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瞧见林袁落荒而逃,并没有追去之意,看着眼前不断与死灵打斗的林家手下,随即双手结印合十,那坟场的近百死灵获得命令纵身跃起,极速而下,势如泰山压顶般冲击而下。
“啊!”
最后几名大乘境强者全部倒下,凶煞的死灵没了目标,站着不动,黑衣人一挥手,手心红光闪过,死灵仰头嚎叫一声,化作粉光渐渐暗淡,直到消失,黑衣人收回鬼符,一切变得平静下来。
“桀叔,不追么?”
一名红衣少女从一颗树后走来,看着林袁逃去的方向,问出,声音如玲荡水纹般,十分好听。
那名黑衣人正是桀,桀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道:“不了,他也是那林家家主,若杀了他,族内的老祖宗指不定会去找青鋆门麻烦,到那时,把事情搞大了就不好啰。”
说完转过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陈长箫,捋了捋尖下巴,几步走去,解开手链将他抗在肩上。
“走,找家客栈。”
红衣少女应了一声,跟在桀身影,魅影一闪,消失在黑夜之中。
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小城,入了客房,将陈长箫仍在床上,桀坐在床边,把他的左手拉出,扯掉缠着的绷带,嫩白的掌心肌肤露出,若只看手,还以为是那家闺女的手。
桀拿起手仔细看着,一股阴之灵力顺筋脉而出,慢慢钻进陈长箫的手中,后者躺在床上抽搐一下,却没有醒,那手心无任何异常。
“咦?”桀的眼睛里充满些许疑惑,道:“鬼符呢?是左手啊。”
正在思索中,忽然窗外刮过一股风,桀眯起眼睛,丹田灵力汹涌,随时蹦出。
“谁?”
桀低声问出,耳朵一动,看向房门,卡兹一响,房门被打开。一名身着青白云纹长衣的斗笠老者慢慢走进来,桌边的红衣少女向后退去,红光一闪,一炳近三尺的细长剑紧握在手中,短眉微蹰。
老者嘴角一样,拿开斗笠,露出略显苍老的面容,头发虽盘好,但依旧有些杂乱,他笑着道:“好久不见,桀,不知还记不记得我?”
桀放松身子,道:“是你?”
来者正是古夜,手中空仙戒灵光一现,斗笠消失,取出一枚戒指,坐在桌前,将之放到桌上。
“你跟踪我?”桀心中有些不可思议,凭自己的修为居然没有发现他。
“并没有,只是我这徒弟平时喜欢下山历练,怕他危险,所以在他身上做了印记,只要不是相隔千里,我都能找到他的位置。”
古夜解释道,桀看一眼陈长箫,先前的灵力探知似乎没有探出有什么印记,心中又多了几丝疑惑。不过随即站起身,抛开思索,笑道:“怎么,你又要来接你弟子回去,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古夜闲情般的斟满一杯茶,倒在口品味一二,露出难以咽下的表情,慢悠悠道:“这茶太差,不好喝。”桀歪着脑袋,没有说话,古夜接着道:“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带走他,只来来给他一样东西。”说话间,眼神向刚放上去的空仙戒看去。
“等他醒来,替我交给他就行。”
“哦?仅此而已?”桀道。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想带他回去交给鬼王,他手上的鬼符很有来头。”
话说到这,桀脸上浮现震惊之色,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有鬼符?”
“我说了,我是他师父,他的事情,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不希望你把他带回去,鬼王只是想要证实一件事情,那个事情陈长箫并不知情。”
桀走了前去,拿起空仙戒,探知里面的东西,一卷功法,几枚丹药和一些衣物杂物,道:“那又怎样,他知道后,鬼王或许会留他在身边,那样的话,他今后的成就会远远超过传承他鬼符之人。”
古夜站起身,眼中透出一丝神秘,斜眼不舍地看着昏迷在床上的陈长箫,回道:“他今后的成就,谁都无法预知,他身上的东西,远远不知鬼符那么简单。”
桀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古夜绕过桌子将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苍灵臣服。”
话音刚落,桀佝偻的身子一颤,眼睛睁大,似乎明白他的话,脑中一无数信息涌现。
古夜见况,轻轻一笑,最后看一眼陈长箫,右手抬起,一只斗笠戴在头上,道了声后会有期,便出门而去。
“桀叔……”
红衣少女一声叫喊,桀回过神来,坐在凳上闭眼沉思。片刻之后,张口认真道:“小姐,你就在此看好他,不得离他半步,我明日一早便赶回冥界,半年来你也熟悉了大圣天朝的环境,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等我来找你。”
“发生了什么事吗?”红衣少女眨着好看的眼睛,满是不解。
“一个预言。”
……
第二天,随着隐隐的鸡鸣声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一间客房里,红衣少女将光滑如润玉的手掌放在映着阳光的桌子一处,白皙如雪,时间一点点过去,床榻之上的一名白衣男子挪动着身躯,脸部皱成一团抬手伸起懒腰,眼睛开出一条缝不让光线射进来。下一刻,他的身体猛地顿住,似乎有种不对劲,全身神经紧崩起来,撑臂起身,上身刚刚仰起,后脑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样,身体放松,疼痛减弱,下一刻,陈长箫看着自己的身体,一身单薄的睡袍穿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我怎么在床上?我好像记得昨天……”
陈长箫自言自语,话说道一半,余光突然瞟见床正前方不远处的茶桌上,坐着一个长发红衣少女,从背部看去,恰到极致的腰身弧线可知此人定是个窈窕美人,她耷拉着头,忽然发现什么,转头往里看去,玲珑水润般的眼睛如仙子望月,楚楚动人,与陈长箫散乱头发下的惊慌眼睛对视。
陈长箫抱起枕头,蜷缩靠在墙上,心道;
“那林袁不会是把自己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