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说对了,柳儿的身份,在这王府里就是说了算的!本王妃已经认了她为养女,她就是本府的姑娘,怎么了?嫂子可有异议?”田氏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温氏和田香云,对这母女俩,可真是心寒彻骨了。
后来是见着确实压榨不出来什么了,这母女俩就卖了祖宅,卷带了所有银两,过他们的逍遥日子去了,丢下了老两口,在一处破落的院子里,几乎就是族里的人给口饭吃,苟延残喘的过活。直到上一次,掌柜的上门,见老两口如此不堪,要带回京城,被那母女俩知道,威胁恐吓,最后留了些银两,掌柜的就走了。就那些银两,被那母女俩抢夺了不说,还招来些街痞流氓,见天的来胡闹,田浦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咽了气,没想刚好迷迭赶来,才挽救了老夫人的性命。
田氏听的怒火中烧,原本以为,不过是哥哥没了,父母年老受人欺负,却不想竟然是自己的嫂子,侄女如此作恶。正准备着回去了,找了儿子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置这母女俩,经过绣楼,就听见吵闹,过来一看见着母女俩,就更加的气愤难平了。
“来人!将这两个骗吃骗喝的混账,给我打了出去!从此后王府再无这门亲戚!”田氏越想越恼,索性招了小厮来,要将这母女俩拖出去。
“田氏,谁骗吃骗喝了?你要做什么?你哥哥死了,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也太狠心了,也太恶毒了吧?”温氏原本就有些无赖,这些日子和江南那些泼皮混的日子久了,也就更加的无赖了,就那么坐在地上撒起了泼。可是她终究是忘记了,这里还是忠勇王府,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来人!给我将这两个人绑了,关押在地牢里。待王爷回来,亲自审问。”田氏毕竟是多年的诰命夫人,岂是寻常人家的命妇,可以任由着他们这般闹的,再说了,事关自己父亲和哥哥的人命,田氏也不能够轻饶了这俩人去。
“田氏,你敢关押我?就不怕你哥哥找你?你哥哥在天之灵,岂能饶了你?”温氏还想要闹,就已经被几个小厮过来按住,往嘴里不知塞了什么,堵住了口,顿时安静了。而田香云却静静的看着,并没有说话,似乎对温氏也是嫌弃不已了。
“姑母,既然要关押香云,香云绝不会抗拒!就是不知道姑母,为什么关押我们母女?”田香云嘶哑着嗓子,说话都不利落了,还是装的很冷静的看着田氏。
“为什么?你们应该问问你们自己!田家给了你们那么些好处,你们就没有想过,没有了田家,你们算什么东西?”田氏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从母亲哪里听到的信息,就是哥哥和父亲的死,多少都和这母女俩有关联,而他们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找上门来,安分些倒也罢了,不过是多给他们几天的活路。如今还敢来羞辱秦沐瑶,那就是自寻死路了,别人能轻饶了他们,她也不会了!
“姑母这么说可就不好听了!田家给了我们什么了?我怎么成了今天这样的?不就是姑母的好女儿,为了嫁王爷,毁了我的?如今姑母还要来问我么?”田香云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像是被什么烧过的脸来,那张脸在阳光下,是那么的狰狞可怖。田氏不由得到抽了口冷气,这样的香云,她还真的是不知道了。
只记得,上一次她差点毁了青枣那丫头,还是皓轩亲手把青枣救了回来,如今那头也是嫁了人,早就为人母了,也就很少在回来了。可是这丫头的脸,怎么就被毁的那么可怖呢?田氏就看不懂了。
“很简单了!你那优秀的侄儿,为了救你们家的丫头,连他自己的妹妹都不顾了,就那么看着我疼,我受苦,还要说活该!”田香云桀桀的笑了,那笑声好似夜枭般令人惊惧。
“我承受的苦难,既然是从你们家开始的,就得从你们家讨要回来!所以……我发誓,欠我的,都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田香云说着,刚要抬手,就见一缕青光闪过,田香云尖叫了一声,大力的甩着手臂,却是被一条青蛇紧紧缠住,蛇头对着她是色的脸,吐着蛇信子。
“就是你,也想要千百倍的讨回公道?你有何脸面说这些?你的命是田家给的,若是没有田家,你早就饿死荒郊了!如今只怕尸身都成灰烬了吧?”楼上的栏杆处,立着秦沐瑶还有以瑾,还有一个黑衣人,只是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模样。
“还有,田香云,你既然那么仇恨田家,为什么自己不去找你的亲娘呢?是你不敢?还是你的亲娘,也是被你千百倍的仇恨,给害死了?”秦沐瑶悠悠的说着,深吸了口气,斜斜的倚着栏杆往下看着,田氏看见女儿,顿时欢喜的泪水盈满了眼眶。这几日,她已经是心力交瘁了,父母这般光景,让她赶到了哀伤,女儿的虚弱,也是她新柳一根刺,只盼着不要再有悲伤的事发生,可是又担心,老天若是发起了威,能饶过谁?如今看着女儿的样子,就知道会好起来了,也就喜极而泣了。
“阿娘,瑶儿不过是受了些伤,现在哥哥精心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了,不日就可以恢复了!阿娘莫哭!”秦沐瑶看着田氏走上楼来,也就撒着娇,靠在了母亲的怀里!轻轻的谓叹着,还是有娘好啊!娘才是最关心,儿女的生死的人啊!
“你来做什么?”以瑾用身子挡住了秦沐瑶,不想她被程连津看见,几次三番差点被这个人害死,他都怀疑,他还是不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那个程连津了。
“这里我自然来的,你们走了之后,这里就是我的王府了!你们不知道么?”程连津闲闲的环顾着四周,看了一眼急急的,带上了面纱的田香云,咧嘴笑了。
“香云说,这里是不是需要改动一下了?不然日后,咱们住进来,可是会沾晦气的哦!”程连津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秦沐瑶,那女子竟然靠在田氏怀里,一点没有动容,只是很安静的看着他们。
“是啊!王爷,这里也的确是,需要改动一下了,不然总是留着某人的气息,会不会令王爷厌倦呢?”田香云很想靠近,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可是她很清楚,这会还不能轻易碰触他的底线,否则有可能会一切成空。
“那就好!等他们搬走了,咱们就动手了!”程连津说着,缓缓的伸出手来,看着面纱遮面,一身黑色衣裙的女子,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秦沐瑶,拉起那个女子的手。
“夫人要怎么惩治那个人,本王不管!但是这个,你可动不得!她是本王的人!”程连津说着,带着田香云就走,却没有理会,被绑着的温氏。
“承王爷安心,我们会尽快搬走的!”以瑾锁紧了眉头,看着程连津的样子,冷冷的说着,回身看住了田氏。
“阿娘,看来我们得尽快走了!”以瑾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竟然已经走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办理了田老爷子的后事之后,阖家离开京城的时候了。
秦沐瑶看着睡梦中,还紧紧抱着姐姐布偶的儿子,又不得心疼了起来。梅香那丫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没有受苦,有没有被欺凌。
“就知道你还没有睡!担心香儿了吧?”以瑾端着药碗进来了,看着秦沐瑶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过来抚了抚她的头。
“我都几岁了?还摸我头?”秦沐瑶摇了摇头,怨怼的看了一眼哥哥。
“几岁也是我的妹妹,怎么了?”以瑾轻哧了一声,把手中的药递给了秦沐瑶,看着她一口喝了下去,竟有些惊讶了。这在以前,还不得闹腾半天,就是不愿意喝这苦药汁子。
“我都是这么大的孩子娘了!可是哥什么时候带个嫂子回来呢?”秦沐瑶放下空碗,看着哥哥笑。
“我就算了吧!这感情的事,可真是难为我了!所以顺其自然吧!有缘分了。自然会在一起,没有缘分了,就算了吧!”以瑾拿过空碗,转身要出去,被秦沐瑶叫住了。
“哥,你不觉得这些事,发生的都很诡异么?”秦沐瑶缓缓的起身,为骏儿掖好了被脚,走到了桌边,倒了碗水来喝。嘴里的苦味早已淡化,只是她已经无知无觉。
“你感觉到什么了?”以瑾也回来,坐在了秦沐瑶对面,兄妹二人一如从前,对坐着聊天一般,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不是感觉,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哥,程连津的突然转变,就已经很诡异了!他选择了应欢,我也没觉得有什么,至少应欢还有些样貌,可是田香云,就有些过了吧?”秦沐瑶看着哥哥的每一个动作,只觉得哥哥应该知道些什么,若不然,之前的事就不会发生,早就该出手了。
“不见得吧?或许田香云身上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呢?”以瑾不以为意,他深知妹妹的习惯,更知道妹妹的感觉,是很灵敏的。
“或许?哥,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呢?”秦沐瑶依然不肯放过哥哥,这些事的发生,就好似有人在背后操纵,总是那么恰到好处,总是那么卡尺等寸的,由不得人不怀疑,幕后的操纵者,究竟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