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融低头:“是奴婢逾越了。”她并不清楚兰妃与珑妃之间的隔阂,只知道,原来的兰妃宠冠六宫,不知多少妃嫔将她视为死敌。
珑妃看她的模样,知道自己失控了,收起了眼神,多了几分教诲:“这条路上,又哪里来得那么亲情?只要对自己有用的,都可以利用,这次,是他最后的价值。”
春融抬头,不敢反驳半句,开始心疼程连津来。换作自己,当了十几年亲人的人,并不是真心待自己,想想都觉得心是寒的。
“对了。”珑妃走着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扶她的春融,“楚王那你,你可得盯紧些。这件事,棠儿定然与他商量过,所以不能让他们两人察觉任何端倪。”
“是,奴婢自会办得妥当。”春融已经开始想着要如何做了。
箬清离了珑妃,又被程棠叫去,她只觉得心慌,这次,要瞒两个皇子一个宠妃。
还真是挑战,可是偏偏又想争一争,或许以后成下一个珑妃就是自己,有着皇上无尽的宠爱,还有一个争气的孩子,只想想,都能让人兴奋。
“殿下。”箬清想着,就见到了程棠,“大皇子,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兰妃的事了。”
程棠神情淡漠,却透着威严,箬清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嗯。本皇子知道他的动作了。”程棠只看着远方,并没有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接下来,你只要在一旁煽风点火,盯紧他就可以了。”
“是。”
“下去吧。”
箬清得令,退了下去,轻轻捏着双手,始终有些心虚,回头看了一眼程棠的反应,见他不看自己,便安下了心。
“奴婢怎敢欺瞒殿下。”箬清好不容易露出一个确定的微笑,怎么觉得头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姐姐,姐姐?”
还不等程眦说话,箬清靠着的门,就响起重重的敲门声,是刚才的那个小宫女。
程眦放开箬清,退到箬清床榻的侧边。箬清这才开门。
“姐姐,怎么这么久啊?”小宫女拿着几朵花,刚才拿去的发簪在头发上摇来摇去,满脸的开心,说着就要推开箬清进门。
箬清双手搭在门上,也不放开,一脸的抱歉:“你有什么事?刚才去花园中走了几圈,我觉得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
“哦,那我就不进去了吧。”小宫女将一只脚从门槛里退了出来,笑容中难掩小失望,又将花拿在箬清面前晃了晃,“漂亮吗?这是方才去院中,你说好看的花。我去给姐姐,偷偷折了几枝。”
“妹妹折的,瞧着比院中越发美丽,谢谢妹妹。”箬清开心的笑了,这个小宫女,来的正是时候。
“姐姐喜欢就好。”小宫女开心得将手放在身后,“既然姐姐走得累了,那姐姐早些休息,我先下去了。下次,我们再一起去院中。”
“嗯。”箬清说完,关上门,将花放在梳妆台上,透过铜镜看刚走出来的程眦,松了一口气,幸好之前同她一起去过御花园,她才没说露嘴,“这下,殿下该相信奴婢了吧?”
“一直都信你。”程眦笑容没了刚才的阴冷,“只是来找你却不见,心急了些。”
“殿下何须同奴婢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比起华丽的谎言,奴婢更愿意听真话。”箬清现在的样子,确有几分秦沐瑶的神韵。
程眦呆了呆,嘴角弯起的弧度小了:“既如此,可不要让本皇子发现你有背叛我的形迹。不然……”
“奴婢还要等着殿下给的荣华富贵,现在殿下便是奴婢的倚仗,奴婢又怎可能做出背主之事。”箬清脑子转得极快,句句好话。
程眦凑近她几寸,温热的呼吸吐到了她的面上,箬清心跳都快了几分,双手搭在花上,紧得花瓣都散了,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害怕。
“怎的脸红成这样?让你查的事,可有些眉目了?”程眦笑着打趣她,事实证明,自己魅力不减,怎么偏偏对秦沐瑶没有用?想了想,自己竟然连她手都没碰过。
“嗯。只是奴婢不敢说,”箬清离开了程眦,头低了下去。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程眦顺势坐了下去,倒了一杯茶,只喝了一口,便放在桌子上置之不理了。
“奴婢这里的茶水,自然比不了殿下院中的。”箬清这话也听不出个意思来,“只怕事实,与殿下所期望的有所不同。不论奴婢怎么查,如何找,此事都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关系。”
程眦停住动作,眼中只有审视。
“奴婢询查了宫中几个老人。她们只知道兰妃娘娘死后,手中捏着皇后的贴着玉佩。这是当时很多人都知道的事。皇上知道后,还冷落了皇后娘娘一段时间。”箬清说得就像当时她在场一样,只是她说的全是事实,也不怕程眦事后去查证。
“本皇子怎不知还有这件事?”程眦满脸的怀疑,原来他从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到成了关键。
“若殿下去查,不一定能查得到,毕竟盯着殿下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是殿下交给奴婢查的原因的。在这些事情上,很多地方,奴婢要比殿下方便得多。”箬清的每一句话,都说到程眦心里,不难看出,箬清确实能帮他很多。
“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程眦难得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只是转瞬即逝。
箬清还是抓到了那一瞬的表情,笑容不由爬上了脸颊:“奴婢还查到些事。兰妃在离宫之前,与皇后娘娘有过争吵,当时,皇上还为此责罚了皇后娘娘。”
“离宫?”程眦确实不知这档子事情,突然觉得好奇起来,父皇与母后都不愿提的事,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事实呢?
“嗯。”箬清点头,“说是去佛寺进香,只是一去便是好几日。那几天,皇上的性情暴躁,只要稍微做错一处,便杀了。兰妃回来后,皇上去看了她一眼,出来时满脸的怒气,不久,兰妃便死了。”
这件事着实有趣,程眦盯着杯子里的茶水,不知在思考什么,只是松了皱紧的眉头。
“接下来奴婢要做什么。还请殿下吩咐。”箬清一直不敢坐下去,站在程眦旁边问着。
程眦才回神:“告诉你这些事的人,可还在?现在都在宫中当什么差,任什么职?明日,将他们带来给本皇子看看。”
“难道殿下……要灭口?”箬清微微侧目,透着一股担心。
“不会为难他们。”程眦挑眉,眼中滑过一丝阴谋的味道,“不仅不为难他们,本皇子还要给他们赏钱。毕竟,要让本皇子那精明的五弟相信,还需要好好下功夫。”
箬清知道了,程眦这是要让那个人该口,将皇后娘娘都换成珑妃,这样,程连津信的几率就大了,离间程连津与程棠更近一步。
而且,就刚才珑妃的样子看,她也不想程棠与程连津走得进。这下子,箬清越发有把握了。
“本皇子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程眦出了门,箬清微微福身,心中的兴奋越旺。
“皇帝?在本宗主看来,不过是权利傀儡,上要防自己的血亲,无法体会家庭和睦,不能太偏向自己的喜爱的孩子。下要督察百官,体察民情。夜来风雨时,只怕梦了都会被惊醒。”泣幽对男人的话不满,“又如何比得了本宗主?”
“是属下失言了。”男人咬牙,只敢在斗笠下,恨恨的给他目光。
“那武器,还是楚王的。确实好用。”泣幽转眼就盯着军刺,眼中很是满意。
男人也不管腿上的伤,将军刺捡回去递给泣幽。
泣幽拿着手柄,在空气中划了几个招式,男人后退几步,就怕泣幽一个不开心伤他:“属下先行告退。”
泣幽还在舞动的军刺,没有说话。男人知道他是默认了,弯腰捂着伤口出去。
“那蛊,可不要太难解。”
在男人出门那一刻,泣幽又穿出一句话来。男人停顿了一会,应了一句:“是。”
男人走了。泣幽捏着军刺,不觉笑了:“太难解的话。他就不能享受被你抛弃的痛苦了。毕竟是他先对不起你的,你说是吧?红娆,我可是帮了你呢。”
王府。
秦沐瑶这两日总是睡不安稳,经常半夜醒来。每每如此,便出一身冷汗,只有碰到程连津时,才会安心。
或许自己真的时日无多了,但一定要撑到把孩子生下来。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程连津醒了,回搂着秦沐瑶,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只要我在,便没人能伤你。不对,就算鬼魅也不能动你分毫。”
“嗯。”秦沐瑶又抱紧了他几分,感受他的体温,心安了几分。
巧儿也睡不好,整天都在担心,她寻找蛊师的事情会不会传出去,如果被大庸皇帝知道,就算她是云梦公主,皇帝借此要了她的命,云梦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公主,已经四更了,你还不睡……”画葶也整夜陪着她,说完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我给你揉揉肩,捶捶背,或许容易入眠。”
“也好。”巧儿皱眉,翻过身,享受着画葶的恰到好处的手法。
快要入眠时,感觉到画葶停住了动作,又清醒过来,憋着一肚子的气:“死丫头,做什么?”
扭头却看到画葶往门口跑去。巧儿撑起了身子。
“公主。”画葶将信给了巧儿,巧儿一个激灵,从床上快速坐起,看了信纸,笑出了声:“快准备准备,我们现在出门。”
画葶不问,应了声退了下去。
还是上次的地方。巧儿与画葶刚到一半的路,男人便出现了。
“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云侧妃,要用什么来做这场交易?”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展现在巧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