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说的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秦沐瑶坐稳了,也就把骏儿揽进了怀里,上一世已经对不起这孩子了,这一世依然躲不过,那些纷争么?秦沐瑶觉得歉疚。
“其实,是父王自己说的,可是他现在变了,变得骏儿都觉得陌生了。”骏儿乖觉得偎靠进了秦沐瑶的怀里,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的秦沐瑶心疼的紧。
“傻孩子!”秦沐瑶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才缓缓的舒了口气,原来不是不爱,是爱过了,剩下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娘,我们去找姐姐么?”骏儿仰起小脸,也亲了亲秦沐瑶的脸,为避免碰到她的伤处,小心翼翼的挨着她。
“是,我们要把姐姐找回来,还要照顾好外祖父和阿奶,好么?”秦沐瑶紧紧的握住了,骏儿胖乎乎的小手,在手心里,第一次觉得,这是自己的儿子,今日的那一番话,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感动,又觉得有些沉重。骏儿才三岁啊!可是要面对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么?
秦沐瑶有信心,独自带大骏儿,可是却没有信心能够教好他了,这孩子简直是太聪明了!这还是她回来之后,才发现的。
“瑶儿!你没事吧?”以瑾已经在宫门口等候了很久了,他是被召唤来的,原本以为是程义有事,没想到还是妹妹有事。
“世子爷,皇上已经下旨,这项家举家归隐了!赐封的忠勇往封号,皇上说了,那是项家世代忠烈的鲜血换来的,不能掳去!就是郡主的封号,也一并保留!”路全福看着以瑾,上前去见礼,并将程义的旨意一一带到。
“项家多谢吾皇圣明!”以瑾跪下,面对皇宫三叩首,以谢皇恩。
“皇上吩咐了,项家就不必进宫跪谢了。若是安排好了行程,就走吧!想去哪里就去吧!”路全福说着,深深的施了一礼,又过来疼惜的摸了摸骏儿的头。
“小世子,要记得老奴哦!”说着,路全福也不等秦沐瑶说什么,转身抹着脸,走了。
“瑶儿,伤口又裂了!原本这种尸毒,就难以治愈,在这样下去,只怕是真的难好了。”以瑾看见秦沐瑶背后的濡湿了,伸手摸了一下,竟然不是血,不觉得有些担心了,催促着车夫,尽快往回赶去了。
“哥,香儿有消息了么?”秦沐瑶牵挂的是梅香,一个四岁的孩子,就算被那些人挟持,能有什么坐用?威胁吗?似乎还太微弱吧?
“有一些了,你也别急!估摸着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回去在说吧!毒婆婆还在府里等着你呢。”以瑾心疼的让秦沐瑶靠在他怀里,看着马车外人来人往的熙攘,心里却一片清冷。这一走,只怕很久都看不见这里的繁华热闹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只怕已经是未知了。
“你们回来了?瑶儿怎么了?”田氏急匆匆的迎了出来,看着以瑾打横抱着秦沐瑶进门,就觉得眼眸酸涩,强逼着自己不能落泪,只是看着女儿惨白的脸,终于是忍不住了,还是落下泪来了。
“阿奶不哭!骏儿也在这里呢!”骏儿过来扯了扯田氏的手,看着她的脸。
“小祖宗,你怎么也在这里?”田氏有些惊讶,皇室居然能够放过骏儿?要他跟着项家走么?那么香儿呢?田氏更加的难过了,香儿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小女娃,的吃多少苦啊!
“阿娘,瑶儿没事!有哥哥在呢,瑶儿会好起来的。”秦沐瑶也抬头看了看田氏,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觉得手臂绵软的厉害。
“瑶儿,我先送你去绣楼,让柳儿帮着我,给你清理伤口!毒婆婆还有事要和你商量!”以瑾说着,就要往绣楼去,被田氏叫住了。
“还是去主院的偏房吧!上一次瑶儿住的房间,离我们也近,有什么事,也方便娘来照顾!”田氏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亲自照顾女儿了!这个女儿如此的人生,令她心疼,令她感觉不公!这么优秀的女儿,为什么要经历那么多的苦难?而不是幸福?
“行了,专心疗伤吧!”以瑾怕他们主仆太难过,出声警告。
几人都不说话了,秦沐瑶依然很努力的忍受着,那玉簪刺破皮肉,刮脓之痛。虽然那痛,已经令她浑身战栗,到了不能自抑,可是却依然比不过心里,撕裂般的痛。
“娘亲,很痛么?你咬着骏儿,就不痛了!”骏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秦沐瑶的样子,很大方的伸出了白嫩的小手臂,让秦沐瑶咬着他的手臂,就不会不痛了。秦沐瑶的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娘不痛的,骏儿乖,娘怎么会咬骏儿的手臂呢?那样才会很痛的!”秦沐瑶不敢乱动,只能就那么看着骏儿,感觉着孩子的小手,温热的为她抹去脸上的泪。
“娘亲不哭!娘亲还有骏儿,就是娘亲痛,骏儿也会感同身受的,所以娘亲不哭啊!”骏儿稚嫩的声音,让秦沐瑶的心瞬间暖暖的。有子如此,她还贪心什么呢?
“好孩子,娘有你就够了!”秦沐瑶摸了摸儿子的头,却是被一阵撕裂的剧痛,刺激的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的,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在讨论着她的伤,而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秦沐瑶很努力的想要分辨出那个声音,却感觉到了那人的警觉,很快身边恢复了寂静,秦沐瑶缓缓的呼吸着,却依然张不开沉重的眼睛。
“项秦沐瑶,你若是真的死了,这场游戏还真就不好玩了!你知道为什么么?”那个声音,秦沐瑶从未听到过,感觉却是那么的苍凉。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丧尸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遇到他们,能够死里逃生的人。”那个声音发出了嘶嘶的笑声,那声音很是渗人,秦沐瑶竟然惊得浑身直冒冷汗。
“瑶儿,怎么了?”以瑾的声音响起,令秦沐瑶惊觉,却是靠在哥哥怀里,已然浑身是汗,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魇了。
“做噩梦了!”秦沐瑶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压住了心里的惊惧,只是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秦沐瑶觉得刚才那不过是梦。
“做梦?”以瑾伸手试了试秦沐瑶的额头,感觉到了一丝冰冷,不由得轻舒了口气。
“好像是好多了!瑶儿,迷迭已经把外祖父的尸身运回来了,明日就要下葬,你还能撑得住么?”以瑾抬眼看了看门口,柳儿还在守着门口,门外是随着外祖父的尸身,一起回来的田香云母女。
迷迭说,发现田浦去世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这母女在身边,可是一说要走,母女俩就回来了,生硬的要跟着一起回来,因为这母女俩的吵闹,迷迭也怕耽误行程,也就带了回来,一路也没有理会他们,只当是跟着的人,安排吃住都是在一起,不愿意,迷迭也不管!自己去安排去,闹了两次,见迷迭不好说话,而且警觉性很高,也就你不再吵闹,只是跟着一路到了盛京,就变了,尤其是一进王府,就好似是贵妇临门一般,抱起了架子,还吆五喝六的,要下人们伺候,没得自己落了个没脸,根本就没有人理他们。秦沐瑶晕着,田氏也没有心情招呼他们,只不过没有安排父母,也就由着他们闹腾去了。
“原来是被人休了啊!项秦沐瑶,你也有今天?成了弃妇的感觉很好吧?”田香云嘶哑的声音在院子里,好似在幸灾乐祸一般。
“我家主子的事,岂是你一个平民可以言论的?”柳儿在门口呵斥着,声音里满满都是不满。都已经落魄成了这样了,还不知道反省,还要作死么?
“你家主子?都成了婆落户了,还敢称主子?”田香云可不管那么多,这些日子,她过的日子越发的低贱,她才不要,看着项家过得好了。不过进京之后,听闻承王休了项家秦沐瑶,她就觉得心情很好!活该被休!当初嫁给承王的风光,是她羡慕嫉妒恨的。可是她更恨的是,自己的容颜,也是因为秦沐瑶被毁了。
“那你有是什么东西?既然项家如此不好,就请你滚出去,不要羞辱了你的陋颜!”柳儿更加鄙夷的说着,挥手叫人,将田香云赶出去,一旁的温氏却跳了起来。
“下贱的东西,竟然也敢对主子嚎叫?你是什么东西?还敢驱逐表小姐?”温氏早就对田氏不满了,一个王府的王妃,竟然都不帮着她们母女,还要他们住后院,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很冷淡,如今更是被这样下贱的丫头羞辱,连面都不露一下,还真是当了他们是来讨饭的了?可有顾及半分,他们兄长的情谊?
“主子?你们算什么主子呢?谁家的主子?”柳儿更加的轻蔑温氏母女了,当年若不是他们母女,田家也不可能,刚刚回了京城,就又举家迁回了江南,如今落的家破人亡了,竟然不知道反省,还要折腾个什么劲儿!还真当王府是他们家了?没眼力介的东西,都看不见夫人有多厌烦他们,还要吵闹主子?柳儿冷笑着,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母女俩,尤其是田香云,都已经被田皓轩毁了容了,还要闹什么呢?
“你,你个小贱蹄子,这么没有规矩,这王府还能容得下你?难不成这王府,你说了算?”温氏是要柳儿好看,没曾想柳儿的身份,在这里还真是半个主子了,他说的话,在王府里,可是代表着秦沐瑶的,所以没有敢不听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