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站起来淡定一点,往前方那个小巷子走,不管他叫不叫你,没有走到小巷子前都不要回头。”李浩然手按在小川肩膀上道。
“这样能行吗?要不然咱俩自首去吧。”小川双手紧紧抓着手提袋,无比紧张的说道。
“你特么是不是吓傻了?咱俩没杀人没放火,顶多就是拿了点东西,就算不进办公室拿东西,警察也一定会过来找咱们,如果自首就得再抓回去,到时候不死至少也要脱层皮,快走。”李浩然说完推了小川一下。
由不得小川不走,小川踉跄站起,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小川明显有些紧张过度,脚步走得急快,没走出几步就被后面的警察看到,“喂!前面的那个,站住!”警察朝着小川背影喊道。
李浩然挪到警车后面的路墩子上坐下,淡定的掏出一支烟点上,警察本来想叫住小川,路过警车之际一扭头看到了李浩然。李浩然悠闲的坐着抽烟,也装作刚好看到警察,抬起头和警察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吸了一口,疑惑道:“有事?”
“你真会找地方,在车屁股后面抽烟,我可记住你了,车胎如果炸了和你脱不了关系!”警察本来还想再多教训几句,一抬头看向小川都已经拐入小巷子,连忙跟了上去。
警察虽然怀疑,不过报刊亭的老板却说的是两个人,而前面的少年虽然形迹可疑,却是有一个,李浩然刚才装的太淡定了,所以没有被怀疑到头上,“站住!”警察跑向小巷,冲小川大喝一声。
小川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转过身来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慢慢走进,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也注意到了警察身后走过来的李浩然。
“跑那么快,干啥呢这是?”警察一脸威严,仅看一眼,就确定小川手里抓着布袋有问题,二话不说,夺了过去,低头检查。
“啥、啥都没干!”小川有些结巴道。
“那你刚才跑个啥?”警察没有抬头,手伸进布袋掏东西,触摸之下,瞬间神情严肃的看向小川。
“啪!”一块砖头拍在警察后脑,砖头应声碎裂,警察回过头看看了李浩然一眼,李浩然心中不禁感觉到一凉,“这都没晕?”
“我自首!”李浩然眼看不好,马上投降,不由自主的举起双手,却见警察只是看了一眼就倒在地上,这才定下神来。
“发什么呆啊,快跑吧!”李浩然回过神来,拉着小川就向着小巷子深处跑去。
天色没黑,想要跑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巷子里有大人,在看到两人击倒警察时候,远远的在前面拦着,对于两个半大小孩,拦路的中年汉子还是很有信心的,两臂张开,保持着老鹰捉小鸡游戏中老母鸡的姿势。中年汉子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完全不将这两只老鹰放在眼中,结果似乎已经显而易见。
李浩然两人在距离中年汉子十多米的地方停下,这是一条很长的小巷,那名警察此时正在试图站起来,眼看不能回头,那就只能往前冲。
“你们跑不掉了!”中年汉子话音刚落,笑容便僵在脸上。
李浩然从布袋中掏出三连发,枪口朝着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主动让出一条路来,后背靠墙,努力的想和墙壁融为一体,等到李浩然和小川跑出一米开外,中年汉子才回过神来,摸着胸口道:“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五分钟后,两人跑出巷子,小川顿时没了主意,开口道:“现在往哪跑啊?”
“先歇会儿再说,容我想想。”容不得李浩然多想,后面的警察已经追了过来,眼前是条五尺宽的水渠,两人只得涉水而行,跳入莫过膝盖的水渠,来到对面,向着田里拼命狂奔。
警察开到路口停了下来,一位警察张口大喊,“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两人依旧没敢停顿,相反跑的更快了,两名警察越过水渠,自后面追赶,剩下那名警察开着警车试图绕路追赶。
“耗子,他们该不会真的拿枪打我们吧?”奔跑之余,小川谨慎问道。
“他们看着像是有枪的人吗?”李浩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逐渐拉开的警察说道,脚下不是实地,跑起来并不快,警察看起来体质不行,跑的越来越慢,不出多久就能甩掉他们,眼下只有那辆警车还在努力追赶。
“往哪跑?”小川又问。
“向着砖厂后面的那座山上跑!”李浩然快速答道。
警车的速度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比拟,警车自后面停下,两人看到之后,也停下喘息,两人以为警察放弃追赶,谁知道只在等待两个同伴。待得同伴上车,警车再次启动,甚至拉响警笛,警笛声一出,两人像受惊的兔子,奔跑速度越发迅捷,只是警车距离两人越来越近。
警车从前面包抄两人,两人冲出道路又一头扎进田里,警车随后赶到,两方相距不过十米距离,警车停下,车上俩警察又下来追逐,不过这次只追了十多米就返回警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无边田地根本不能给两人提供任何遮蔽物,警车甚至在路上和两人相向而行,足足狂奔了一个多小时,夜色加深,前方就是山脚,要想过去,恐怕不太容易。两人抄到路上,警车大灯打开,照着两人,警察也不下车,就这么跟在两人后面。
“你们俩不是很能跑的嘛,继续跑啊?”警察摇下车窗,出言讽刺。
两人郁闷的吐血。
“要不要搭车?”警察又道。
李浩然没有说话,无奈的朝身后摆摆手道,警车不时地朝两人鸣笛,示意两人加快速度。
“耗子,我快不行了,要不咱俩打车吧。”小川穿着粗气道。
“你傻呀,听我的,前面路口,你左我右分开跑。”李浩然小声提醒道。
“你俩不快点跑,还有力气说话?”那名挨了一砖的警察,伸出脑袋,出言训斥。
前面路口已到,两人瞬间分开,一左一右,警车顿时停下,在叫不停两人之后,选择追上右边的李浩然,李浩然看到警车快速追来,顿时冲进田里。
一位警察下车追赶,警车快速掉头准备在前面堵截。
“我就不信你属牲口的,看你还能跑哪去!”身后的警察正是被李浩然拍了一砖的那个,下车之后,鼓劲前追,两人一度处于两三米的距离。
坚持了三分钟,警察有些体力不支,闷声追逐,不在讲话,又过了两分钟,两人开始拉开距离,前面一道小沟,李浩然一跃而过,身后的警察也学着李浩然的方法,越过小沟之后就再也跑不动了。
两人越来越远,警车在前方地头停下,追逐李浩然的那个警察开始慢慢行走,李浩然也开始步行前进,却被围在田间,李浩然往哪走,车就往哪开。
李浩然向东走去,走的不快,借此恢复体力,几个人在此堵截李浩然,却也给小川空出逃跑时间。夜幕降临,警察已经很难看清楚自己,能跟得上自己的之后身后那名警察,不过那警察也累的不行,就差没趴下。李浩然在想着如何去甩掉这个跟屁虫的时候,远处来人了,十多辆摩托车正在向这边赶来。
摩托车掉头方便,没一会儿就通过车灯确定了李浩然所在位置,一同来的人里还传来一声狗叫,李浩然皱眉一看,情况十分不妙,赶来的人正是光头一伙儿,其中还有带着伤的小六,小六脖子上还缠着白纱布,藏獒站在摩托车后座,小六停车,藏獒随即跃下,不待小六发话,向着李浩然所在位置奔跑。
工厂里的监工能够出现在这里,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现在情况对自己十分不利,对方人多,被抓住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藏獒跑的飞快,李浩然扭头朝着相反方向跑去,跑出十多米,就被藏獒追上,藏獒一口咬住李浩然鞋子,一时没留意,立时趴在地上。
藏獒看到李浩然显得很兴奋,围着李浩然团团转,这可苦了李浩然,藏獒的叫喊声最先引来跟着自己的那名警察,警察往这边跑,在看到藏獒之后又停下来了。
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藏獒一起跑,藏獒以为李浩然在和自己玩耍,不断地冲到李浩然跟前挡住李浩然去路,无意的动作更加放慢的李浩然的速度,警察跟得最紧,却不敢离得太近。
这样下去,迟早被围,李浩然专挑难走的地方跑,涉水路过一条冒着气泡的臭水沟,来到对面,藏獒也嫌弃比较脏,站在岸边瞅视半天,决定绕路过来。李浩然得到机会,发力狂奔,向着东边一座村子跑去,甩丢了警车,摩托车却也又跟上。来到村边一处水潭洗脚,随便冲洗了一下之后,冲进村子。
摩托车轰鸣声自身后传来,在转了几条巷子之后继续跑出村子,向着北面的山林跑去。有句俗话叫做望山跑死马,说的是看起来不远,但实际路程非常曲折,能够把马累死。现在的李浩然就处于快要累死的节奏,路过一片没有砍伐的苞米地,李浩然喘气休息,摩托车貌似掉队了,藏獒却跟上了。
一条小河从山上流下,李浩然带着藏獒沿着河边走,靠着河边杂草灌木丛的遮掩,摩托车队愣是把藏獒和李浩然跟丢了,荒郊野外,一个人走夜路也比较害怕,一辆摩托车开至半途又掉头而回,决定回去找寻大部队。也幸亏夜能视物,换作常人走夜路根本无从下脚,走夜路害怕是因为看不清周围,李浩然和藏獒却不存在这种情况。
藏獒走的不快,到后来藏獒感觉到车队没有跟上来,沿路留下记号,也跟着李浩然来到山脚下,这个地方距离早上所在的山坡不是很远,李浩然带着藏獒与小川汇合,小川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过了没多久,前去追赶李浩然的摩托车队也回来了,骂骂咧咧的进入工厂。
两人躺在地上歇了半个小时,工厂内部没了动静,两人又累又饿,完全没了困意,“现在怎么办?”小川随口问道。
“回砖厂!”李浩然接口道。