惧比谁都多,却还是强忍住眼泪抬头道:“不要杀我他们,要杀先杀我!“
陈情低头看他,眼中的杀意似乎少了一些,但仍是没有停下脚步。
“不要……”
孩童想要继续说话,却被陈情一道灵力封住了喉咙,憋红脸摔倒在地。
“不要杀我孙子!”
家主妻子爬过去护在孩童身上,哭喊道。
“可以,告诉我风晴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秦甫和几位长老一直在处理那件事,要杀要刮任你,只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妇人哭丧着脸,跪在地不断磕头,陈长箫收回剑,听着她的话冷笑道:“无辜的,风晴就不是无
辜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秦家的错,我劝过秦甫,可他还是要去,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妇人继续磕着头,将地面磕出一滩血水,哪怕磕不动了,依旧没停下。
陈情握住剑的手紧了紧,随即摇摇头,转身从一扇墙翻了出去,只听身后妇人传来一声多谢,她便晕了过去。
“奶奶!”
……
“后来呢。”
陈长箫沉默一阵后问道。
“后来我去其他一些家族和玄门,终于找到了你母亲的下落。”
……
月黑风高,灯火不现。
东海地域南边一处高山,此地名为嵩南山,乃南部地域中心山区。
“啊!”
忽然间,一道人影猛地撞向山壁,细小岩石被震落下地面,隐隐中,此人不像是他自己撞上去的,而是被人扔过去的。
“快带路,若是慢了,想想你全家老小的命!”
陈情提着剑,惊云剑在黑夜发出淡淡青光。
“你!”
那人虽在一片漆黑里看不清容貌,但听这声音,显然是一名七八十的老者,便是陈情所找八大家族之一的孙家家主,作为八个世家里第五个遭受到陈情攻击的孙家,自然是听说了有人前来救元宗之人风晴。
一听名字,便知是北地陈王世家的二公子,东海地域的人都知道的千年天才陈情!
想到这个人,孙家主自然知道此人便是风晴的丈夫,四年前陈家家主为他们特意举办盛大喜事,喜帖发至天下人,不管是出名的世家玄门,还是无名的街头混混,都可以去见证此二人的天地良缘,孙家那时候自然是去了。
三日前八大家族九派玄门的主子在一起商讨过到底去不去陈家要人,这是与元宗有关系的最后一人,若将她示众天下,十七派势力都会受利,想到这些,所有人最后还是决定去试一下。
当日去,正准备怎么说辞,毕竟对方可是东海地域最大的五个家族之一,实力之浑厚,三千年气蕴令人寒颤。
不过正当所有人觉得无望的时候,那陈家大少爷和大长老竟然带着风晴交了出来,这让十七位主子感到十分惊奇,陈情的妻子,陈家只需要说句她从四年前便于元宗再无瓜葛的话,自己一行人总不会真的进去抢人吧,那无异于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嫌自己命长。
众人在考虑要不要真的带走时,陈槠走过来向他们说了些话。
“此人四年前嫁给我家二弟,本就是他在外一时风流,做了事不想负了人家,索性就娶了她,做一房小妾,四年来除了成亲那几日清热过以外,以后只是每月给予她钱财,再没有理会她。”
“如今元宗危害天下,她作为元宗余孽,自然要接受惩罚,这件事我问过了父亲和二弟,都是他们的意思,你且放心,我陈槠说的话便是陈家说的话,难不成你们不相信我?”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半响,随即一人转身做礼恭敬道:“不不不,陈大公子英明盖世,陈二公子也是天下英雄好汉,作为邪宗余孽,自然不配继续留在陈家,我等这就将她带回去,示众天下,引以为戒!”
陈槠淡淡一笑,上前两步脑袋缓缓凑到说话之人的耳边,轻声道:“很好,不过我二弟还嘱咐过我,叫你们带走她但不能杀了她,毕竟她是陈家的儿媳,杀了她等于杀了陈家的人。”
“老夫绝对不敢!只是最后将她如何处置,还请公子明示。”
“不必处置,将她关起来老死便可,就对天下人说,元宗余孽,不可饶恕,死不足惜,将她关禁,永世忏悔!”
闻言,那人缓缓退后两步,继续弯腰做礼,道一声:“公子英明!”
“哈哈哈!去吧,再不走,本少爷可就后悔了。”
“是!”
陈槠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诡异,心中在想什么,自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
孙家主想到这些,不经咬牙切齿,早闻陈家陈槠和陈情为了争夺
家主之位连兄弟之情都不认,当时一时兴奋没有想到这茬,回去想了好久也不明白为什么陈槠会把风晴这么轻易的交出来,原来是那陈槠背着家主和陈情把她交了出来,告诉自己不能杀了这女人,是因为怕陈情杀了他,最后使出一计让陈情背着天年脏名来救风晴,一但出来救人,陈情就是余孽同党,再回不去陈家,二十年的家主位之争终于是陈槠赢了。
陈槠,真是不简单,利用了风晴,还利用了我们!
孙家主心中狠狠道一声,早知当时就不应该去陈家要人,这一要,反而让陈槠得了个便宜!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家中上下可都被陈情威胁着,玄尊境下品,家族老祖宗也不过圣宗境上品,如何打得过他?
“快走!”
陈情沉声大喝一声,孙家主收回思绪,也不敢反抗,直接往前山中走去。
约莫穿行了两刻中,陈情跟着孙家主来到了一个密洞,隐隐间,陈情能闻到一点淡淡清香,他自然认得,这是风晴最喜欢带在身上的香馕。
“陈公子,风姑娘就在里面。”
孙家主对风晴的称呼从元宗余孽变为风姑娘,陈情不过是冷笑一声。
“陈公子,既然如此,老夫可以离开了吗?”
孙家主虽然十个不情愿放弃掉这个风晴,但倘若不交回去,自己那一家老小的下场可就跟前面的几个家族一样了,不过他这样想之后还是留了些心眼,陈情和风晴是回不去陈家了,现在自己回去组织一下其余的家族和玄门,集所有人的力量拿下一个玄尊境,孙家主可不信还能让他继续来去自如!
陈情收好剑,微微点了点头,孙家主暗地里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即就要转身。
“多谢,陈公……”
只见洞里一道寒光闪过,孙家主想要假意道谢的话堵在了喉咙口,低头往下看时,胸口处赫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陈情出招的速度之快,直接在不经意间杀死了这个元道境中品!
胸口上的疼痛传进神经,孙家主口中血如瀑布而下,憋出最后一口气道了一个你字,便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陈情转头不去看他的尸体,抬起右手拳用嘴吹了吹。
“我虽修剑,但拳法还是要练些,若不是我刚刚收回了剑让你放松警惕,恐怕一拳还杀不死你。”
“放你回去?我已经找到了这里,你那族中的长老都被我杀了,孙家知道这里的人就剩你一个,若是在以前,我陈情还会有仁慈之心放了你,但现在,这是你们非要逼我的!”
此话一说完,陈情冷哼一声,甩袖往里走去。
……
“那晚,我终于找到了风晴,她被铁锁挂在洞口顶上,浑身是伤,倒不是被他们打的,而是被游街示众,让路人唾弃了一番。”
陈情蹙着眉头,语气渐渐带着怒意,那样的场景,显然是他不想再次提及的。
……
“晴儿!”
陈情进了洞口,看见她被锁链困住,他喉中闷哼一声,一脚跃起,惊云剑出,一剑断十数根铁索,风晴身子一松,失力垂下,陈情将之抱住,缓缓落下地面。
风晴感受一阵熟悉的声音和怀抱,虚弱的张开眼睛。
“情……“
道一个“情”字,便是陈情,她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容。
“别怕,我来了。”
“情,你不必来救我的,我是元宗余孽,天下人皆知,留在你身边,只会毁了你。”
风晴想要抬手贴住陈情的脸,却使不上力,陈情见况,急忙将她的手握住,往她筋脉力传输精纯灵力。
“傻瓜,陈槠那厮是在说些没人性的话罢了,你又何必听他胡言乱语,我有什么可毁的,若是你不在我身边,什么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毫无价值,你知道吗,晴儿!”
陈情再无之前的满脑子杀意,现在有的仅仅只是满眼的柔情。
他听到风晴说这番话,自然能猜到陈槠向她说了什么,都是些威胁的混账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